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原初人族（第一更，5000字）
“不知道？”
蘇寒聞言，有些詫異。
“這很奇怪嗎？老夫又不是那樣的境界，怎麼會知道那種高遠境界的底細？”
老者嗤笑一聲，不以為然。
“按理說，超脫道外是更強的吧？而且你剛才也說了，諸天萬界覆滅是那些超脫道外的強者搞的事情，那豈不是說明那些道外強者壓倒了合道的道主？否則那些道主豈會坐視？”
蘇寒繼續說道。
“你小子說的很有道理，但也沒有道理。”
“因為對於那種境界的存在，你不能用你自己過去的認知去揣測。超脫道外看似更強，但你剛才也說了，如果道分內外，那麼這個道還是大道嗎？很明顯，這其中存在諸多疑點。”
“至於你說道外強者覆滅諸天萬界是能壓倒合道道主的體現，老夫卻不這麼認為。”
“我剛才說過了。”
“大道自然，一切皆為道之運轉，諸天萬界覆滅也好，重生也罷，那一切都在大道的運轉當中，又如何值得那些合道道主出手？”
“或許在他們眼中，道外強者的干涉，覆滅諸天萬界的行為，也只不過是大道演化的必然而已，並無特殊之處。”
老者反問出聲。
蘇寒聞言點點頭，若有所思。
原來如此？
那倒是一個新的思路。
只不過無論是什麼思路，貌似都回答不了合道道主和道外強者雙方哪個更強，或許只能等他親自到了那樣的境界，才清楚答案了。
“那我算是聽明白了，討論這種境界沒有意義，一切都是基於我等的揣測，根本無法解釋真正的至高境界，未知境界。”
蘇寒搖頭說道。
“孺子可教也，正是這個道理。”
“況且雖說如今諸天萬界毀滅了，但在那些合道道主眼中真的毀滅了嗎？或許他們隨時都可以返回諸天萬界沒有毀滅的時刻，哪怕諸天萬界從根本上，從時空上都已經不存在了。”
老者笑道，又給出了一個推測。
蘇寒點點頭。
這個推測還真挺符合他所遇到的事情，畢竟他就是透過保底神通回到了已經覆滅的舊時代，遇見了那位渡厄星君。
“老夫說完了，接下來該你了。”
“你在此地為何還能活著？”
老者眸光凝視著蘇寒。
“因為冥主。”
蘇寒出聲說道。
“冥主？”
“對，冥主的東西庇護了我。”
“冥主是誰？”
“怎麼，你居然不知道，我還以為你知道呢。”蘇寒聞言驚訝出聲，他如此痛快答應這場交易，就是想反過來套點話。
他也挺好奇所謂創主，冥主指的是什麼。
結果連這來歷高深莫測的老頭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很奇怪嗎？都說老夫是個死人了，怎麼可能知道現世的那麼多事情？冥主，莫非是某位新誕生的道主嗎？”
老者皺起眉頭，喃喃自語。
他倒沒懷疑蘇寒說的是假話。
畢竟雙方立下了大道誓約，有大道裁定，如果一方說假話，那麼就會受到懲罰，並且對方也會心生感應。
在這種情況下，除非蘇寒也是一位合道道主，可以執掌大道，否則斷無說假話的道理，但如果蘇寒是一位道主，也不會和他在這裡廢話那麼久了。
“交易完成，你我之間兩清了。”
蘇寒卻不理會，輕笑出聲。
“你小子，套了老夫這麼多話，結果，你的回答卻如此簡短，真是太會佔便宜了。”
老者搖搖頭，卻也沒有多加糾纏，轉身離開，拋下一句話，“小子，我名叫天荒，若是有機會，你還沒死的話，我們會在現世相見。”
“冥主嗎，看來這裡是他的地盤了。”
話音感慨著，天荒老人的身形漸漸淡化，消失不見，來的快，去的也快，讓蘇寒心中不禁鬆了口氣。
還好這老頭沒有多加糾纏。
