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小貓

第394章小貓

當梅比烏斯進入晨光城的大學研究所的時候，天空還留著一絲傍晚的餘暉，最開始梅比烏斯實際上是對著這座城市的研究所抱有一部分期待的，雖然她認為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或者至少是%的研究者都無法在他們最專業的領域能夠比得上自己。

但就算是這些研究者的研究並沒有什麼突破性的進展，只要能夠帶給她一部分自己沒有設想到的實驗的可能性，一個自己以前沒有設想到的突破的方向，那麼梅比烏斯都不算是白來了，實際上梅比烏斯以前也經常接受一些研究機構的邀請或者訪問，雖然絕大部分研究機構無法給她帶來什麼益處，但至少他們研究出來的那些實驗資料也能告訴梅比烏斯一些未來可能的方向，又或者是驗證她曾經設想過卻沒有真正進行實驗過的想法。

然而梅比烏斯很快就感到了真正的失望，在她進入了那座研究機構之後很快就看到了這些研究者們所謂的研究，一個崩壞能發生器，一個普通的隔離倉，一些經過崩壞能輻射而發生改變的動物，然後他們就在研究這些動物身上發生改變的原因，並且發生改變之後這些動物能做到什麼事情，等等等等。

梅比烏斯甚至還看到了許許多多發生了詭異畸變的動物，這些動物還稱不上是崩壞獸，但是也逐漸看著不像是地球上土生土長的物種了，那些研究者們甚至還沾沾自喜，認為自己彷彿接觸到了上帝的領域，能夠透過崩壞這種能量，特定的催化動物的畸變，因為崩壞這種能量實在是比輻射要好用太多太多了，輻射也能讓生物產生變異，但是那種變異是不可控制的，而崩壞卻可以操控這種變異。

這些研究者們最大的收穫就是在特定情況下引導生物變異這篇論文，他們甚至希望這篇論文能夠得到梅比烏斯的讚賞，讓天命總部再繼續給他們追加新的投資。

畢竟他們雖然以前也將這篇論文提交上去了，但似乎並沒有引起什麼重視。

這些人自然不知道他們這樣的論文哪怕提交上去也不可能落到梅比烏斯的手中，因為就算是梅比烏斯的助手，克萊茵也能分辨一些論文的好壞，像這樣的論文早在克萊茵那裡就會被刷下去，因為梅比烏斯每天的任務繁重，根本沒什麼時間去研究天命之中那些堆積如海的論文資料，只有貝克萊茵選中的在她看來略微有一些價值的論文才會被梅比烏斯看到。

不過這些研究者們這一番行動也並不是毫無收穫，至少讓梅比烏斯清楚的知道了這些人究竟是怎樣的庸才。

最後一天的時候，梅比烏斯即將離開研討會，她那張冷漠的臉上毫不留情，她質問道：“你們真的瞭解崩壞嗎？”

學者們聽到這話對視了一眼，崩壞不就是一種特殊的能源嗎？來自於虛數空間之中，是一種人類目前為止未曾探明的能量。

當梅比烏斯再次見到墨菲特的時候，毫不吝惜表現出了自己那憤怒的情緒，“如果下次再有這樣的研究報告會就不要再找我了，這些人完全不理解什麼是崩壞，你沒有將天命內部那些資料告訴他們嗎？”

“帶她來我會議廳，等我們溝通好之後我就要立刻進入黃昏街，已經浪費三天時間了，我不希望變數變得更大.”

