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015：股票（二合一）
不得不說來的有點巧，女人自然地穿上襯衫，整理頭髮，看起來自然從容，所謂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了。
宋子云哪經歷過這種事，慌張地不知道該做什麼，小高對他說道：“你們自己做自己的，就當咱們不存在就成！”
但是宋子云也還是手忙腳亂，目光躲閃，轉身就要跑。
結果跟在後面的陳欽完全不在乎，人家衣服還沒穿好，他就坐在了櫃檯側面的桌子後按開機按鈕了。
還說：“高大哥，你也得自己買套房子了吧，反正賺來的錢，拿在手裡也不會生錢，早點置辦了，平日裡生活起來也方便一點。”
那女人有些不快地瞪了一眼陳欽，但小高尷尬：“忙啊，本來覺得用不著的，再說也不是我一個人的錢……”
“你需要那就先用著唄，記賬上就行，至少咱家那份你隨便用。”
說著自己開遊戲，也沒管對方怎麼樣，宋子云跟著坐下，眼珠子骨碌碌轉著，嘴上不敢說話，之後進了遊戲，才用鍵盤大驚小怪：“剛才高大哥跟那女人，絕對是在哪個吧？”
網友小鳥菲菲問：“是什麼啊？”
“咱上網的地方的老闆**呢！”關鍵詞被和諧了。
“什麼什麼？”
“就是那什麼啊，男女之事，我們剛好碰上！”宋子云說話一直顛三倒四的，現在簡直是腦仁都麻了，“而且你不知道，我剛看到都嚇傻了，龍進來後就跟他們正常聊天，看起來就是見得多了，我是真的服了！”
陳欽連忙糾正：“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點啊，發生關係的是高老闆和一個陌生女人，人家的好事給你撞破了，我這不是在給你圓場麼？”
小鳥菲菲道：“我還以為他跟人跑了呢！”
“哈哈，我看他就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都不稀罕多看一眼了……”
字打了一半，那女人塗滿化妝品的臉竟然從後面湊了過來。
“啊啊啊——”
宋子云慘叫了一聲，
“你這小弟弟，說話還挺搞笑的嘛。”女人跟他攀談，“你是那個電腦高手？”
“對，就是他！”陳欽指認。
宋子云咬牙切齒，不敢說話。
“真人不露相呀，天天黑到遊戲伺服器裡偷錢？”
“沒偷錢啊，咱們，咱們都是正當勞動所得。”
“那你們還玩三國？有沒有用駭客去偷個房子？”
“房子，咱們也有呢，咱會長就有個大房子。”
“哦？”
“前幾天才買的，廬江的江景房呢。”
“那也是你們會長的，你們用駭客改一個唄，三國的房子可比真房子都值錢，你們技術這麼厲害，自己怎麼不改一個？”
“走吧，我陪你去轉轉，你倆看著點工作室。”
高立昇披上外衣，帶著女人走了，宋子云總算是鬆了口氣。之後兩人的精力回到了遊戲上，今天剛開新版本，伺服器一卡一卡的，上線接任務都要好幾分鐘，先去找袁紹，然後去找曹操，接著就要討伐董卓了，進本一路過關斬將，打華雄的時候旁邊有一杯酒，在時間內打完十八路諸侯齊齊震驚，紛紛誇讚少俠武藝世所罕有，還送每人一杯溫酒，這是生活職業的素材，聽說新版本的生活職業還挺賺錢的。
然後到呂布，起初的呂布很普通，對玩家來說好像感覺不出跟華雄有什麼差距，雖然衣服很好看，但是拿著劍，看起來像是個精英雜兵。
結果到一半，呂布一個變身，渾身黑氣洶湧，掏出方天畫戟，“爾等鼠輩，也配是我呂奉先一合之敵？！”
咚地一下，五個玩家被打倒在滴，眼看就要一個大招秒人了，就在這時綠色的影子衝進來：“接某關雲長一刀！”
然後一個黑影：“燕人張翼德在此！”
最後是個白馬人影：“龍兄弟，我們來助你一臂之力！”
“沃日！”
宋子云看嗨了，樂呵呵狂按鍵盤，副本進入下個階段，仨大哥擋在前面，玩家在後面輸出，當然都是表演效果，而且仨大哥有點划水，雖然是在跟呂布交手，血條還是得靠玩家打，不過呂布的全屏大招必須躲到大哥後面去才行，大概這也是表演專案之一。
正打著，又有一人湊過來，清淡的槐花香味絲絲入鼻，宋子云又條件反射地慘叫了起來。
“怎麼一驚一乍的，嚇死個人。”
宋子云連忙回頭，才發現是阿玥。
“嗨，還以為是那個……”
阿玥問：“哪個？高大哥呢？”
工作室裡空蕩蕩的，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進來的。宋子云這才回過神來：
“沒什麼，剛才高大哥……沒什麼。”
