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120.濃茶太苦，清茶太淡
轎車內釋放著暖氣，將擋風玻璃上因為內外溫差形成的霧氣消融淹沒。
空中傳來細微的摩挲聲。
在溫暖的環境中，身體被暖氣浸染的感受到了舒適，雙腳似乎非常不安的扭動，這種氛圍下即便是水無月香戀的脖頸間也爬上了抹紅曦，她側過頭看向窗外雨幕中飛速倒退的景色。
瀧谷澤看著擋風玻璃幾乎要被暴雨覆蓋，他將雨刷頻率加快，微微側過頭：“香戀姐是不是有點太放鬆了？”
復刻著曾經熟悉的場景，水無月香戀已經漸漸臉紅，手指不自覺的捋了下耳邊髮絲，可聽見瀧谷澤的聲音後她微怔了片刻問道：“不是這樣嗎？”
“現在下雨天開車容易出事故.”
瀧谷澤有些無奈的笑道。
水無月香戀愣了下，反應過來後俏臉比剛才更紅了，似乎明白了他剛才說的放鬆和恢復場景貌似並不是自己現在做的這樣：“貌似是我疏忽了.”
她連忙整理衣服，恢復原本模樣。
雖然心態上比之前放鬆了些，可心思卻比剛才更加活絡起來，特別是她裝做若無其事朝主駕駛瞥了一眼，發現某處異樣後，更是微抿了抿唇邊。
很多時候人的臉上平時不顯，但在特定的時間和場景就會突然間變化。
例如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再例如深夜安靜無人的房間。
而有的因素就像一把鑰匙，不知道在某刻接觸後，自身就會被開啟，許久未曾有過的體驗，第一次印象不佳但卻令人難以忘記經歷，要說這麼多天的夜晚裡她絲毫不想要見面是完全不可能的，畢竟她也是個女人而已。
察覺體溫再次升高，水無月香戀為了避免露出丟人的模樣，深吸了口氣努力的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突然轉移話題道：“差點忘了，我還有一樣東西還沒給你，祝阿澤弟弟生日快樂.”
她從隨身挎著的包包裡掏出一個紫色的精美禮盒，朝著瀧谷澤遞過去。
“昨天不是已經給過了嗎？”側臉看了眼大概拳頭大的禮盒，想起昨天自己領的快遞，瀧谷澤笑著問了一句。
“那是我們的交易物品，這個算是我個人的一份心意，希望你不要嫌棄.”
水無月香戀抿唇勉強笑道。
瀧谷澤沒多想就示意對方可以先放在手套箱裡，也沒追問盒子裡送的是什麼生日禮物，既然是心意那收下來也無所謂，開口道：“謝謝香戀姐.”
其實他心裡還是挺驚訝的。
畢竟能從綠茶手裡扣錢是很難的。
有回報的希望才會付出。
這是茶藝師的本性。
哪怕機率很小，但只要回報的誘惑力可觀，她們也不會吝嗇自己的錢包出去一些鈔票，然而水無月香戀不會不知道她這份好意並不能得到回報。
這位芳腳玩家也挺扣的。
基本上每週給他送的禮物都是將將踩著下限給的，幾乎沒有多掏一分。
不過瀧谷澤也沒有介意的意思。
畢竟是生意，錙銖必較是商人必備的基本素質，即便開源節流中前者最為重要，但捏著錢不會算賬的話也是沒用，早晚會把手裡的錢全揮霍掉。
如果放到以前，水無月香戀的這份好心和善意恐怕得不到任何的回報。
但現在不一樣。
已經徹底走上重質不重量的瀧谷澤覺得擴大綠茶軍團這一戰略方式目前來說絕不可行，先不說長期投資回報率低等問題，要真有那麼多女孩圍著他，估計早晚睡覺的時候就有把刀劈了自己，女人的心思沉如海，誰清楚哪個會不會貪慾作祟做出來什麼事。
與其拿著微不足道的蠅頭小利，不如縮短期限一次性壓榨出剩餘價值。
這絕對是一個雙贏的做法。
瀧谷澤既能得到錢，水無月香戀也能得到錢，而且還能重獲自由，不再被她心中對富人的陰影心魔所籠罩。
這樣的話誰虧了？
簡直就是雙贏了好吧！
就在瀧谷澤思緒萬千對這件事逐漸有了決定的時候，身旁的水無月香戀忽然又開口道：“對了，阿澤弟弟，關於重新找新人的事我已經有眉目了.”
