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093：陣營（二合一）
要不再寫首歌唄？
本來是想她說很高興，然後緊接著這麼接上一句，自然又流暢……作為目前公司御用歌手，分成比例也好談，這都是理所當然的事。
當然她沒感覺也沒辦法——‘成名’之後她仍然隔三差五更新著自個的頻道，不僅更新完了那個‘小學生都能懂的電腦寫歌教程’，也會偶爾搞點小翻唱，現在全站粉絲數第二，她對此樂在其中。
相比之下，作為明星的身份萬眾矚目、參加電視節目，拿到正經的唱片和獎項，這似乎很重要，而且確實讓她賺到了錢，但是對於一出道就是在網路上活動的小學生來說，她認識的世界本來就不應該是常人看到的那個樣子——
她的人氣來自網際網路，大部分收入來自彩鈴，確實可能對這些東西沒什麼感覺，那首隨便唱的《送別》趕了個早，從去年賣到現在都賣到了十幾萬塊錢，這些獎項跟她過去的成就好像確實關係不大，自然就‘沒什麼感覺’了。
陳欽這麼琢磨著，本來倒也沒再說什麼，打算歌寫好了再對她威逼利誘。
然而徐玲玲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之後陳欽回了幾條工作相關的語音訊息，倒都是和平日裡一樣的枯燥無聊的東西——
“linux程式外包？我覺得算了吧，政府招標別摻和，咱們拿不下的……”
“校園推廣啊……先算了吧，別人愛搞就讓他們去搞好了。”
“搞點小外包倒是可以……但還是以手頭的產品為主，你們就專心做自己的事吧……”
……
回了幾條語音訊息，徐玲玲坐在後面的床上看著，突然問道：“陳欽，你最近是不是很缺錢呀？”
陳欽一愣，旋即搓著手說道：“是有一點……”
正打算說寫歌的事，結果她問：“缺多少呀？我們自己手裡不是就有很多嗎？”
五年級了，好像確實該有點財產管理的意識了。陳欽一頭黑線：“你知道我這要錢是幹嘛的嗎？”
“就是再賺錢？反正你的錢永遠不夠。”
“也不能這麼算啊，錢就是信用，咱們用合法手段賺錢，這就是在給社會建設做貢獻嘛，比如說我做點小生意，你唱歌賣彩鈴……”
陳欽滿口胡話，打算先把她糊弄過去再說，徐玲玲似乎還想得挺周到：“爸爸不會知道的，再說我不說是你，他肯定不知道這件事跟你有關。”
這倒是不太重要啦……
“這你就別操心了，咱們畢竟還小，成長路上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事，說不定明天一起床就有錢了，總之這你就別管了……”
這麼糊弄著，徐玲玲好像是信了，之後她自個回去了，陳欽才想起來忘記說寫歌的事了。
當然這也不重要，總之先把歌抄出來再說，陳欽馬上開啟譜曲軟體，結果對著介面琢磨了一晚上也沒什麼動靜。
去年也是這時候寫的歌，當時突擊學的東西差不多都忘了，而且這次要抄個什麼呢？最近數字音樂市場火熱，索尼都把劉天仙包裝起來準備歌手出道了，他陳老闆要撈金、最好的路子也就是這個了。說起來也是早知道就不請林駿傑了，雖然最近華納有意和解，林駿傑都把他下個專輯的主打歌都拿出來當宣傳曲了，這次誠意是給得很足，但最近出場費也是漲了不少，早知道就自己寫了……
叮咚！
突然有訊息傳到，小徐剛走，這訊息是老徐發來的：“老闆，有大事，不知道上次全球資訊網大會上討論了什麼，谷歌說他們必須得跟我們談一談歌臺en的事了。”
“什麼事？”
老徐說到：“就是盜版問題呀！”
本來還有點困了，陳欽一下子就有精神了。
當然這不是壞事，畢竟歌臺en幾乎天天被舊金山警察襲擊，後來正規了一些之後，會自己打電話跟版權方商量問題了，但是它跟谷歌沒有內容版權衝突。
但是要跟谷歌討論這個問題，陳欽確實等了很長時間了……如果沒想錯的話，應該是好事。