否則說不得就要費點手段了。
他看了看周圍，茫茫虛空，嘗試觸及那一個個沉睡的死人，卻抓了個空，如鏡中花，水中月，就是一道道虛影。
而像那些可以自由行動的死人，連一個都沒有，一時間周圍又陷入了寂靜。
蘇寒心中沉思，看來那些莫名驚醒的死人在所有死人中是佔據少數的，否則來到這裡應該能看到能行動的死人到處都是。
不過只是想想倒也不奇怪。
畢竟如果這方廣義的冥界，沉睡著諸天萬界，一切時空，從古到今所有的亡者的話，那麼數量堪稱無限，而那些莫名清醒的死人，亡者，又能有多少呢？
或許，如今這亡者歸來的風波在他們這些生靈眼中看來是一場浩劫，足以動盪天地，甚至令天地覆滅，但對於創主，冥主那種層次的存在來說，不過只是一件微小的事情。
想到這，蘇寒不禁感慨搖頭，也不收回這具分身，任由其在這方廣義的的冥界中游蕩，但注意力已然迴歸了現世。
“前輩，看來你成功殺了他們。”
周清雨看到蘇寒的神色，欣喜出聲。
“這你都能猜得出來？”
蘇寒笑道。
“不過閒話少說，清雨，你日後想怎麼辦？根據那些魔影所說，你現在是所謂的原初人族，不融於如今的天地秩序。”
“那前輩想讓清雨怎麼做？”
周清雨聞言，看向蘇寒，微笑問道。
“這是你的自己的事情，不應該讓我來做決定，說是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不就成了我的應聲蟲，我的附庸？”
“你希望看到那樣的情況嗎？”
蘇寒出聲說道。
“那前輩你希望看到嗎？”
周清雨繼續問。
“不希望。”
”好，清雨明白了。”
周清雨點點頭。
“既然前輩讓我獨立選擇，那清雨自然要選擇繼續走下去了。”
“那你想怎麼走？征伐中游，上游，將那些人族全都轉化為所謂的原初人族？”
周清雨搖搖頭。
“我真要那麼做，前輩會殺了我吧。放心，我所做的一切，絕對不會與前輩有利益衝突。前輩，你不會忘了，除了通天河上下之外，通天河周圍都是廣袤的無人禁區吧？”
“原初人族一脈會往這些無人禁區延伸。”
蘇寒聞言詫異。
“你確定，那些無人禁區雖然廣袤，但並無半點天地靈氣，即便那些魔氣可以擴充套件進無人禁區，但也是艱苦，如同開荒，並且在這其中可能還有隱藏的兇險。”
實話說，他雖然現如今有化神之力，但未必敢深入通天河兩側的那些無人禁區。這已經不是天地靈氣問題，而是他隱隱察覺到在那些無人禁區中可能潛藏的大恐怖。
當然他指的深入不能用裡為單位計算。
光年都差強人意。
得上科學計數法。
周清雨聞言頓時嘟起嘴。
“前輩啊前輩，清雨有的選擇嗎？”
蘇寒頓時啞然，確實沒得選擇，身為如今的人族，他肯定不會容許周清雨將現如今的人族轉化為所謂的原初人族的。
“咳咳，或許末流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片刻，他尷尬出聲。
雖說越往下游天地靈氣越少，末流甚至也是靈氣荒漠，和無人禁區差不多，但下游起碼還有歸墟之力這一個超凡因素，如果是能利用的話，或許並不比天地靈氣弱多少。
周清雨搖搖頭。
“那是爺爺的路，我並不打算走他的路。”
“況且前輩別忘了，末流也是有人族存在的，有無數的凡間世俗，如此想來，清雨也只能往通天河兩側擴充套件了。”
蘇寒聞言點頭。
他得承認，確實如此。
“你未必需要擴充套件所謂原初人族一脈。”
周清雨聞言搖頭。
“可那樣的話，就追不上前輩了，如今的我都只能勉強看到前輩的背影，並且還漸行漸遠，那要是我拋棄了擴充套件原初人族一脈，那我的修煉速度將會大幅度下降。”
