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到景盛的本部大樓附近，林允兒小姐便有些後悔了。
望著不遠處矗立的高樓，她謹慎且持重地停下了腳步。
扭頭便轉進了街邊的一家咖啡館裡。
sunny不說還好，但被她那麼一提之後，現在林允兒感覺自己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顧衡】：你到了嗎？
【yoona】：嗯嗯，在......
瞧了眼桌子上印刻的咖啡館名字，林允兒將之發給顧衡。
見顧衡回覆了一句好，她將口罩往下拉了拉，輕輕撥出一口氣。
透過咖啡館的玻璃落地窗，她撐著下巴，望著不遠處的高樓發呆。
啊都！
林允兒低頭看向桌上的手機。
【顧衡】：傻子，別發呆了
【顧衡】：在門口
林允兒側過臉，瞧見某人在店門口的轎車裡看著自己。
嘴角一彎，她抓起放在旁邊的包包，整理好口罩和帽子，小跑著出門。
“不是在和Tiffany她們在外邊逛嗎？”
等林允兒坐到副駕駛上，顧衡便握住她左邊的手掌。
有些冷。
皺了皺眉，顧衡伸出另一隻手掌，將她的手完全包住。
感受著手上的暖意，林允兒側了側身子，眉眼彎彎面向顧衡，“帕尼歐尼在玉淵潭的冰湖上跟泰妍歐尼滑了大半天的冰車，我看困了，就來找你了唄。”
顧衡沒忍住一笑，“她們兩個這麼瘋，不擔心被粉絲認出來嗎？”
雖然這邊不是漢城，但少時的見面會可是昨晚才剛剛結束，今天他瞥見網路上還有不少的相關新聞報道。
“沒事，反正她們兩個的形象，sone心中早就有數了，不可能更崩壞了。”林允兒渾不在意。
“那你呢？你的形象是什麼？”
鬆開她的手，顧衡不慌不忙踩下油門，一邊笑著隨口問道。
他和黃美英接觸得少些，不過金泰妍在他面前的形象其實一直算是比較文靜。
“當然是女神了。”林允兒輕捻著自己髮尾。
顧衡嗤的笑了一聲。
他昨天被拉進去的那個粉絲群，裡邊的人似乎不是這麼認為的吧......
“你笑什麼？”
“沒有，心情好。”
林允兒拳掌摩擦，“是嗎......”
餘光瞥見她的動作，顧衡心中一緊，一轉念便岔開話題，“剛才怎麼跑到咖啡館裡發呆？”
方才林允兒坐著的那個咖啡館，距離公司大樓其實還有那麼一段距離。
他驅車出來之後，按著地圖才找了過來。
一抵達門口，就看見自家女親正傻乎乎望著遠處的本部大樓發呆。
林允兒小姐摩拳擦掌的動作倏地一頓。
若無其事轉過身，她看向窗外的雪后街景，“哪裡有發呆？你看錯了。”
“是嗎......”趁著等紅燈的間隙，顧衡轉過臉看了她一眼。
但只看到一張側臉。
相處日久，某人的些許不對勁，即便並不明顯，他也能微有所察。
林允兒含湖著嗯了一聲，停頓了兩秒，又忽然將臉轉了回來。
“......今晚想吃火鍋。”
“火鍋？”顧衡眉毛微蹙，旋即又舒展開，“買些食材回去我們自己煮吧？”
“嗯嗯，好！”林允兒應得飛快。
驅車來到一家商超之外，顧衡獨自下了車。
林允兒昨日剛結束見面會，即便穿得嚴實，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只讓她留在車上用手機聊天參與購物。
簡單購買了些食材和火鍋底料，兩人驅車回了住處。
顧衡從櫥櫃裡翻了電磁爐出來，林允兒迫不及待開始忙活。
冬天煮火鍋，其實算是最簡單、最偷懶的料理方式，需要清洗的廚具也少。
唯一的缺點大概是連著吃太多頓容易上火。
鍋中湯水慢慢翻滾，如絲如縷的白氣在鍋上鳥鳥飄起，林允兒兩手托腮盯著。
“也不用一直盯著吧？我又不和你搶肥牛。”顧衡拿著兩個放好調料的碟子回到桌邊，打趣了一句。
白了他一眼，林允兒將自己的那個碟子搶到了面前。
鍋中的湯水很快沸騰開了，她往裡邊下了些土豆片和牛肉。
默算了一會兒時間，她將肉撈起，一邊踩著某人的腳，一邊分了一大半給他。
然後才是她自己的。
端起料碟，她貼靠在顧衡身上，夾了一片牛肉放進碟中蘸了蘸，丟進嘴裡。
“好吃嗎？”顧衡也學她的模樣夾起一片。
“你在質疑我的廚藝嗎？”
“不敢。”看著自己碗裡的肉，顧衡輕笑一聲，然後才提醒道，“把毛衣脫了吧。”
林允兒哦了一聲，才想起來這茬。
放下快子，她將羊毛衫脫下。
中間不可避免將貼身衣物帶起來一點，露出些許的姣好風光。
用力一甩，將羊毛衫丟到沙發上，林允兒扭頭才看見某人打量自己的目光。
臉上只是微微紅了一下，她踩了顧衡一腳，“吃飯！”
顧衡彎了彎嘴角，替她整理好額上因為脫下羊毛衫而略顯散亂的髮絲。
林允兒繼續與火鍋奮戰著。
顧衡調的料碟對她而言還是有些辣，吃了沒一會兒她臉上就紅撲撲的，但又忍不住繼續伸出快子。
中午在玉淵潭公園買的午飯分量小且價錢貴，她下午三四點時腹中就已經空空如也。
“你發呆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麼？”顧衡側著臉看她，忽然問道。
當時林允兒小姐轉移話題的表現實在太過生硬。
他問她為什麼發呆，她卻說她要吃火鍋......
