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272·新會長成精了

白川就在會議室裡看資料,霜月遙時不時地提醒其他人,給白川加一些咖啡。

百無聊賴的律師小姐拿出了自己的膝上型電腦,開始處理其他事。

她現在已經是三家公司的法律顧問,需要做的事不止一星半點,再加上事務所還有其他的案子,每一天的時間都恨不得掰成兩半來用。

她和妹妹都是事業型的女性,可以為了夢想奮不顧身,為了達到目標,哪怕犧牲睡眠時間與戀愛時間也在所不惜。

但她們都是有底線的新時代女性,絕對不會向潛規則低頭。

霜月遙非常幸運,遇到了一個欣賞她才能的師父,並且這個師父還是個基佬,註定不會對她有想法,所以她不像是其他女同事,長得漂亮的總被騷擾,長得醜陋的永無出頭之日。

霜月遙曾經不止一次撞見過師父與師弟的親密舉動,作為聰明女人,她選擇了閉口不言,並更加努力地工作。

白川看完所有的資料,已經是晚上8點。

他取下黑框眼鏡,揉了揉眼鏡又戴上,看著飢腸轆轆的眾人,疑惑地問道,

“你們怎麼沒有去吃飯?是都不餓嗎?”

幹部們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心裡都在罵娘。

我們不去吃飯,你心裡沒點b數嗎?

社長保田孝幸此刻已經完全不敢忽視白川了,就從他剛剛看資料的認真程度而言,就能判斷他大機率不是外行,那麼多生僻詞與專業術語竟然都能看下去。

餓得已經沒有心情偷瞄霜月遙黑絲的好色社長保田孝幸立刻提議道,

“會長大人是不是餓了,要不然我們先一起聚個餐,再回來開會.”

眾多幹部的眼中同時燃起了希望,覺得社長總算願意做一件人事了。

再不吃飯,他們可能會餓虛脫。

平日養尊處優,早餐、午餐、下午茶、晚餐都會按時吃的眾人無法忍受長時間的飢餓。

除了在減肥的40歲女性谷利惠子,她是在場唯一努力工作過,體會過熬夜加班,並且隨著年齡的增長逐步控制飲食,堅持鍛鍊身體,以求自身的狀態隨時達到最佳的自律女性。

所以,餓一天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大事,喝咖啡也能讓她保持狀態。

白川也注意到,這群人裡面,只有這位業務部部長還能挺直腰背,坐姿不偏不倚,行為舉止依舊優雅得體。

心中對她的印象不免好上幾分。

至於其他人,統統不堪一擊。

安川河美已經下意識地捂了幾次肚子,不耐煩地撩了幾次頭髮,並朝著社長拋了幾次媚眼,希望他儘快站出來解決問題。

副社長石井國起與監察役石丸慎司的背部略微彎曲,初次感受到前胸貼後背的感覺。

白川有種感覺,或許這樣的開會再持續一星期,就能將這群飯桶勸退。

不愧是一群一直在公司吸血的蛀蟲,安逸慣了。

他擺了擺手,“不了,我不餓.”

白川拒絕了社長保田孝幸的聚餐提議,眾人的希望落空,心中又開始罵娘。

他們現在只寄希望於白川趕緊開完會,放他們去吃飯,最好不要熬到12點。

“資料我已經看完了,五年來產品線都沒有什麼變化,投入的研發資金卻一年比一年高,銷售額還不到競爭對手的70%,存在的問題很多,未來不容樂觀.”

白川嚴肅地說道。

幹部們再次愣住,沒想到白川之前表現得完全像個外行,竟然真的看懂了這些資料,還立刻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他們的營業額卻是一年不如一年,也缺乏創新,一直在啃老本,至於多投入的研發資金,可想而知是被社長和幾個關鍵人物貪墨了。

“現在我們進入下一個流程,翻一翻公司的賬本,對自己的家底有個評估,這位是我請來的法律顧問霜月桑,也是未來公司的首席法律顧問.”

白川將霜月遙介紹給了眾人,補充道,“保田桑對她應該不陌生,公司收購就是她的團隊幫忙談下來的,專業能力出色.”

霜月遙起身,對眾人微微鞠躬,“初次見面,請大家多多指教.”

此話一出,會議室裡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面面相覷。

查賬?你聘請的不是會計事務所,而是法律顧問!

還特意說了對方專業能力突出,這絕對就是意有所指啊!

嘶!

