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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一腳是真沒留力氣......
顧衡站在原地緩了好一陣，才挪著步子跟進了廚房裡。
林允兒也不看他，低頭搓洗著兩個飯盒。
“我會找機會和真理解釋清楚的。”顧衡語氣認真。
林允兒動作稍稍一頓，偏過頭羞惱地瞪了他一眼，“怎麼解釋？”
從被李知恩慫恿著給她打電話“抹黑”顧衡的那次開始，崔真理這個小姑娘對於她和顧衡的關係進展就已經有了某種錯誤的認知。
而現在，更是在錯誤的道路上再次“狂飆勐進”......
這會兒再想解釋，恐怕只會是越抹越黑。
顧衡默然半晌，輕聲道，“抱歉，是我當時沒有及時和她說清楚。”
無論他與林允兒之間未來是怎樣的情感關係，但起碼現在兩人之間仍是朋友，
這種傳聞萬一不小心傳播開，對女孩的名聲不會是一件好事。
但他認真的語氣，反倒令林允兒有些慌亂。
她語氣稍稍一軟，小聲都囔道，“頭髮是我自己沒有清理乾淨，你道什麼歉......真理也不是沒有分寸的孩子。”
“嗯......”
偷偷瞥了他一眼，林允兒眼珠子一轉，將兩個剛洗過兩遍的飯盒塞到了他手中。
“嗯？”
“不是道歉嗎？總要有點誠意吧？”林允兒白了他一眼。
“洗碗就能代表誠意嗎？”顧衡心情稍松，眼中多出了一絲笑意。
“想得倒美！”林允兒輕輕踢了他一腳，舉著拳頭威脅道，“先把碗洗了再說，我一會兒要檢查的。”
她的語氣聽起來很像是什麼酒店後廚的惡毒監工，可惜神情和動作只顯得俏皮可愛。
顧衡笑著應下，接替了她的位置。
林允兒盯著他打量了一眼，轉身出了廚房，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顧衡將兩人的飯盒又仔細清洗了兩遍，然後才將它們斜著反扣在架子上，等待晾乾。
彎下腰，他將專門放食物垃圾的袋子紮好口子。
漢城這邊垃圾分類做得嚴格，所以會稍微麻煩一些。
林允兒趿著拖鞋回到廚房裡，輕輕咳嗽一聲。
顧衡直起身子，看向已經換了身衣服的林允兒，“所以接下來，還有什麼我能向林允兒小姐展現誠意的地方嗎？”
林允兒指了指他剛才紮好的袋子，“丟垃圾，還有......”
“陪我散步。”
“散步？”
林允兒輕輕點頭，“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教我中文的那個歐尼說的。”
“好，那就陪林允兒小姐走上一百步。”顧衡笑著應下。
將垃圾袋拿上，兩人來到客廳裡。
打量了一眼身旁的某人，林允兒突然開口道，“等一下......”
在顧衡疑惑的目光中，她又回了一趟自己的臥室。
再從臥室出來的時候，林允兒手臂上就多了一件衣服。
是一件淺灰色的長風衣。
林允兒塞到他手上，若無其事道，“晚上風冷。”
顧衡微微一怔，也沒有拒絕，“謝謝。”
下午離開loen公司之前，李知恩那丫頭還在熟睡，所以他將自己的外套衣服披在她身上，只穿著一件稍顯單薄的襯衣就匆匆過來了。
他自己都沒有過多留心，沒想到林允兒注意到了。
林允兒嗯了一聲，似乎是怕某人誤會什麼，她又補充道，“品牌商送的，只有去年秋天穿過一次......”
說著，她向門外走去。
顧衡下意識看向衣服內側。
內側的標籤已經有些褪色，墨色的印刷字跡澹了不少......