“新人？”瀧谷澤側過臉看了眼她。
他聽見這詞愣了下。
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水無月香戀合上手套箱，連忙解釋道：“我有一個朋友，她目前在京都那邊工作，經濟情況和我差不多，我把條件簡單跟她說了說，她很有意向.”
說到這她頓了下聲音。
從包包裡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手指在螢幕上劃了幾下，朝他這邊遞來。
水無月香戀似乎又記起了什麼。
手臂伸的更直了些，跟瀧谷澤的角度呈二三十度，只要微微扭頭就能看見上面的內容，也不用把頭扭過來。
“這是她的照片和身材.”
“絕對沒有修圖，濾鏡也只是簡單加了一層，真人的話跟照片差不多的.”
“而且這個女孩子我很熟悉，跟我是一塊從鄉下走出來的，不會有那麼多的瑣事，我個人認為很不錯，只不過因為工作原因.她可能有點小要求”
瞥了眼手機螢幕上看起來戴著扁框眼鏡的高挑女孩，瀧谷澤笑了笑只是隨意的問了一句：“她有什麼要求？”
“就是她不會辭掉工作，也就是不會離開京都，來埼玉這邊生活，阿澤弟弟如果想要做什麼的話她可以隨時請假過來的，不過交通費用需要報銷”
水無月香戀的聲音有些忐忑。
作為被包養者，不得不說這是個很過分的要求，即便是交易，可上趕著來和隨意能扔掉的核心絕對不相同。
提出這個要求也是有原因的。
畢竟人都不傻，比起直接花錢買斷的一棒子買賣，亦或者拿出能讓人毫不猶豫丟掉一切都價錢來說，瀧谷澤的出價雖然也很高，可終究還不是那麼高，而且她們也不是女大學生亦或者女高中生那種只顧眼前利益的人。
這要求很過分，不過接下來瀧谷澤的回答卻讓她提起的心又放了下去。
“這個倒是沒什麼問題.”
“.那就沒其他問題了.”
水無月香戀又輕聲問道：“所以你看是我叫她等你有空來一趟埼玉還是.”
“還是我去京都吧.”
“啊？”
“剛好有點私事打算去京都，這次剛好算是順路見見你那位朋友，如果合適的話，我會按另外一種方式交易.”
“另外一種方式.那你到時候去的話提前告訴我一下，我讓春菜聯絡你.”
“可以的.”
看著鬆了口氣的她，瀧谷澤再次佩服了下女人的反差，不過今天叫她出來的作用並不是介紹熟人，而是另一件事，瀧谷澤思慮片刻，很快便轉移話題道：“今天的事麻煩香戀姐了.”
“沒事，能幫上阿澤弟弟忙的時候可不多見，這麼多天你沒來找我，讓我感覺我那份薪水拿的都有點燙手了.”
“只聽說過喜歡上班偷懶的，還從來沒聽說過誰想上班的.”
瀧谷澤笑道。
“但就算是上班，坐在辦公室跟坐在家裡也是兩個狀態吧，如果不是昨天你給我打電話，我都感覺又得等上一兩個星期才會聯絡我了.”
水無月香戀的美眸中有些幽怨，雙腿扭捏了下。
瀧谷澤瞧見異樣，微眯著眼睛笑著問了句：“香戀姐這麼迫不及耐嗎？”
聽到這麼顯露的話語。
水無月香戀先是愣了一下。
隨後忽然有種鬱氣升騰，眼裡的怨氣愈發凝重，隨後賭氣般的開了口：
“我也是人，也有火氣.”
她賭氣一般的握住了瀧谷澤搭在自動檔杆上的左手，硬生生掰著他的手指十指相扣起來，兩秒之後，瀧谷澤的指腹間傳來來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他下意識側過頭去，水無月香戀本來帶著幽怨的臉色當即就變的通紅。
像是一隻被發現了秘密的貓。
瀧谷澤也有些詫異，捏著她的手指摩挲了幾下，一種驚詫的感想從心裡油然而生，但他很快恢復了平靜，微側過臉又說了一句：“那香戀姐不會違背交易的某項條約想要去找別人吧？”
“阿澤弟弟！”水無月香戀臉很紅。
“抱歉，開個玩笑，別當真.”