幹部們感覺到一股殺意直透脊樑骨。

新會長這絕不是省油的燈。

一出現就三連擊。

首先是會議遲到4小時,讓他們等了這麼久,把脾氣都等沒了。

其次是當著所有人的面看資料4小時,把所有人都餓得前胸貼後背,然後指出了公司存在的大問題。

最後是查賬,還是讓法律顧問查!

這特麼是一個少年會長幹得出來的事嗎?

感覺都已經成精了。

幾個心中有鬼的高層臉色已經變得鐵青,被這一套組合拳打下來,受了不小的內傷。

被餓了一天的保田孝幸瞬間脾氣就上來了,想不到這個年紀輕輕的會長竟然這麼不懂為人處世,不僅一來就給他們這些老資歷的前輩下馬威,現在還要讓法務查賬。

看來一開始想的懷柔政策是不行了,必須要強硬起來,讓這個新會長知道公司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掌控的,自己可不是軟柿子。

假如他不求著自己來管理公司,留給他的將是無盡的債務和漏洞百出的公司。

必須讓年輕人知道社會的水有多深,你把握不住。

“會長,您這是不信任我們嗎?”

保田孝幸皺著眉頭,疑惑地看著白川。

白川也回以疑惑的眼神,

“保田桑,我們第一次見面吧,我為什麼要信任你?”

保田孝幸再次愣住。

“比起口頭上的信任,我更願意相信證據.”

白川平靜地說道。

“好,既然會長您不信任我們,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查就查吧,我們一直兢兢業業為公司做事,卻換來這樣的結局.”

保田孝幸露出了被羞辱的羞憤,

“會長既然如此不信任我們,那我們也沒有必要繼續待在這裡了,我要辭職.”

隨著保田孝幸的表態,其他人也紛紛站了起來。

“既然會長不信任我們,那我們留下來也沒有意思.”

“儘管對公司有很深的感情,但這樣的相處模式實在不是我願意看到的,抱歉,我也選擇離職.”

“真的很想為新會長效勞,可您如此不信任我們,讓我們很心寒,只能辭職了.”

副社長石井國起、監察役石丸慎司、管理部部長安川河美、生產製造部部長本多哲央以及7位課長。

業務部的3位課長是谷利惠子手下的幹部,此刻都等著谷利惠子表態。

至於其他2位課長,雖然分別屬於管理部和生產製造部,但他們和谷利惠子一樣屬於前會長的親戚,以谷利惠子馬首是瞻,都在等待她的態度。

現場劍拔弩張的氣氛,讓谷利惠子目瞪口呆。

她想過今天權力交接的過程不會一帆風順,卻沒有想到會這麼激烈。

保田孝幸的做法就很沒有水平,人家是會長,擁有絕對控股權,想換一個社長還不是分分鐘的事,不過就是查賬,慌成這樣,恐怕是虧心事沒有少做,即便如此,陽奉陰違也比圖窮匕見好吧?

安川河美的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美眸瞪了谷利惠子一眼,想不到她的手伸得這麼長,已經將自己部下的人都收買了。

隨著眾人紛紛說出要離職的要求,社長保田孝幸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戲謔的笑容。

‘呵呵,年輕人,還想和我鬥。

保田孝幸其實已經找好了跳槽的下家,完全不介意和白川攤牌,假如白川識相做個甩手掌櫃,不過問公司的事,他就會繼續經營公司,考慮適當地給白川分紅,讓他做個逍遙卻沒有實權的會長,喝一點湯。

假如白川不識相,非要自己掌權,那麼對不起,就只能帶著高層幹部集體辭職了。

至於他們辭職後怎麼辦,保田孝幸完全不在意。

只需要讓海花製藥公司變成徹底的爛攤子,砸在白川手裡就可以了。

至於石井國起等人,大機率還不知道保田孝幸已經找好了下家,只是他們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想要維護既得利益,就必須同仇敵愾。

最好的結果就是讓白川知難而退,徹底放權,做幕後老闆,只需要每年拿分紅,其他時間都不參與事務。

在保田孝幸看來,但凡白川是個頭腦清醒的人,都不會讓公司出現高層集體辭職的事。

他才支付了前會長一大筆錢,買下公司,難道就等著公司爛在手裡嗎?肯定不可能。

但假如高層集體辭職,公司還如何運營下去?催債的供貨商們恐怕會將門檻都踏破,法院的傳票也會接踵而至。

只要一想到這些因為高層集體辭職造成的連鎖反應,保田孝幸就確信,年輕的會長一定會對自己低頭服軟。

可惜,事實和他想的有所出入。

白川沒有什麼表情地看著眾人,微微頷首,

“可以,要辭職的,現在就可以走.”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萬萬沒想到白川會直接同意高層全部辭職,難道這真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高層全體辭職,這意味著什麼他不懂嗎?