梅比烏斯說著，轉身就帶著克萊茵離開了。

但是他們利用這種能量又並不需要完全瞭解能量誕生的方式，就好像以前人們利用太陽，也從來不知道太陽究竟是怎樣發生聚變反應，怎樣將那些能量轉變為光輻射，怎樣穿過地球與太陽之間的距離，怎樣穿過了大氣層落到他們臉上的？但他們至少會在白天的時候利用太陽的溫熱來曬曬太陽，無論是曬被子還是曬衣服，都並不影響他們使用。

在這些學者看來，崩壞就是這樣好用，能用的能量而已。

梅比烏斯給出了這樣的警告，那些學者們面面相覷，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不過他們表面上點頭稱是，但卻沒有人真正將梅比烏斯的警告放在心裡。

墨菲特不置可否，他只是說道：“梅比烏斯博士，關於黃昏街的嚮導我已經找到了最好的，現在要見見她嗎？”

許多人雖然敬佩於梅比烏斯的名氣和她研究出來的那些成果，但是在他們的心中梅比烏斯和他們終究不是一條賽道上的人，在他們的眼中梅比烏斯或許是研究基礎科學的，而他們才是真正研究應用，研究怎麼樣將崩壞應用於生活之中。

不過他們並不會放棄的，研究，還還在繼續，研究還會繼續。

梅比烏斯並沒有聽到學者們的回應，當然她實際上也並不在乎，她只是繼續的說道：“如果你們真的去了解崩壞的話就會知道崩壞並不是你們實驗室中的玩具，它是真正活生生的災難，它並不是可控的能源，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繼續你們這樣的實驗的話，遲早有一天它會將你們徹底吞噬.”

墨菲特也吩咐旁邊的人將他們從黃昏街裡找到的那隻‘小貓’，送到會議廳去。

隨後看著梅比烏斯離開的身影，墨菲特的心思轉移到了那些研究者們的研究身上，這僅僅是一個試探而已，實際上在晨光這座城市之中，還有許許多多更加令人髮指的實驗，並不僅僅是野外的動物或者特定培養出來的生物，雖然僅僅是針對這些動物和生物的實驗就已經足夠稱得上是慘無人道了。

梅比烏斯雖然到來，但終究只是一個過客，她的警告不過是危言聳聽，他們唯一失望的是梅比烏斯並沒有給他們的研究成果提出某些意見，而且未來恐怕也不會讓他們獲得天命總部的研究支援了。

那些實驗動物往往難以存活下來，並且在死亡之前會經歷難以想象的痛苦，學者對此視而不見，他們僅僅在乎實驗的結果是否能夠為他們帶來意想之中的突破。

墨菲特忍不住尷尬的一笑，“當然給他們看過您的作品，不過恕我直言，他們許多人認為您的論文不過是危言聳聽，只是一種尚未證實過的猜想罷了.”

“我並沒有在開玩笑，如果他們這樣的研究繼續的話，你就等著這座城市徹底灰飛煙滅吧！”梅比烏斯這樣說道，她的話與其說是警告，倒更像是一段預言，預言有一天這座城市將會毀滅於崩壞帶來的災難。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人類實際上也是那些特定的生物之一，畢竟關於崩壞的研究無論得到怎樣的結果，最終都要作用到人類本身上來。

梅比烏斯來到了專門為她安排的會議室中，靠在那皮質沙發上，克萊茵在旁邊整理之後可能會用到的各種資料。

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莫名的梅比烏斯忽然就打破了克萊茵不斷翻閱紙張的聲音，梅比烏斯平淡的說道：“克萊茵，你對這些學者怎麼看呢？”

克萊茵思考了一陣之後回應道：“梅比烏斯博士，我認為這座城市的學者在實驗上並不嚴謹，他們在對崩壞的研究上並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就任意開啟了實驗，崩壞能輻射器是用普通的崩壞能源堆改造成的，隔離裝置更是隻有簡單的一層，如果發生意外的話崩壞獸從那些實驗品中誕生，或許會造成極大的傷亡.”