陳欽趕緊重新開啟skype，進入歌臺en公司的會議頻道，最近歌臺en招了七八個人，管理基本都線上上進行，陳欽進去後發現老徐已經在了。
同樣到場的還有一個星系投資的審計員，以及兩個歌臺網的早期入夥的員工——他們語速很快地和老徐說著什麼別人聽不清的話，現在已經入夜了，但是在矽谷剛剛清晨，急促的談話中，老徐注意到了他：“老陳，我已經通知律師公司了，谷歌的施密特想直接來找我們談話。”
“就只是版權問題？”
“他們說是的，似乎是他們在今年的全球資訊網大會上聽到了一些風聲，所以準備來跟我們正式談談。”
“對了，myspace聯絡過你嗎？或者雅虎什麼的？”
“暫時還沒有……”
“算了，快去準備檔案！”
版權問題對歌臺en來說是個老問題了，實際上這半年間，聖地亞哥兩邊的生意都做得很好，唯一有問題的似乎也就只有這個了——就像是小學生選好了學校、然後開始按部就班地學習成長一樣，在‘打好基礎’之後，接下來一切就是按部就班地發展了。
星系軟體當然是如此，它前途遠大，可以搶在所有人面前建立自己的網際網路生態。
儘管網際網路世界從來都沒有好做的專案……也許歷史上這條路確實是空白的，但畢竟樹大招風，自從今年以來，跟風者不計其數。
與陳欽預想中不同，騰訊並沒有第一時間入場，畢竟它的基本盤現在還不穩固，不僅pc通訊市場有一大堆同行山寨來搶市場的東西，qq現在還沒有正式打敗他們，還有msn這個大敵，並且還真真正正地惹上了中移動……中移動覺得qq是搶了他的簡訊市場，這次是真的對網際網路企業動手了，現在自個做了個飛信，還強迫騰訊互通資料，騰訊為了擺脫中移動鉗制，現在所有專案都是為了強化qq的市場地位、或者增加其他收入途徑而展開的，暫時沒有抽出精力來對付星系軟體。
但盛大瞅準了星系軟體，它想做大文娛生態，星系軟體看起來有點像是個對手，之前陳天驕就想收購星系，收購不成後直接照抄了一個影片播放器，據說陳總弟弟陳小年還在準備也搞個瀏覽器；而百度本來就是數字音樂這條路的先行者，抄了個千千靜聽相似的播放器。
現在這些免費軟體本身競爭還不激烈，加上現在星系軟體的生態優勢，新入者基本上無法構成什麼壓力，現在的更多競爭者來自盈利專案，就和當初的星系音樂一樣，半年間，水榭歌臺的山寨專案跟雨後春筍一樣湧了出來……
做mp3的愛國者搬了個愛國者音樂進來，他們主要的模仿物件是itunes，但也照抄了水榭歌臺的一部分ui和網頁互動方式。掌上靈通收購九天音樂網，也開始正式進軍數字音樂，a8音樂、酷牛音樂這樣的老牌音樂網站紛紛向數字音樂轉型，更有威脅的是王磊磊的tom線上，他直接搬了個影片網站過來，叫玩樂吧。
當然即便如此，這些對手也實在有點不太夠看，且不提那些根本沒有使用者基礎的內容型音樂站，玩樂吧也同樣不是個有威脅的敵人，網際網路的競爭終究是產品質量的競爭，tom音樂之前賣手機鈴聲的時候就是瞞報下載數這一商業模式的發明者，在業界臭名昭著，現在搞音樂網也是自個當內容壟斷商，在傳統的內容方一側也完全不受待見。
它唯一值得稱道的似乎就只有‘背景很硬’這一條了。
tom線上背後的老闆是李嘉成，看起來好像很厲害……
結果剛開業就被中電信整了個下馬威，說他的玩樂吧影片網非法播出新聞，先來把視聽許可證給我辦了！
之後‘玩樂吧’果然沒再摻和影片網的生意，而在影片網這邊，競爭倒是同樣存在，然而同期有個海歸想從陳老闆手裡買‘tudou'這個域名，出價50萬。
最後沒買到，只能搞了個時下流行的數字域名，做影片網，結果網站人氣慘淡，六月就關門了。
而搜狐最近搞了個56網，但也只能在自家一畝三分地搞搞生態，在自己的賽道上，在這些挑戰者紛紛入場的情況下，水榭歌臺的人氣穩步增長著，雖然對傳統盜版音樂網站的份額沒什麼影響，但是在ugc創作和影片網站這兩條賽道上，霸主地位已經無可動搖了……