眾人面面相覷,心情越發緊張起來。

他們只是跟著社長鬧一鬧,希望新會長能軟下來,放棄讓法務介入賬目的事,怎麼就演變成這樣了?

他們可沒有找好下家,辭職就意味著失業,家裡還有各種開銷怎麼辦?

再說,其他公司能有這樣的待遇和油水嗎?

辭職成本太高,他們都不是真心想辭職。

霜月遙也微微愣住,沒想到白川竟然這麼剛。

難道想要向前面兩家公司一樣,團隊重組?但這家公司的情況完全不一樣,比之前兩家公司都複雜很多。

她有些擔憂白川這麼做的後果,但又不能明面上表現出來,會讓白川落於下風。

於是,霜月遙伸出了自己長腿,在桌子底下,用高跟鞋輕輕蹭了蹭白川。

想用這樣的方式提醒白川。

白川明白霜月遙的擔憂,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後看向了保田孝幸,

“保田桑,我尊重你的決定,既然你想辭職,現在就可以回去寫辭職信了.”

社長保田孝幸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白川瞥了他一眼,“我會臨時兼任社長一職,按照合同,正式提出辭職之後有一段緩衝期,這段時間麻煩保田桑配合一下,做好公司的交接工作.”

“嗯,剛剛還有誰要辭職來著?安川桑,石井桑,石丸桑……”

白川一連說出了12個人的名字,並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

新會長一個個點名準備秋後算賬的做派,讓安川河美等人莫名心裡發顫,目光不敢與他對視。

“既然各位去意已決,強求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我宣佈一下新的人事任命。

“副社長辭職,就由部長頂上,部長辭職,由副部長頂上去,沒有副部長的就由課長頂上去,要是課長也辭職,就由系長上,系長也辭職,還有主任,主任也辭職,就由資歷最老的員工上。

“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懷才不遇的人,我給你們機會,不要讓我失望.”

白川的話,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霜月遙看了看白川,又看了看呆若木雞的幹部們,不得不佩服白川的大刀闊斧,這麼做,絕對會引起公司內的大地震。

“人事部課長今村桑,你不辭職吧?”

白川看向今村香苗,她是屬於谷利惠子一派,雖然跟隨眾人站起身,卻沒有說出辭職的話。

今村香苗立刻低頭回答,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不,不辭職.”

白川像是一隻張開了爪牙的猛虎,讓眾人不敢直接與其對視。

此刻會議室處在超低壓狀態,任何人都不敢去觸碰這隻老虎的逆鱗。

今村香苗慶幸剛才谷利惠子沒有說要辭職,否則她大機率也會跟風,現在就會面臨真正被辭退的風險。

她彷彿已經看到了背後有許多灼灼的目光在盯著自己的位置,想要時光倒流,讓她主動提出離職。

果然,衝動就是魔鬼!

今村香苗做好了心理建設,無論社長保田孝幸如何威脅,她都不可能提出離職。

“今村桑,麻煩統計一下要離職的人員名單,向獵頭髮布招聘啟事,按照我剛剛說的晉升順序,能在內部提拔的就從內部提拔,不能提拔的就從外面招人,錢不是問題,以高出市場價對外招聘,儘快補全崗位欠缺的人才.”

白川緩緩說道。

今村香苗重重點頭,彷彿輕一點都是自己不夠謙卑的表現,會立刻被其他後輩頂上來,代替她人事部課長的職位。

“好的!我馬上去做.”

“等等.”

白川叫住了今村香苗,“會議結束後釋出一份全體郵件,告訴公司所有員工,從下個月開始,全體薪資上漲10%.”

所有人再次愣住,這則訊息要是發出去,公司那些中下層的人絕對會開心到發瘋,根本就不會跟著高層幹部走。

不想離職的幾個課長也暗自高興,這位新會長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壞,明明就是一個長得英俊的好會長!

至於剛剛跟著社長和部長們提離職的課長們,則是腸子都悔青了。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演變成這樣。

如果自己不離職,繼續留下來,還可以加薪!

他們紛紛不滿地看向社長保田孝幸,這和說好的劇本完全不一樣!