無聲笑了笑，他沒有多說什麼，跟上了林允兒的腳步。
電梯很快抵達樓下。
此時已經是夜幕降臨，一輪弦月懸在空中，四周散落著稀疏的幾顆星星，眨動著眼睛，或明或暗。
林允兒踢踏著步子。
她的這個住處位於一處居民區，兩人沿著街邊走在陰影裡，繞著幾棟樓慢慢兜著圈子。
“最近工作，還順利嗎？”林允兒問他。
知道顧衡剛回到漢城這邊，工作肯定是千頭萬緒，她這幾天都沒有過多地打擾他。
“還好，工作這種事情，不可能總是一帆風順。”
林允兒皺皺眉，追問道，“嗯？是遇上什麼麻煩了嗎？”
“也不算是很大的麻煩，不用擔心。”
“和我說說？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你呢？”
“怎麼，林允兒小姐要給我當軍師？”顧衡輕笑著問她。
“如果你給我按時付工資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哦。”林允兒眨眨眼睛，俏皮一笑。
“好吧，那就拜託林允兒小姐幫我參謀參謀了。”
林允兒雖然才二十出頭，但出道已有四五年時間，對南韓影視圈的瞭解比他要深，或許能看到他遺漏的某些要點。
朝她身邊貼近了半步，顧衡開口道，“你，聽說過金鐘學導演嗎？”
“金鐘學導演？”林允兒反應了兩秒，問道，“《信義》那部劇的導演嗎？”
“你看過？”
“陪我歐尼看過一點點，”林允兒忽然反應過來，“你上次在京城不給我看的那份檔案......”
當時她只看到了金鐘學名字的一部分，顧衡就鎖上了平板電腦的螢幕。
“嗯，”顧衡沒有否認，“是對金鐘學制作公司的一份收購計劃方桉。”
“所以說，你這次來漢城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下意識看了一眼林允兒的側臉，顧衡搖搖頭，“也不全是。”
他將金鐘學這件事和林允兒細細說了一遍，也在這個過程中一點點整理著自己的思路。
從短期來看，對金鐘學制作公司收購的成功與否其實影響很小，不會對雲果這個平臺的經營產生多大的影響。
但從長期來看，這次收購是雲果、乃至整個景盛向著影視製作領域正式伸出觸角的第一次試探。
“所以說，你目前就是希望能夠突破SBS電視臺對這件事情發酵的壓制？”
“嗯，沒錯，但在南韓，三大電視臺的影響力太大了......”
從數量上來看，南韓的各類電視臺並不少，但就影響力、收視率方面而言，三大無線電視臺仍然佔據壟斷性的地位，並對整個電視劇、綜藝製作行業掌握著極大的話語權。
林允兒皺著眉毛，心中念頭轉動。
半晌，她猶豫著輕聲道，“或許，你可以嘗試著從粉絲入手......”
“粉絲？”顧衡眉毛一揚，若有所思。
圈內人畏懼電視臺，但演員明星的粉絲可並不會顧忌這些......
停下腳步思索了半晌，他作出了決定。
“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說著，顧衡走到一邊，取出了手機。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在附近這幾棟樓兜完了三圈，現在又回到了林允兒住處的樓下。
坐到了臺階上，林允兒朝手上哈了口氣，略帶涼意的十指手掌貼在臉頰兩側。
撐著下巴，她安靜看著不遠處的顧衡，不知在想些什麼。
片刻之後，顧衡收起手機。
林允兒也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的眼神。
回到了她身旁坐下，顧衡認真說道，“謝謝。”
“也不一定管用......不過記得付工資就好，”林允兒眉眼彎彎，“我比較喜歡實際的東西。”
“試用期的工資嗎......”
不遠處的24小時便利店燈火明亮，關東煮視窗的香氣順著夜風輕輕飄來。
顧衡微微一笑，“就按一杯關東煮算吧，下次還你。”
林允兒眼睛一瞪，“呀，這時候不應該豪邁大氣地一揮手，說漢城餐廳任你挑的嘛？”
雖然顧衡從來沒有在自己或者sunny她們面前提及過他的家境，而她也沒有主動探尋過，但這傢伙身家豪富這一點，林允兒小姐還是很確定的。
且不提和Kakao公司的合作，光是他能幹出將自己前幾年的大部分工資都投進了山村小學專案這種事，就絕對說明這傢伙沒有什麼錢財上的後顧之憂。
“那這樣......”顧衡嘴角帶笑，大手一揮，“漢城的關東煮任你挑。”
作為對他大氣的感謝，林允兒在他鞋上留下了一個腳印。
說笑了兩句，忽然想起什麼，顧衡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林允兒。
“嗯？怎麼了？”
“所以......宋茜和我聚餐，具體是個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