“到那時候連看到背影的機會都沒有了。”
蘇寒聞言，嘆了口氣。
“既然如此，就這樣吧。不過無人禁區多有兇險，我會派出一道分身協助，不過日常探索開荒允許你自己進行。”
他大手一揮，一道化身出現在眼前。
這並不是單純為了周清雨，更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畢竟他也確實挺好出所謂原初人族到底是什麼，放一尊分身在這裡也能更好觀察，順便也能探索一下那廣袤的無人禁區。
他對無人禁區的隱秘也挺好奇的。
以前沒有擁有化神之力的時候，他還覺得天地狹小，根本就沒有騰挪的餘地，但有了化神之力後，瞬間就明白天地的廣袤。
先不說上游那萬變的天地，以及那末流那不知存在與否的無盡歸墟，下游這廣袤的無人禁區都能讓他好好探索了。
周清雨聞言，眼前一亮，美眸露出喜意。
她喜悅出聲，聲音如百靈鳥。
“清雨在此多謝前輩.”
接下來，蘇寒好好收拾了一下被諸般詭異折騰侵蝕的下游天地，將一切負面的力量淨化，復歸原本的大好山河。
只不過那些死去的生靈卻不能復活了。
他是有化神之力，但也不可能逆轉時空，在光陰長河中撈人，或許小千世界可以，但在真正意義上的天地面前行不通。
天地可不止幾個虛空層次，時空維度。
不過，或許他能在那廣義的冥界中碰見在這場劫難中死去的生靈？只不過那就隨緣了，畢竟那方冥界中的亡者數量太過龐大。
並且時空距離也太過廣大。
別的不說。
他那具分身全力施展神通，向某一方向飛遁探索，碰到了無數沉睡的亡者，不知跨越了多少光年，但依舊沒有達到盡頭。
這可是擁有化神之力的分身啊。
他嚴重懷疑那方廣義的冥界是無限大的。
無限大的冥界才能容納無限多的亡者。
下游天穹之上的大日，破除一切邪魔汙穢，令無數還在拼死反抗的古關為之精神一震，一些修士看到如此溫暖的大日光芒，更是激動的跪在地上，感謝天道開眼。
蘇寒立身虛空，沉默嘆息。
“老青，過來喝酒啊，你愣在原地幹什麼？”大日破除一切邪魔詭異之後，有很多古關已經開始了慶祝，其中一部分修士招呼著還站在長城上的青木，高興出聲。
青木聞言，擠出一絲笑意。
“你們先喝，我在想一些事情。”
“那你快點，劫後餘生，不醉不歸。”
劫後餘生？是啊，劫後餘生。
青木抬頭仰望著那輪溫暖大日，光芒普照萬里河山，讓一切的陰霾和邪魔淨化殆盡，風景是多麼的美好。
他不禁升起了一絲喜悅。
以及，莫大的悲哀。
她，怎麼就倒在了黎明到來之前呢？
“近來怎麼樣了？”
蘇寒站在青木身邊，問道。
“之前不太好，現在也不太好。”
青木回答。
“浩劫消散，劫後餘生，你該高興。”
蘇寒平靜道。
“是啊，我該高興，我又高興不起來。”
“你說我是不是傻？是不是賤？”
青木看向蘇寒，自嘲出聲。
“永失吾愛，舉目破敗，倒也正常。但是既然身為修士，那傷心之後依舊得砥礪前行，走得更遠更高，變得更強。”
“到那個時候，你才有資格挽回一切。”
“甚至救回你心中的摯愛。”
蘇寒說道。
“這可能嗎？”
青木聞言有些茫然。
“對於修士而言，一切皆有可能，我給你一枚道印，但接下來就是你自己的緣法了。”
蘇寒大手一揮，一枚散發著玄之又玄道韻的道印浮現虛空，旋即沒入青木腦海，頓時令他一怔，愣在原地。
“走了，若是有緣，還能相見。”
拋下話語，蘇寒身形消失不見。
道印是他所推演的修仙體系的根基所在，既然已經在中游推廣開來了，如今又順便見了一下故友，那他也不吝嗇於在下游推廣。
