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123：商紂王（二合一）
就和之前與那群工程師說的那樣，真正的壟斷公司是什麼樣的呢，在如今這個時代，基本上就是網際網路公司了。
那是谷歌90%的雷打不動的搜尋引擎份額，是騰訊有了qq又有微信的渠道實力，常常有人說為什麼反壟斷法不管這些網際網路巨頭呢，答案是管不了——如果只看過往執法案例，這些媒體渠道本身既沒有擾亂價格的行為、又沒有妨礙競爭的例項，作為平臺，它們甚至代表著技術進步的大勢所趨，上個時代的法律不可能阻止它們的前進腳步。
當然如果只是媒體的話，那似乎還有些不太夠，畢竟無論法律與規則都只是慣例，而既然是慣例，就總會有例外的時候，比如說當有人盯上自己手裡的錢的時候——總是渲染社會黑暗看起來有點中二病，但這個世界確實並不完全是自由市場，在錢之外，確實有一些比它更加有用的東西……總之那就是權力。
從公司的角度來看，公司的權勢來源於核心競爭力，現在陳欽已經將它握在手裡了，如果說媒體還有點上不了檯面，技術實力就是很多網際網路公司趨之若鶩想要貼在自己身上的東西了。
比如騰訊的微信，雖然大家都覺得它很垃圾，而且它看上去也沒多厲害的技術瓶頸，但市場上確實沒有一個公司能做出第二個微信，萬一把它給幹趴了沒人會做這樣的軟體了該怎麼辦？
又比如谷歌的搜尋引擎——按理說這東西同樣沒有太多技術門檻了，但是從上個世紀以來，谷歌的搜尋引擎份額一直遙遙領先，使用者體驗雖然比較玄學，但似乎確實比其他家強了不少，微軟的必應燒了那麼多錢還是趕不上它的零頭……這能怎麼辦呢。
目前他的星系軟體已經觸及到了媒體和技術的核心，以後這樣的優勢肯定會越來越大。
然而就和之前想的那樣，這個世界畢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是那麼美好，阿爾卡特的ceo被美麗堅的fbi編了個罪名釣魚執法，直接從東南雅抓走，稜鏡門不出意外的話，今年也已經開始了吧。
除此之外，他畢竟是透過離岸公司持有的星系軟體的股份，這嚴格來說是一種模糊的灰色手段，雖然大家都在用，而且歷史上2023也還能用，甚至如果官府要改規則，備用的方法也還是很多，但這有個前提，那就是不能有人是特地來整他的，現在這個位面已經蝴蝶效應成這樣了，四萬億計劃都變了，在各種意義上，只靠國際貿易的‘共識’來維持自己的權力，還是有點不太夠用。
所以……所以要做雲端計算。
這件事本身並不是很好理解，實際上昨天陳欽已經跟別人說過了。
不過老陳對這些向來不是很感興趣，陳欽說他最近跟人做了個雲端計算的自動化系統，老陳問他能掙多少錢，能比你那遊戲厲害嗎？
至於徐玲玲，她倒是不會小瞧陳欽搗鼓的這些亂七八糟的小玩意。
不過跟她說的時候，得到的只是“你要加油哦。”“辛苦啦！”這樣的答案，雖然這樣也很好，但總歸還是不太帶勁。
於是最後想跟人嘚瑟一下，還是叫阿玥來了。當然，阿玥接觸這些東西只有一年出頭，自己也還是個初中生，並且太細節的東西她也理解不了。
但眼前擺在她面前的只是個現成的介面——幾天前這個介面還只是個輸入dos命令的視窗，最近那些sun公司的工程師幫忙，搞了個k8s那樣的簡易開源管理器，加上自家公司一直都在搞自動化運維，那些軟體本身就有自動化後臺ui。
現在這些亂七八糟的成果結合到一起，展示在介面上，最直觀、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這個大紅按鈕了。
“按一下試試看。”
有個紅按鈕人就會想按，不過阿玥畢竟不是普通初中生了，剛才那些東西她多少聽懂了一些。
“可按了總伺服器不是會重啟嗎？”
“放心，有備份呢。”
“不是，我知道有備份呢，可現在按了幹嘛呀。”
“好玩啊，你來試試看嘛。”
陳欽索性拉她過來，把她的小手放在滑鼠上：“不會有事的，別人問起來也不會知道是伱按的，他們甚至知道有這個按鈕的存在，所以放心按吧。”
“可我不覺得這好玩啊……”
阿玥這麼說著，被陳欽摁著手點了一下那個紅按鈕，旁邊顯示‘命令已下達’。
然後就沒反應了……阿玥抽回手：“就這樣？”
“對，就這樣。”
好像沒什麼變化，介面上沒反應，核彈也沒發射。陳欽說著關閉了介面，之後首頁的那些資料好像不動了，但也有點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但之後開啟瀏覽器，輸入百度，進去了。
可瀏覽器的線上收藏夾顯示同步失敗，又點了一下輸入法的登入賬號，也沒登進去。