他又問：“你來幹什麼啊，住校生不管了嗎？”
“最近是學生會的了，當然可以出門了。”阿玥說著，把三盒盒飯放桌上，“吃了嗎？我給你們打了學校的盒飯。”
“握草，這麼好。”宋子云不客氣地取了一盒，“給我的？我們還打本呢。”
“給你們的，幫我搬東西的謝禮，陳欽你的也有。”
“我可沒幫你們搬東西……”旁邊陳欽忙著頂怪，“宋子云，快躲技能！”
還好副本快結束了，宋子云手忙腳亂地操作，場面亂成一團，呂布被打退的時候，他只剩下一絲血皮出副本，剛好體力也用完了，可以去房子裡休息再恢復一點，宋子云高興：“咱也是有房的人了，不是孤魂野鬼了！”
陳欽給他潑冷水：“這一個房子夠你吃一年體力藥了……”
阿玥在旁邊問：“你們買了個房子？”
“對呀，是前幾天咱們會長，從拍賣所撿漏來的。”
說著，宋子云給阿玥看房子，並趁熱打鐵，又告訴她說最近雙倍經驗，你想回來練級那要趕緊了，不過就在這時，剛出副本的陳叔叔冷冷地看著她，阿玥自己也似乎沒什麼興趣，無奈道：“不用啦，我現在也沒時間玩這個了。”
宋子云只能拆筷子吃飯，一盒八塊的盒飯如今也不是誰都能吃的，葷素都有，米飯還是熱的。但阿玥送完餐，也沒急著回去，看了看宋子云，又搬了個板凳坐在陳欽旁邊。
陳欽說：“你吃過了嗎，吃過就回去吧”
阿玥卻低聲道：“有點問題想請教你。”
“什麼？那去外邊說吧。”
“不用了，我就是想了解一點常識，我覺得你大概知道……”
“什麼？”
“股價代表什麼？”
宋子云奇怪地看著兩人，但兩人自顧開始談話。
“股價……一般指股票的價格。”陳欽說道。
“我是說，對公司來說，股價跌了會怎麼樣？高了又會怎麼樣？”
“不會怎麼樣。”陳欽指著螢幕裡的虛擬房屋，裡面裝飾著花花綠綠的傢俱，“你知道我們的房子是從哪買的嗎？”
“遊戲公司賣的？”
“不對，一開始是遊戲公司賣出的，但是數量有限，但後來就基本上在交易所流通了，也就是說、對遊戲公司而言，他們對房子賣出去之後，接下來賣一百萬也跟它沒關係了。”
“那上市公司為什麼會那麼看重股價？”
“因為版本會更新，新版本就會有數量一定的新房子出現，這些房子也是用拍賣來交易的，你覺得這些房子會賣多少錢？”
“根據已經形成的市場價，房子價格越高，對遊戲公司也越好嗎？”
“對的，玩家自己把老房子炒高，公司推出的新房子價格也能合理賣高，因為流通性很高，玩家買房子的價格裡包含一部分房屋保值的價格預期，所以它的價值通常會比普通遊戲房屋更高，也就是說只要房價上漲，我們和買房子的玩家都能受益，股票也是一樣的道理。”
阿玥若有所思：“但是股票還是會下跌，這時候會怎麼樣呢？”
“那虧損的是已經賣出去的房子，只要遊戲公司這段時間內不要提供新房子，那就不會有太大影響。”
阿玥明白了：“所以對公司來說，只要不需要從股票市場拿到錢，那股價就無所謂嗎？”
陳欽卻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很有意思，股票和遊戲裡的房子都是交易品，定價是他本身和未來所有預期價值的總和，不是股票決定了公司價值，是公司價值和經營狀況會體現在股票上面，誰都希望它上漲，可它本身有市場之外的價值錨點。而股票下跌也會讓交易者也意識到公司經營不善，供應商和客戶都會為了避免風險而撤離，這個時候企業就會完蛋，所以對企業來說，重要的不是股價，而是經營本身。”
阿玥點了點頭，似乎是沉思了起來，陳欽想到最近快看傳媒的情況，試著告訴她：“不過話又說回來，公司的經營是每個股東的責任，畢竟對公司來說，股價下跌不一定是壞事，但是對股東來說，股價下跌就是實實在在的財富縮水，所以這種時候，公司的管理者有義務讓公司經營回到正軌，而股東面對股價下跌，要麼想辦法督促管理者改善經營，要麼想辦法更換管理者，實在不行也可以拋售股票，不管怎樣，個人的利益與公司的利益在很多時候並不共通。”
阿玥點了點頭，悶悶地坐在旁邊。
陳欽回完體力，拆開飯盒，掰開一次性筷子，看到阿玥提了三份快餐，問她：“你吃了嗎？高大哥大概是不會回來了。”
阿玥突然湊過來，在陳欽耳邊說道：“陳欽，今天快看的股票跌倒4美元了。”
陳欽看著她：“這不是好事嗎？你當初圖的不就是這個。”
阿玥挪開目光：“我可沒想讓公司摘牌退市……”
陳欽說道：“但你開了那個分公司，把公司的資源攥在自己手裡，投資人認為公司資源不夠集中，考慮到前科、覺得公司可能還有內部爭鬥的風險，及時撤資應該是很合理的選擇，我還以為你早就想到了呢。”