良久，青木回過神來，感受著腦海中浩瀚的資訊有些震撼，他看了看身側，沒人，不禁喃喃自語，“蘇道友，你到底是誰？”
此刻。
渾玄幾位半步化神站在中游人關城，眺望下游天地，不禁震撼。不可思議，這就是化神偉力嗎？一念演化出天道大日，滌盪邪魔妖孽，輕而易舉，輕輕鬆鬆。
幾位半步化神心中感慨，又無比決意。
化神如此強大。
果然，必須得培養出一位化神。有了化神的存在，修仙界未來的大劫也將不再是問題。雖說目前已經有這位蘇道君了，但以私心而論，蘇道君也不是他們的人。
“你們這幾個老頭還在這裡看著。”
“怎麼，擂臺比試完成了，挑選出你們認為可以成為化神的人選了？”
蘇寒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平淡說道。
這次前往下游該乾的事情也幹了，該見的故友也見了，思來想去，暫時也沒什麼大事，又跑了回來。
“見過蘇道君。”
這老頭一驚，連忙躬身一拜。
“不必多禮，說正事。”
“擂臺比試已經進入到最關鍵的階段了，總共有二十名入圍最終總決賽，其中有些熟悉的面孔估計道君也認識。”
渾玄出聲，遞出了一份名單。
蘇寒掃了一眼，還真是有很多熟人。
有云上天宮排行榜那前三名火龍道人，慧真方丈以及那位夫子，聖子序列前四，天一，陸易，墨乾，敖天，隱世宗門那三個，並且還有武行空，洛無雙，青霜，敖靈月四女。
然後剩下的六個他不認識，估計是來自修仙界各地的大能，天才，可能在這其中還摻雜著一兩個歸來的死人。
“看得出來很多老牌元嬰沒有入圍呀，這個結果貌似和以前的理念之爭不太相符，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明明是修仙界全員參加。”
蘇寒遞迴名單，似笑非笑說道。
渾玄這幾個老頭聞言有些尷尬。
他們當然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因為有些老牌元嬰的理念甚至都不如一些新生代修士的理念要強，還沒等入圍前二十名，被這些新生代，修為弱的修士給擊敗了。
從這裡也可以看得出。
他們以往的理念之爭，也是忽視了修仙這中潛藏的一些天才，這些天才有驚才豔豔的理念，但往往沒能力去悟道山參加理念之爭。
但現在因為蘇寒佈置擂臺，可以參加了。
“前二十已經出來了，有你們中意的人選了嗎。”蘇寒也不糾結這點，轉而問道。
這話一出，渾玄幾人有些尷尬。
因為他們確實有中意的人選，比如天一，但奈何人家根本就不需要那突破化神的機緣，天一之下的那幾個小傢伙，陸易，墨乾，敖天等似乎也受了天一影響，也不想要。
至於其他人，他們都不太中意。
總感覺缺了點什麼？
“看你們的樣子，我大概清楚情況是什麼樣的，既然這樣，還是誰第一誰拿這機緣吧，畢竟天一他們又不想要。”
蘇寒一眼就看穿了這幾個老頭，笑道。
“也只能如此了。”
渾玄幾人無奈應和。
天可憐見，積累了無數年才得以孕育而出的化神機緣，竟然沒人想要，實在令他們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
此時此刻，蘇寒耳邊響起了呼喚之聲。
他心神一動，這聲音似乎是那上游之人的聲音，除非是上游的事情已經有結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