瀧谷澤鬆開了她的手，重新放在檔杆上。
水無月香戀這會兒已經沒有之前剛見面時拘謹了，先是看了眼周圍稀疏的車流，隨即又大膽的褪掉了腳上的高跟鞋，側盤在座位上，將整個身體面向他：“那我已經當真了怎麼辦？”
她本來穿的就是黑色包臀裙，現在雙手放在腿上雙腿併攏，側坐在副駕駛座椅上面對著他，直直的盯著他。
而且只要瀧谷澤稍微扭頭。
就能看到她故意展露的風情模樣。
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曲線並未因此而喪失飽滿，反而露出一抹白皙。
水無月香戀嬌美的兩側臉頰添了兩朵不正常的紅暈，眼神開始迷離，唇瓣微張著吐息，似乎忘了還在車上。
“可要是我不需要香戀姐卻需要的服務的話，那這算不算是我為你工作？”
“那我退你點錢？”水無月香戀感覺胸口有團火在燒，對於瀧谷澤這樣的問題也能立馬回答，而且不再束縛。
她的聲音也已經開始有些黏了。
像加厚絲織物的地方一樣。
如果這不是在開車，即便是瀧谷澤也不打算繼續再聊，本來他是覺得對方太過拘謹讓她放鬆一些，沒想到這剛放鬆就直接開始放肆，這都登鼻子上臉了，這情況很不注意交通安全。
他們的目的地是東京，現在已經上了池袋線高速，再加上車外大雨瓢潑視線受阻，能見度只有一百米左右。
這樣的天氣要是發生點什麼。
哪怕前後方沒有車輛。
只要輪胎打滑車子翻越了欄杆。
這死亡率也是直線上升。
瀧谷澤看了眼導航，距離進入東京市區還有幾十千米，以這個速度的話大概還需要將近一小時，微微一笑之後便不再扭頭看她：“這就不用了.”
水無月香戀抿了抿唇邊，渾身熱意消退了些，但美眸裡盡是不甘之色。
但她也清楚現在不是時候。
為了緩解被拒絕的尷尬，水無月香戀扯了扯包臀裙的裙襬，隨後又捋了下頭髮轉移話題道：“阿澤弟弟說的那個女孩很優秀，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她說完這句話忽然感覺好像有點過分探究的意思，又連忙補充了一句：
“你別多想，我只是好奇而已.”
瀧谷澤根本沒在意，只是隨口說了一句：“是透過另一個女人認識的.”
除了我之外還有中介！？
水無月香戀瞪大美眸，嬌美的臉上盡是震驚之色，她的心也只是剎那間就彷彿被一隻大手攥了起來，更是升騰起了一股緊迫感，腦中警鈴大作。
就連剛才渾身的燥熱之意都直接去了大半，心更是像被冷水潑了一樣。
她本來以為只有自己在從事這份工作，上次沒能幫上瀧谷澤的忙實際上她惶恐了好幾天，生怕他回去因為不滿而拒絕交易，可等了許久也沒見有這方面意思，而且好像對這事也有些漫不經心，她慢慢也就懈怠了下來。
可現在呢？
竟然還有一位同僚！？
不，不止一位，可能除了她們倆還有其他人，甚至可能都還有七八位。
想到這水無月香戀就頭皮發麻。
她轉瞬間神情恍惚起來，貌似想通了什麼東西，怪不得瀧谷澤整天不見人，可能在自己看不見地方，他還有著如同自己一樣數不清的交易物件。
自己可能只是一個螺絲釘。
直到他們下了高速，駛入東京市區的時候水無月香戀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連帶著瀧谷澤都頻頻側目。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後。
瀧谷澤看了眼手錶，跟青海七瀨約定的時間還有許久，他先導航到了最近的商場，然後直接把車開到了地下停車場最偏僻角落的車位停下熄火。
引擎的聲音在停車場內消彌。
解開安全帶，瀧谷澤摁下座位自動下降的按鍵，側過看向水無月香戀。
“現在香戀姐還想工作嗎？”
“.”
東京都葛氏區水元公園，一千五百顆水杉樹高聳直立，隱約遮天蔽日。
水元公園沿河而建。
周邊的草地生意盎然。
草地裡稀疏嬌嫩的花朵在這場暴雨中綻放著豔姿，令人感覺賞心悅目。
半小時後雨勢頓減，公園的上空才得以重見光明，但土地被雨水洗滌的泥濘不堪，整片公園都異常的凌亂。
遊客都躲在休息區內。
工作人員也在抱怨天氣。
嬌嫩欲滴的茵茵草地上面還粘連著透明雨水，而且由於這次的雨勢又急又久，長時間的狂風暴雨強行把公園翻轉了一遍，恢復如初不知道需要多久，幸好杉樹把大部分雨阻擋下來。
瀧谷澤和水無月香戀坐在休息區內要了兩杯紅茶，眺望著窗外的風景。
濃茶太苦，清茶太淡，說實話還是蜜茶好，雖然喝多了會讓人感覺有點膩歪，但偶爾喝一次的確是足夠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