阿玥鬱悶地鼓起嘴，坐在旁邊，陳欽突然笑了，摸了摸她的頭：“總之別擔心，商業世界瞬息萬變，現在的失利可能會在未來補償回來，一個地方的虧損也會成為其他地方的成功基石，你現在還小，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阿玥遲疑地點了點頭，沒推開陳欽的手，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認真地思考了起來，陳欽繼續玩遊戲，也不知道這最近變得乖巧起來的小侄女有沒有聽懂他的話，最近雅虎主持的快看公司的股價已經跌到了4美元，但星系入主的快吧自從拆分開始就一路上漲，最近已經藉著牛市東風，漲到了12美元。
考慮到最近網咖業務越來越火，而網咖牌照繼續緊縮也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新入者的發展，加上快吧這邊也正在重建一個第三方廣告聯盟，不僅用媒體放風、說快看的骨幹技術人員都跑到快吧那邊去了，還講了個資本市場還挺喜歡的‘大資料’的故事，眼看著股價是奔著昔日快看的水平去了——當然，快看的商標沒了，兩個代理遊戲沒了，一大群原來的員工也沒了。
但是隻要股價漲回來，這些又有什麼關係呢。阿玥這孩子，心是好的，現在一通胡搞，沒敗了自己家族的生意，壞事也幹到了陳叔叔的對手企業家裡，真是個好孩子啊。
這麼想著，陳欽吃過盒飯，繼續玩他的遊戲，倒是沒再認真考慮這侄女的心路歷程，阿玥坐在後邊看了一會兒，看得很認真。
八點的時候她回去，小高剛好回來。
宋子云見他就問道：“高大哥，剛那女人是你女朋友？”
小高答道：“算是吧。”
宋子云驚歎道：“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之前都沒給咱們說過，結果一下子竟然發展到這一步了。”
小高一把年紀了，還真會害羞：“你們又沒問，我為什麼要跟你們說？再說你們自己也在跟女生來往，我這個年紀交女朋友很正常啊。”
“阿玥是咱同學，可不是你那種不純潔的男女關係。”
小高有點不信：“你這熊樣人家當然看不上，小陳可不一樣，要是那小姑娘沒意思，當初她幹嘛跟你們來這破地方，現在還大老遠跑來跟你們送飯？”
“你不懂！”宋子云卻很確定，“阿玥跟陳欽也是普通朋友，最多是跟你一樣。”
小高靠著電腦桌，從櫃檯下摸出一瓶雪碧：“你怎麼知道？也許不是我不懂，是人家兩個人在瞞著你呢？”
“我當然知道。”宋子云搖頭晃腦地說道，“原因你不懂，但你知道這個就夠了。”
兩個男生圍繞著陳欽談起了八卦，陳欽能說什麼呢。不過這晚倒是過得還算充實，阿玥走後，陳欽的小公會又開荒了倆新副本，之後又開始跑任務、衝生活技能，還去新戰區看了看，到九點半才回家。
不過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第二天一大早，天空中下著小雨，早自習的時候，邱老師拿來了第一次期中考試的日程安排，在滿教室擔憂的嗡嗡聲當中，宋子云跟著前排一群書呆子一起起鬨，阿玥的反應倒是很平靜。
中午的時候，雨停了。
陳欽出門等發小一起回家，在校門口晃著手裡的摺疊傘。
突然有個中年人湊過來：“同學，咱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陳欽轉頭，是個頭頂稀疏的中年男士，穿著羊毛衫，手裡也拿著一把摺疊傘。
口音不是本地人，確實隱約有點眼熟。
陳欽雖然沒認出來，但第一時間就想到他的身份了：“哦，你是快看的？”
“對，你知道？”
“你找誰？”
“我找個姓顧的女孩。”
“快玩的小顧總？”
“對對對。”
“你等下。”
倒是已經很熟悉了，陳欽當場給阿玥打了個電話。最近總有臨安的人跑這邊來找阿玥，那群顧文傑的老同學也有事沒事就來找，陳欽也不是第一次傳話了。
過了一會，阿玥抱著書從教學樓裡小跑了出來，短髮隨風飄著，身姿輕快，出門的時候還在跟班長聊天，不知道是談到了什麼有趣的話題，不愛笑的臉上也少見地帶上了一絲笑意。
到校門口突然愣住了，遠遠看到陳欽和他站在一起的中年人，手裡的書嘩啦啦落了一地、掉在汙水灘裡。
但她飛快地衝過來，小手扯著陳欽急忙退開，明明比陳欽矮一截，卻擋在他身前，並敵意地看著那個中年人，怒問道：“你什麼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