也許傳統做生意的沒有這種規則，但是在網際網路領域，要讓一堆程式碼成為使用者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產品手藝會變成格外重要的部分，而網際網路傳播速度很快，這意味著先發優勢會變得格外明顯，星系軟體雖然沒做什麼其他事，但現在好像確實已經在自己的賽道中贏下來了。
然而在海外市場，情況好像變得有些不太一樣——
前不久被聖地亞哥投資的facebook春風得意，它在高校市場上所向披靡，時下火熱的myspace看起來完全無法在年輕人當中打得過它，而看起來只是個單純線下交友工具的friendstar跟它比起來更是完全不明所以，完全不像是這時代的產品。
所以儘管facebook在去年末浪費了幾個月的時間，當時網站看起來就是快要黃了一樣，而且因為那場糾紛，facebook的頁面裡現在還藏著那個天朝的‘臉譜’頁面，在sns上@扎克伯格、並給他傳送臉譜表情來試圖激怒他成為了大學生們每天的固定娛樂活動之一。
但即便如此，facebook仍然春風得意。
最近它每週都會增加數萬使用者，並且已經擴張到了全美的所有大學，聖地亞哥入股之後、並沒有干涉網站的人事結構，這讓扎克伯格鬆了口氣，只是提供了一些技術支援、給facebook早期的稀爛程式碼做了些修補，還增加了用自家新瀏覽器‘賬號’繫結facebook賬號的功能。
此舉似乎是為了給facebook注入使用者而設計的，但facebook現在還是封閉社群，顯然不太需要他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引流，反倒是星系軟體那些小工具在facebook上很流行，據說是讓聖地亞哥的這些軟體在半年間的下載量翻了十幾倍，讓人懷疑這究竟是誰在從誰的身上引流……
趁著這股熱潮、facebook開始尋求下一波融資了。
“定價一億美元，要麼就拉倒！”
“2億美元，要麼免談！”
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最近在投資家打電話過來後，肖恩·帕克囂張地報出一些不切實際的數字，馬克·扎克伯格在旁邊大呼小叫，彷彿兩人跟誰有仇似的。
只是這風口來得快，myspace這個月剛被默多克花了6個億買走，後入者若想從這波熱潮中分一杯羹，就只能去找後方的跟跑者了——facebook一個剛建立一年的社交網站，估值過億竟然還真有人投，最近他們似乎已經在跟複數個投資商談條件了。
當然facebook本身產品質量確實線上，但是在另一邊，更受矚目的還是那個老面孔，也就是歌臺en。
歌臺en的產品很爛，不僅比不上自家的星系軟體，甚至比不上facebook，它的頁面現在還有一些簡單的字型問題，ui也很簡陋。在去年末的那場風波之後，紅杉似乎想要投資這個網站，這簡直是撿了大便宜，畢竟誰會投一個連頁面都做不好的網站呢？但是因為一些原因，這次投資也沒成。
接下來這半年來，歌臺en遭遇了同樣慘烈的競爭，所有人都以為沒有融資的它會被迅速打敗，尤其是在二月的時候，前paypal老人陳士駿與同伴創辦了youtube。
這個網站看起來相當不錯，ui好看，字型美觀，還有大量社互動動內容，創始人似乎是個很懂社交的人，網站創立之後有意識地開始經營社群氛圍，想將它塑造成一個‘可以用來找物件開趴梯’的社交型影片網站，這也完全符合了目前業界發展的趨勢。
除了稍微晚了幾個月，它幾乎沒有任何失敗的道理。
但它還是失敗了……不知道原因，總之就是沒有使用者去看，現在還是個可憐巴巴的車庫公司。
