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氣又怒,又羞又憤,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臉上卻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擺擺手:“算了算了,既然是你項老弟的孫子,自然是由你項老弟自己教導,我還真能和你搶孫子不成?”

項老爺子說:“那我就多謝謝老哥了!”

秦惠蘭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甘心的衝著謝老爺子叫:“爸!難道就這麼算了嗎?沫沫的臉毀了!沫沫的後半生怎麼辦?爸……”

“不然怎樣?”謝老爺子虎著臉,指了指凌越:“你自己看看,這孩子,才八歲,我能把他怎樣?送勞教所,勞教所都不收他,我難道還能為了他,把國家的律法都給改了?”

秦惠蘭氣的渾身哆嗦,面色猙獰,怒吼道:“我也要毀了他的臉!一報還一報,他害我女兒毀容,我也要毀了他的臉!”

“有本事,你就來毀我的臉!”凌越小身子挺的筆直,臉上一點恐懼的表情都沒有,定定看著她說:“我既然做了,我就不怕!你毀了我的臉,我也不後悔我對謝雨沫做的事情!我根本不怕臉被毀掉,就算你毀了我的臉,我也會活的好好的,等我長大了,有了本事,我會把所有害過我的人,全都送去下地獄!”

他的聲音明明很好聽,他的小模樣明明精雕細琢,冰娃娃一樣剔透漂亮。

可被他那樣的目光看著,秦惠蘭覺得渾身發冷,後脖頸發涼,陣陣膽寒。

她竟然被一個幾歲的孩子嚇到了!

因為她的潛意識告訴她,凌越說的是真的。

只要他長大了,有本事了,他會送所有害過他的人下地獄。

不擇手段。

被凌越漆黑幽邃,深不見底的目光盯著,秦惠蘭竟有種噤若寒蟬的感覺。

她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張了張嘴,發不出一點聲音。

凌越輕蔑的瞥她一眼,低下腦袋。

他的頭髮又黑又軟,半截脖頸,又白又細,彷彿輕輕一掰就能折斷。

他垂著頭,低眉順眼的樣子,柔弱馴順,哪還有剛剛半分讓人膽寒的樣子?

秦惠蘭說不上是氣還是怕,渾身發抖。

謝老爺子怒斥她道:“說什麼混賬話?一個幾歲的孩子,你讓誰劃爛他的臉?你自己嗎?劃爛他的臉,你就要去坐牢,你敢嗎?”

秦惠蘭身體僵住。

她當然不敢。

她為什麼要去坐牢?

她去坐牢了,她兩個女兒怎麼辦?

謝老爺子繼續質問:“你不敢是吧?你不敢你讓誰替你劃?保鏢?還是瞳瞳和沫沫?”

“我告訴你,不管是保鏢還是瞳瞳或者沫沫,只要是你讓他們做的,你就是主使,坐牢照樣有你的份!你要是真敢劃爛他的臉,我還要敬你一副慈母心腸,為了女兒,什麼都敢做,你倒是去給我劃一個看看!”

秦惠蘭臉色青白,搖搖欲墜。

她怎麼敢?

她怎麼能去坐牢?

她如果真被判刑,進了監獄,謝文輝一定會和她離婚,她後半生就完了。

就算謝文輝不和她離婚,監獄的日子是好過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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