再然後輸入歪脖網，輸入大眾點評，甚至輸入淘寶都沒進去，阿玥鬱悶道：“我就說吧！這下網站都癱瘓了，怎麼辦啊。”
“沒事。”陳欽道，“伺服器會重啟的，機房有運維，面對這種緊急情況的時候會按照流程重啟例項的。”
阿玥道：“可這樣讓伺服器莫名其妙斷線這麼久，不會有人找麻煩麼？”
“不會的。”陳欽道，“因為這些東西的產權已經不屬於公司了，咱們自己的軟體，隨便怎麼重啟都沒關係，所以你覺得怎麼樣？好玩吧？”
“可不是還有淘寶網麼……”
“哦對，差點忘記它了，不過淘寶最近好像不打算用咱們的服務了，大概是已經回過神來了吧，他們都要走了，那當然就更不用考慮他們的網站有沒有在正常運轉了。”
“好吧，但就算這樣也不好玩。”阿玥搖了搖頭，卻又抬眼看了陳欽一眼，“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亂動了比較好。”
“行行行，那不亂動了，來看看資料庫吧。”陳欽又開啟了另一個介面，“對了，你的星系賬號是多少？”
“怎麼啦？”
“就隨便看看，給你演示一下，對了，你沒收藏什麼不好的東西吧？”
“沒有啊，這個沒關係……”
總之阿玥又俯身輸入了一個郵箱，陳欽一看想起來了，就是之前她給魔遊提意見的那個嘛。
當然這都不重要了，總之輸入了她的賬號名稱之後，資料庫很快返回了一大堆東西，陳欽挨個給她解釋了起來：
“註冊日期2006年3月16日，最早註冊的入口是快看部落格，目前開通了12項服務……”
“最常活躍的時間是每天下午18點到20點之間，還繫結了9個外部賬號。”
“瀏覽器的收藏夾有62項，昨天剛加入的是這個在歌臺網轉發的ladygaga的新歌，你沒事還聽歌啊？……”
“輸入法裡，最高頻使用的中文詞彙是‘大亂鬥’，其次是‘技能’……”
一樣一樣數了下去，雖然阿玥大概已經有點心理準備了，並且之前她也同意陳欽看了，但現在看到這些統計資料還是有點心驚：“所有在你們這裡註冊的使用者，你都能隨便看嗎？”
“當然不會，畢竟我沒那麼閒，而且我是個有底線的人。”陳欽振振有詞，“不過這個權力我是有的，而且它叫做大資料，本身也是未來科技發展的必經之路，合理利用它也是科技公司義務。”
說著資料庫也查完了，再回去一看，系統已經重啟完成了。
淘寶網和大眾點評還是上不去，但輸入法和瀏覽器的線上收藏夾已經能訪問了。
這時阿玥大概有點心情複雜，還提醒陳欽：“再不要亂動這些東西了嘛，你說的大資料是要用，但我們這樣亂看總感覺還是不太好。”
“知道了知道了。”陳欽說著關上資料庫面板，又開啟了一個軟體後臺，“不如來看看這個吧，你猜它是什麼？”
這也是介面簡陋又複雜的軟體，阿玥問道：“這是什麼啊？”
“總之是咱們自己的軟體後臺，最近公司在爭論要不要給輸入法和瀏覽器搞個小彈窗，雖然還沒彈過，但功能已經出來了。”
說著開啟一個子介面：“你在這裡輸入些東西，它就能彈出到客戶端上，來試試看吧。”
阿玥聽著就有點不太對勁，連忙搖頭：“那這豈不是把輸入的內容彈到全國的使用者的電腦上？不要不要，我不用。”
“這你不用擔心。”陳欽道，“現在這功能還在內部測試版那裡，普通使用者接不到的。”
說著給她看輸入法的版本號：“喏，這個版本還是a測版，以後這功能能不能用還兩說，畢竟咱們有大生態，將來廣告主要還是要在瀏覽器的新標籤頁顯示，但這個功能會整合到控制檯上，也是咱們想怎麼搞就怎麼搞。”
“好吧，你確定不會發到別處嗎？”
“嗯，最多是測試人員能看到。”
阿玥再三確認後，在對話方塊裡打字：“嘿嘿，你好呀。”
果然，幾秒後，螢幕右下角彈出一個小視窗，裡面的配圖框是空的，字也只有幾行。
嘿嘿，你好呀。
阿玥看到彈窗，沉默著直起了身，陳欽笑著問道：“怎麼樣，好玩吧。”
“……”
阿玥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總感覺……”
話未說完，星核那邊來訊息了。
陳欽開啟介面，是有人問他：“陳總，伺服器怎麼回事？我剛在外灘開會呢，公司那邊突然打電話說有緊急情況。”
阿玥氣惱了起來，用手捏住了陳欽的肩膀。
看到他還裝模作樣地回覆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機房突然斷電或者怎麼了吧。”
阿玥氣得用力搖晃著他的肩膀，只是陳欽現在塊頭也大了，阿玥愣是沒晃動。
然後事還沒完——緊接著又有別人來找他，幾條新訊息過來，陳欽驚訝道：“哎喲，壞事了，剛才咱往輸入法彈窗那裡傳送的彈窗資訊搞錯了。