保田孝幸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完全沒有想到看起來眼前這個少年、哦不,頂多算青年的男人竟然會有這樣的魄力,上來就要撤換整個管理層,絲毫不給大家留情面,這發展讓他措手不及。

白川混跡商場多年,早就知道如何經營一個公司,面對這些老狐狸,他也完全沒有壓力,再加上常年與犯人打交道,對於他們的心理底線把握非常準確。

面對這群人,直接就是降維打擊,傷害溢位了。

“谷利桑,你應該也不打算辭職吧?”

白川看向業務部部長谷利惠子,谷利惠子即刻站起身,

“會長說笑呢,我會一直為公司奮鬥的.”

“嗯,谷利桑無論是人品還是在公司的資歷,應該都足以擔任副社長了.”

白川看過谷利惠子的資料,知道這個女人雖然家境富裕,也與前社長沾親帶故,但本身還是有能力的。

業務部年年銷售業績下滑,主要在於生產部的產品跟不上時代,核心產品又被競爭對手剽竊,責任不全在谷利惠子身上。

白川並不會因為她是憑藉關係進入公司就輕視她,就像是古代計程車族也不是完全一無是處,很多士族子弟因為家境優渥,都被培養成了棟樑之材。

“謝謝會長大人的肯定,但我覺得自己還遠遠不夠.”

谷利惠子謙虛地說道。

白川擺手,“不,谷利桑的名聲在業內很好,我相信你一定有這個能力.”

聽著兩人的談話,副社長石井國起的臉都綠了。

如果不是社長保田孝幸握著他的把柄,他現在就要舉雙手投降。

白川結束了和谷利惠子的交流,看著眾人說道,

“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大家都是為公司辛苦工作了多年的老員工,老幹部,我再給大家一次機會,剛才辭職的事就當大家是一時衝動,你們可以回去重新考慮。

另外,接下來我會一個個單獨面談,你們坦白過去的所作所為,我保證既往不咎,但如果不坦白,被調查出來,那麼對不起,只能移交相關部門,該坐牢坐牢,該補款補款.”

假如不是社長保田孝幸嚴厲的眼神,估計已經有人立刻動搖了。

白川再次加碼道,

“你們也可以檢舉其他人,挽回的公司損失,可以有20%作為獎金髮給你們,並且以後我也會委以重任.”

眾人心情複雜,一邊是握住他們把柄的社長保田孝幸,一邊是隻要他們坦白就既往不咎的新會長,究竟要按照原計劃跟隨保田孝幸逼宮,還是選擇懸崖勒馬回頭是岸?

“會長,您提的條件真的很有誘惑力,但我們一直都是公司的中流砥柱,根本就沒有做過損害公司利益的事,恐怕您的希望要落空了.”

社長保田孝幸有恃無恐,現在貪汙的方式比以前可隱蔽多了,多半是在工程條款中打擦邊球,假如律師早有證據,恐怕就不需要坐在這裡聊天了,早就把他們送進去了。

誠如保田孝幸所想,霜月遙手裡確實沒有他們直接犯罪的證據,雖然調查出了大機率是公司內部人員洩露給競爭對手他們的核心產品資訊,但卻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

不過保田孝幸這句話不是說給白川聽的,而是說給那些想要動搖的人聽的。

“嗯,這樣最好,既然如此,當做是普通的交流也可以,我也想向中流砥柱們多瞭解大家對公司的看法.”

白川微微點頭,隨後看向谷利惠子,

“谷利桑,先從你開始吧.”

隨後,其他人都被請出了會議室,只剩下白川與谷利惠子。

會議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其他人基本上聽不見裡面在交流什麼。

保田孝幸皺著眉頭,臉黑得就像是剛剛去非洲旅遊迴歸。

以他為核心的利益團體聚攏到了一起,

“社長,您可是說過,我們要共同進退的.”

副社長石井國起緊張地看向保田孝幸。

其他課長們也都眼巴巴地看著保田孝幸,想讓保田孝幸給他們一個保證。

保田孝幸瞪了他們一眼,“慌什麼,這明顯就是他的詭計,就是想借此分化我們,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要團結,不能上當了.”

“沒錯,只要我們什麼都不交代,最多就是失業,但是如果有人說出點什麼,恐怕就要去監獄脫層皮了.”

生產製造部部長本多哲央陰鷙地看了眾人一眼。

“谷利惠子這個女人會不會說什麼?”

“她又不知道我們的事,而且她自己就乾淨了嗎?區區關係戶,前會長都走了,她還留下來做什麼?”

他們議論著,時不時將目光投向會議室,即便是得到了保田孝幸的保證,也無法安心。

大概十分鐘後,谷利惠子從會議室走了出來,

“石井桑,會長請您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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