梅比烏斯聽到這話點點頭，不過她還是繼續說道：“其實是很簡單的一點，那就是這些人對於生命本身，缺乏最基本的敬畏，他們本身對生命這一至高無上的命題，顯得這樣輕挑！”

梅比烏斯一下就點到了這些研究人員本身存在的問題，無論是對崩壞這個能源的淡漠，又或者是對那些實驗儀器都不上心，又或者是對那些實驗動物，其實最根本的一個原因就是這些研究人員對生命本身缺少最基本的敬畏。

或許那些研究人員也有他們的理由，比如資金不夠，又比如要進行的實驗太多沒辦法每一個實驗品都照顧到，總之各種各樣的理由要多少有多少，他們也並不像梅比烏斯那樣。

梅比烏斯並在天命總部的實驗室中，每一種實驗儀器都必須要用最好的，這常常讓她主持的實驗室經常財政赤字，甚至連梅比烏斯和克萊茵每天吃著廉價的泡麵度日，畢竟泡麵這種東西既便宜，做起來又不耗費什麼時間，而且一碗熱騰騰的泡麵湯喝下去能夠補充梅比烏斯經過長時間腦力和體力勞動而缺失的電解質，讓她在休息一陣之後又快速投入到工作之中。

而梅比烏斯的名聲在天命總部之中似乎又與這些，這座城市之中的普通研究員那樣沒有什麼太大的差異，在天命組織內部，甚至有許多傳言，認為梅比烏斯會隨意在女武神身上進行實驗，認為她是一個怪物一個沒有人性的科學家。

但實際上雙方之間有天差地別的差距，梅比烏斯的每一項實驗，每一份資料，都是經過她認真核對過許多次之後才會開啟的，甚至在實驗之前她會先在自己身上進行嘗試，確定無誤之後才會用在別人身上。

也就是說梅比烏斯所進行的大多數實驗，她本身也對自己進行過，這也是梅比烏斯作為一個不經常鍛鍊的科學家卻能擁有堪比a級甚至s級女武神體質和力量的原因，唯一限制她的，僅僅是她那並不出眾的戰鬥經驗罷了。

而梅比烏斯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壞名聲，主要的原因或許還是與她平日裡的作風有關係，又或者說是某位主教暗中操控的結果？

但真相如何目前早已並不為人所知了。

梅比烏斯所做的事情，實際上克萊茵也知道的一清二楚，畢竟在布蘭卡離開之後，克萊茵才是梅比烏斯的研究所中，除了梅比烏斯之外最重要的人，梅比烏斯的實驗能夠進行下去，也多虧了克萊茵能夠從旁輔助。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最懂梅比烏斯的話，或許那就是克萊茵了。

她對梅比烏斯的瞭解甚至超過了奧托主教，也超過了布蘭卡。

克萊茵繼續自己整理資料的行動，她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用自己的行動表示自己依舊相信梅比烏斯，又或者說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什麼，克萊茵早就知道梅比烏斯對於生命的敬畏，遠超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任何人。

梅比烏斯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會想說這件事，或者說忽然想要對克萊茵解釋，話說一半她又忽然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因為正如克萊茵信任著她一樣，她實際上也信任並依賴著克萊茵。

在這個以冷冰冰的科學理性為主導的世界之中，像是她們之間這樣的理解和支援，反而顯得尤為珍貴。

“伱看.”

梅比烏斯忽然站起來凝望窗外，她說道：“這些庸庸碌碌的學者，只顧著在象牙塔之中構築他們想象中的理論王國，卻忽視了那真正的生命之痛。

崩壞並不僅僅是一個科學問題，它是擺放在我們眼前的活生生，血淋淋的現實.”

一陣沉默之後，克萊茵忽然在旁邊的行李箱翻動著什麼，隨後走到梅比烏斯的身邊，她的手中拿著兩盒泡麵，說道：“博士，到吃飯的時間了.”

梅比烏斯也一下子被這個現實問題吸引了回來，“我要泡椒的那一份.”

克萊茵的眼神一下變得銳利起來，還好，箱子裡有兩份泡椒口味的。

就在這時候，會議室的大門忽然被敲響了，幾個守衛在得到了回應之後推開了實驗室的房門，他們手中抓著一個看上去十五六歲大的小女孩。

這女孩一臉驚恐的表情，盯著屋子裡兩個人，當看到她們身上穿著的白色的實驗服的時候，更是聯想到了經常流傳在黃昏街之中的各種怪異流言，頓時牙齒都開始打顫起來，活脫脫像一隻被抓起來捆住手腳，能透過哈氣的方式恐嚇敵人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