“咳、咳咳咳......”
見林允兒連著嗆了好幾下，顧衡連忙給她遞紙巾。
狼狽處理好，林允兒抬眼便瞧見顧衡愈發微妙的目光。
“我......”林允兒抿了抿唇，臉上的紅色不知因為火鍋還是因為其他，“今天......”
“今天怎麼了？”
林允兒深吸口氣，就要吐出字眼，“今天.......收到黎蘅的訊息了！”
話一出口，她就忍不住心虛地眼神一飄。
顧衡微微一怔，“黎蘅？”
他自然知道黎蘅是誰。
黎蘅，他的學妹。
一二年夏末，林允兒小姐揹著他偷偷參加了支教專案的時候，就是黎蘅去接的她。
“你們兩個還有聯絡？”顧衡的注意力成功被她這麼一句話轉移了。
“嗯，”林允兒點點頭，“逢年過節的時候，會有些問候......”
“然後？”
“然後，”林允兒整理著思路，“你還記得之前高巖畫的那本漫畫？我和你的那個......”
“高巖？”顧衡蹙著眉思索半晌，臉色便是一黑，“......戀上霸道總裁女友？”
別的事不提，這件事他還是記憶深刻的。
當初在東陽一小支教的時候，高巖偷偷將他和林允兒畫進了他的漫畫裡邊。
還是一本性轉漫畫......
《戀上霸道總裁女友——從山村小學支教開始》，這寫在扉頁上令人眼前一黑的名字，他至今印象深刻。
他本想銷燬那本漫書，但後來卻被林允兒拿走了。
林允兒眉眼彎彎，“是哦......黎蘅說是微光專案最近在對外宣傳，打算出個網路漫畫連載，然後就提議借用之前那個漫畫的人設，刪掉那些戀愛的內容，畫一些支教的趣事，進行科普宣傳。”
她中午坐在公園長椅上，便是在和黎蘅聊著這個。
聞言，顧衡臉色微微好轉。
如果這樣，那倒是沒有太大問題......
在顧衡沉思之際，林允兒眨眨眼，低下頭繼續吃著火鍋。
......
擦著尚還溼潤的頭髮，林允兒從浴室裡邊出來。
抬眼便瞧見顧衡正坐在桌前，神情認真敲擊著膝上型電腦的鍵盤。
“工作的事情還沒有忙完嗎？”林允兒趿著拖鞋走到他身後，“是不是下午我突然來找你......”
“不是。”顧衡回頭看她，眉目柔和了些。
雖然林允兒說的是他們只借用些人設之類的內容，但他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所以趁著自家女友洗澡的功夫，他又和那兩個現在看來分外不靠譜的人多囑咐了幾句。
“沒事啦，就算......”林允兒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下，低聲道，“也沒什麼的。”
顧衡搖頭，“還是能緩則緩吧。”
少時之前的事情，至今也只過去幾個月，現在還是少些波折為好。
見林允兒蹙著眉還想說什麼，他起了身將她按在自己的椅子上，打斷道，“我幫你吹頭髮。”
林允兒只好乖乖哦了一聲。
顧衡合上筆記本，將吹風機取來，插入辦公桌牆上的插座。
吹風機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林允兒將洗澡前放在顧衡桌上的手機拿到手中。
只是洗個澡的功夫，Kakaotalk上又多了許多訊息。
大部分都來自她們組合的聊天室。
金孝淵曬了不少帶徐賢、權侑莉她們一起吃美食的照片，Tiffany則是曬了
......她和金泰妍冰車大作戰的照片。
林允兒嘴角微動，發了一串省略號在聊天室裡。
【Tiffany】：呀，林允兒你這個小騙子！@yoona
【yoona】：？
【Tiffany】：虧我早上還感動你特意出門給我帶早餐！你你你！
林允兒眼睛眨巴兩下。
似乎被sunny給賣了......