阿玥更加吃驚：“你不是說只有測試版能收到嗎？”
“好像是剛才重啟例項的運維把另一個埠給開啟了……”
說著他開啟了音樂播放器，結果音樂播放器也彈出一個‘嘿嘿，你好呀。’
甚至剛才沒起來的淘寶網起來後，下面也出了個彈窗：‘嘿嘿，你好呀。’
當然淘寶網的彈窗不是網站內的彈窗，而是瀏覽器的彈窗，只是剛好淘寶網能登陸的時候彈窗一起出現，看起來還挺震撼的。
阿玥這時候已經有點慌了——當然，她倒是不擔心這件事會找到自己頭上來，畢竟陳欽作為始作俑者，看起來還挺樂呵的，雖然彈窗已經彈出去了，現在也沒法再撤銷的餘地了，但他一個軟體接著一個軟體看下去，看到彈窗了也要自己點著試試看有沒有超連結，看起來反而樂在其中的樣子……
但是這件事應該也沒那麼簡單吧，阿玥已經意識到了，而且這事很快就找上門來了——
一個電話打到了阿玥自己的手機上，是個熟人：“阿玥，我是你陸阿姨。”
“陸阿姨早上好……”
“剛才突然出了點事，你知道星系軟體那邊怎麼了嗎？”
“啊？知道什麼？”
“他們那邊的伺服器突然掛了，你馬伯伯大清早的被公司的人喊過來，現在找星系那邊的人，但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我不知道。”
“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去跟小陳或者你李叔那邊打聽一下情況？……”
一個電話打完，阿玥更心虛了，氣得擰了一把陳欽胳膊上的軟肉：“都怪你……”
“哎呦。”
陳欽痛的叫了起來，但他好像確實很高興：“bug已經有人去修了，不過這個也挺好玩的嘛。剛好有機會，你要不要再來一下？”
“我才不要呢。”
陳欽這次倒是沒再勉強她，一推鍵盤：“好了，就是這樣了，今天喊你來，要看的就是這些。”
“好吧，我明白了。”阿玥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呢。”
陳欽問道：“感覺怎麼樣？”
“感覺……”阿玥想了想，答道，“很恐怖。”
“哈哈哈哈哈……”陳欽在他自個臥室裡大笑了起來，“對，我自己也這麼覺得，但一想到有這個權力還在我自個手裡就不可怕了。”
沒錯，要是就是這個答案，要是喊老陳和徐玲玲來看多半理解不了，但所謂權力，果然還是得讓人害怕才是真正的權力吧。
換成青梅竹馬跟家人，大概確實理解不了，但也只有是以‘生態和平臺’的關係相處著的阿玥，似乎才能理解這種權力上的差異吧。
阿玥問道：“所以它就是你的了？”
“差不多吧，”陳欽從容地補充道，“當然也不只是我一個人，之前告訴過你了，那些色圖不是我點讚的。”
陳欽說得一本正經，阿玥無奈地揹著手：“那你之前說有了這個、以後就不用跟前段時間一樣忙了，跟這個又有什麼關係？”
“有了機器，人就不是必要的了，以後公司不聽話的人可以隨便開了，這就是它的意義。”陳欽翹著二郎腿，“當然我肯定不會那麼做，但現在我能多僱一點有能力的人來參與管理和開發，這樣我自己也就不用那麼忙了，原理挺複雜的，但結論大概就是這樣，你說它意義大不大？”
“好吧……”
阿玥這下算是明白他在折騰什麼了，感覺好像還是有哪裡不對，但一切好像都能連上了。
“走，下去瀟灑去！”陳欽說著從椅子上起來，也不管公司的爛攤子，開門就去穿外套，阿玥也想起來了，之前他說要去散散心，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當然確實能理解他的想法了，阿玥跟著他去戴上帽子，外婆問道：“你倆要出去啦？剛才笑什麼呢，那麼開心……”
“嗨，打遊戲呢。”
陳欽隨口敷衍著，外婆塞給阿玥一條圍巾，阿玥乖巧地戴上了。
下樓的時候，陳欽還不滿足，又問她：“怎樣，這個厲害不厲害，一個初中生只要有許可權，也能把幾千人的大公司的產品隨便亂搞，你說雲端計算牛不牛？”
這時阿玥遲疑道：“是很厲害啦，但就感覺……”
陳欽心情好，說道：“是挺怪的吧，怪就對了，不怪的話我也用不了為了這個東西折騰一年了。”
“不是，就是感覺……”阿玥卻道，“就感覺跟前段時間歷史課上那個一樣。”
“什麼歷史？”
出了樓道，陽光明媚的印刷廠大院就在眼前，陳欽在前面停下回過頭看著她，阿玥往上扶了扶圍巾，解釋道：“就是那個商紂王的故事嘛……我知道這個很厲害，但你故意這樣折騰，搞得好像跟那個昏君一樣，你就不怕他們以後都不理你了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