一陣強烈的天旋地轉，他眼前發黑，雙腿發軟，跌跪在地上。
“媽……媽……”他雙拳抵在地上，失神的喃喃叫著。
他曾對他父親吼過，說趙蔓露曾經讓人糟蹋過他媽媽。
但那是他幼時的記憶了。
時間過去太久了。
那時他還太小，他沒親眼所見，他只是看到他媽媽傷痕累累的回來，然後便病倒在床。
後來，就病死了……
他和他媽住在一條亂巷裡，巷子裡住著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
他聽到有人偷偷議論，看到他媽被好幾個男人糟蹋了。
他不知道真假。
但想到那天他媽傷痕累累的樣子，空洞麻木的目光，他覺得，是真的。
他很憤怒，也很痛苦。
他衝出去，和那些人拼命，不讓那些人亂說。
那些人言之鑿鑿，說他們親眼看見了。
再後來，他媽病死了。
他那時還太小了，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他記憶裡很多事都變得或扭曲、或模糊。
雖然他曾對他爸喊，他媽被趙蔓露派去的人糟蹋了，可事實到底怎樣，他並沒親眼所見。
他並不知道，他媽是否真的被人糟蹋過。
如果他媽真的被人糟蹋過，他也不能肯定那些人一定是被趙蔓露派去的。
他曾猜想過，他和他媽住的地方太亂了，也有可能是那些壞人看他們母子孤兒寡母，沒有靠山，他媽媽又長的漂亮，才欺負了他媽媽，並不一定就是趙蔓露派人做的。
那是他最痛苦的回憶，大概是出於自我保護機能，他從不願意主動去回憶。
可現在，他心上最疼最大的傷疤，被血淋淋的撕開了。
那些猜測，都是真的。
他媽媽真的被人糟蹋過。
他媽媽的人，真的是趙蔓露派去的！
甚至，趙蔓露還錄了像。
連她女兒的手機裡都存放了他媽媽糟蹋時的影片。
想到趙蔓露母女也許把觀看他媽媽被糟蹋的影片當成取樂，他就恨不得立刻生吞活剝了她們母女！
他的雙拳撐在地上，向來有力的雙臂此刻止不住的劇烈顫抖。
顧君逐蹲下身，拍拍他的肩膀，“天到好輪迴，蒼天饒過誰！老天有眼，惡人欠的債，不管過了多久，總歸是要還的！”
段巖冰雙手撐地，一動不動。
許久之後，大顆的眼淚砸在地面上，他哽咽著開口：“五哥……謝謝你……”
謝謝你發現了真相，讓我媽媽冤情大白。
謝謝你讓我知道了，我與趙蔓露之間的仇恨，連“血海深仇”四個字都不足以形容。
他用力攥緊拳頭，咬牙說：“當初趙蔓露加諸在我媽身上的痛苦，我一定要讓她百倍千倍的償還回來……我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嚴攸楠送進監獄。
然後是嚴依依、嚴季楠。
趙蔓露最在乎什麼，他就去毀掉什麼。
他要毀掉趙蔓露的一切，然後讓趙蔓露像他的媽媽一樣，在痛苦和絕望中，一天一天的慢慢死去！
顧君逐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扶著他起身，“先去坐會兒，平復一下心情，接下來，還有硬仗要打……我聽說，嚴文清雖然和趙蔓露感情不怎樣，對他三個女兒卻十分疼愛，嚴攸楠要害葉星闌的性命，葉家不是吃素的，嚴攸楠被收押之後，葉家一定會讓她在拘留所生不如死，嚴文清怕是很快就會趕過來，替嚴攸楠想辦法。”
“呵……”段巖冰嘲諷的輕呵了一聲，視線冰冷如刀：“他敢！他倒是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