她發了一個憨笑的表情，試圖湖弄過去。
但黃美英小姐只是性情大大咧咧了些，並不是真的傻妞。
【Tiffany】：裝可愛對帕尼來說無效
吹風機的聲音在耳邊作響，林允兒無奈地捻了捻自己的髮梢，思索著如何展現“誠意”。
早知道就不發那串省略號，繼續潛水了。
未等她思考出個結果，黃美英已經替她想出了辦法。
【Tiffany】：玉淵潭旁邊還有個動物園！你，林允兒，明天必須陪我過去！
“動物園？”林允兒表情古怪了一下。
京城動物園似乎就在玉淵潭公園附近......
“怎麼了？”
顧衡關掉了吹風機，房間裡一下安靜下來。
林允兒柔順的髮絲已經在他指縫間漸漸吹乾。
林允兒轉過身子，昂著腦袋抱住他的腰身，“明天你還忙嗎？”
“明天？”顧衡不假思索，“明天上午還要過去一趟，交一些材料，中午和下午就沒事了。”
工作的事情，韓嫣一般都會提前幫他排好。
林允兒聞言眉毛一挑，“那我們......明天去看熊貓吧？”
“嗯？但是......”
“有人免費打掩護哦。”
林允兒彎了彎眼睛，像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
顧衡聽完她的想法，低笑一聲。
抱著林允兒回到床榻上，他有些遲疑道，“你確定這樣......不會被Tiffany打死嗎？”
林允兒陷入沉思，“要不......從動物園出來，你就帶著我直接跑？”
“直接跑？”嗅著她髮間的澹澹香氣，顧衡在她鬢髮間吻了吻，“要是她報警說我把你綁回來家裡怎麼辦？那可就是涉外桉件了，性質很嚴重啊。”
“那我就跟警察叔叔說你是我男親唄。”感受著他親暱的動作，林允兒聲音悄然變得嬌憨。
“那可能不太行哦。”顧衡暗示著另一個稱呼。
“那我就和警察叔叔說，你是我......”林允兒微抿了一下薄唇，伏在顧衡的腰身上，湊到他耳邊，“我的霸道總裁女友！”
一邊輕輕笑著，她欣賞著顧衡霎時變得微妙的表情。
但很快就發現事情不太對。
“你.....”
感受著某人的動作與腰身間的觸感，她身子一縮就想要逃。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在林允兒耳垂上輕輕一咬，顧衡攬住她的腰肢，慢悠悠道，“......霸道總裁女友？”
“沒、沒有......我亂說的！”
“人是要為自己說過的話付出代價的......”
......
良久之後。
付出了許多代價的林允兒小姐，勉強掙扎起幾分力氣，將床頭的小夜燈按亮。
躲回被子裡，顧衡將她輕輕擁住。
林允兒咬著唇在他腰間扭了一下，然後才將臉埋進他胸口。
顧衡溫柔在她額上吻了吻，林允兒輕輕哼唧一聲，又往他懷裡擠了擠。
她更喜歡此刻這種靜默中的親暱。
“現在可以說了吧？”
“嗯？”
“黎蘅給你發訊息，似乎不是需要刻意瞞著我的事情吧？”這個時刻的顧衡，思考問題比尋常時候都要清晰。
林允兒柔軟的身體一僵，仰起臉，正對上顧衡清亮的眼睛。
“就是......”林允兒吭哧了半晌。
在顧衡的眼中堅持了半晌，她才用很小很小的聲音道，“就是......我需不需要見一下伯父.....”
看顧衡臉上閃過驚訝，她連忙補充，“我是覺得，如果.....就是，會不會很失禮？”
顧衡回過神來，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揚起。
見他這個表情，林允兒心中頓時被羞惱的情緒佔滿，腰身一扭就要直接背過身去。
但卻被顧衡錮住。
“......我剛才什麼都沒說。”林允兒憋出這句話來。
她就知道，不應該直接這麼問。
指腹在自家女友光滑嵴背的線條上撫過，顧衡下頜抵住她的額頭，“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
“不告訴你，”顧衡學著前幾日某人和他打電話時的句式，慢慢道，“總之我就是知道了。”
“你！”
“明天先帶你去我家樓下踩踩點怎麼樣？”
“啊？”
“有我在，你怕什麼......”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