反倒是歌臺en靠著更成熟的伺服器與頻寬，透過一些灰色內容聚集了大量人氣，最近透過通往外部網站的api介面，透過一個羅納爾迪尼奧的廣告短片在myspace和gorilla上病毒式擴散著，最近註冊使用者竟然已經不聲不響地超過了400萬，使用者自我生產的播客內容開始變得更加密集……
開始有後入者有意模仿起了歌臺en的糟糕ui，外部api介面的重要性也被重視了起來，但他們已經落後了。
從這方面來看，歌臺en似乎同樣處在相當優秀的成長環境下，去年年末的風波結束後，它剛從一波版權糾紛中脫身，但最近的輿論似乎已經有些重新抬頭的架勢了。
這個時候，谷歌跑來談這個問題……
當然不是來找茬的，實際上陳欽等了他們很久了。
谷歌並非是敵對方的一員，它是星系軟體的朋友……商業的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友誼，但是有利益一致的戰友情誼，谷歌不僅在天朝地區和星系軟體合作密切，而且在如今的美麗堅市場上，實際上已經有一個這樣的陣營了——
在星系軟體把觸角伸向其他領域的同時，谷歌也在做同樣的事，他在做谷歌地圖、在做圖書索引、也在做谷歌影片和新聞搜尋，作為‘盜版’這個陣營的一員，谷歌無疑是抱著善意來的。
片刻後，谷歌的三人加入了會議頻道，現ceo施密特當然已經來了，但谷歌現在還是個工程師公司，企業的實權其實和聖地亞哥一樣、同樣不在ceo手中。
陳欽看到後面跟來那倆人一個叫布林，一個叫桑德伯格，進來後熟絡地介紹了自己，他們跟老徐已經很熟了，但還是第一次跟聖地亞哥其他高層談話，進來後桑德伯格問道：“因為事情很緊急，所以臨時找你們，實在很抱歉，你們的孫總會來嗎？”
他們怎麼也在說孫小梅？老徐和陳欽感到莫名其妙：“我們可以代表聖地亞哥。”
幾人連忙說好，於是談話開始了，簡單地寒暄了兩句、互相認識了一下之後，施密特先進入正題，他雖然是個職業經理人，但也是從半導體行業的技術專案出身的管理者，跟谷歌的工程師相性很好：“其實我們剛剛參加了第十四屆國際全球資訊網會議，不知道你們集團是否有人參與了這場交流活動……”
老陳和倆歌臺en的員工都說沒有，於是施密特就解釋說今年網際網路大會上討論了公域資訊的合理性問題，之後施密特又問：“你們有沒有看最近cnet關於我們的新聞？”
陳欽還是不知道，這次是老徐給他解釋：“是埃莉諾·邁爾斯吧？他似乎報道了施密特先生的事。”
施密特點頭確認：“是她。”
老徐欲言又止，不知道怎麼給陳欽解釋，桑德伯格倒是不在意，笑著解釋道：“這個記者只用社會工程學、透過我們的谷歌找到了所有與施密特有關的個人資訊，然後作為例子將它釋出在了報紙上……”
陳欽好奇：“開盒？”
“什麼是開盒？總之她以此批評我們不加節制的私域資訊披露是違反道德的，並被一些對網際網路版權管理頗有微詞的傳統內容提供商煽風點火，我們最近又被抬到了風口浪尖上。”
“我的天。”陳老闆用他散裝英語說道，“那你們可別把我們牽扯進去。”
谷歌的人自然不介意他裝糊塗，這次是谷歌創始人之一的謝爾蓋·布林笑著說道：“不，親愛的陳，現在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們在同一片林子裡驚動了熊，現在他們將我們趕得到處亂跑，我想我們應該是難兄難弟。”
這段話似乎來自聖地亞哥集團的天朝區總ceo孫小梅之口的名言，看起來像是提前打出來套近乎的腹稿，聖地亞哥的兩人聽到果然笑了起來，老徐問道：“好吧，那麼你們今天有什麼見教呢？”
施密特倒是還想再客套幾句，但是謝爾蓋·布林大概是覺得說到這裡也差不多了，直言道：“實話實說，我們對歌臺.en很感興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