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半個月之內,陽城的守衛明顯增加了許多,就連陽城靈府內的靈官都開始頻繁出動,查核城內妖族的身份,那些沒有登記稽核過的妖族一律驅逐出城。

一時間,陽城內倒是頗為熱鬧。

不過這些熱鬧和洛修沒什麼關係,身為拘靈部的靈官,他無需插手此類“小事”,他們需要做的事情都是有一定危險性的,比如看管地牢的妖精鬼怪。

說實話。

當洛修得知九鼎彷器失效之後,他對這事還是有些慌得。

畢竟沒有九鼎彷器鎮壓地牢,那些妖精鬼怪一旦鬧騰起來,憑他的小身子板可擋不住群妖的折騰。

此刻。

地牢之中。

焦賽正與洛修巡邏,他似乎是看出了洛修心事重重,不由得開口笑道:“老弟,晚上要不要去紅袖招喝杯酒,最近新來了幾位妖精,據說長得都不錯,而且技藝極佳……”

說完,這廝不忘對洛修挑了挑眉頭,意思很明顯。

“下一次吧,最近靈府這麼多的事情,咱們還是安分點吧。”

洛修聞言,面露猶豫之色,婉拒道,他覺得這個月自己還是安分點比較好,這就和領導視察一樣,別人都在努力幹活,你卻偷奸耍滑,這要是被逮住了,那影響可不太好。

有些事情哪怕是裝樣子,你也得裝一裝。

“喝杯酒能耽誤什麼事情,何況咱們今日的任務都完成了,難不成你真對那隻鴿子精有想法了?”

焦賽伸手摟住洛修的脖子,嘴角一勾,道。

“喵嗚~”

柒柒被焦賽驚得一躍而起,伴隨著清脆的鈴鐺聲,跳到了洛修的腦袋上,似有不滿的對著焦賽叫了一聲,她覺得洛修大人學壞,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焦賽的影響,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當初就該建議洛修晚些時候再加入拘靈部。

可現在無疑是遲了……她卻是選擇性遺忘了洛修與言沁妤的事情。

自家人總會給自家人找理由。

柒柒自然也不例外。

“小貓咪懂什麼,你家大人最近精神蹦的有點緊,我帶他出去散散心,這對他有好處。”

焦賽抬頭看了一眼快要炸毛的黑貓柒柒,輕笑道。

隨後低頭繼續看向洛修。

“等會就走唄,咱們這點實力,真要出什麼事情,咱們也擋不住,天塌了也有高個子頂著,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你才修煉多久,未來還長著呢。”

說完,焦賽拍了拍洛修的肩膀。

老焦似乎說的很有道理……洛修點了點頭,道:“那就喝一杯,不過只喝酒,晚上我還得回家。”

“老弟這是懼內了?”

焦賽壞笑了一聲,打趣道。

洛修笑了笑,倒也不解釋,他豈是懼內的人,只是柒柒正趴著自己腦袋上面,他可不想破壞自己在柒柒心中高大的形象,至少他和焦賽是不一樣的,他不會沉迷女色。

好男兒當志在四方,豈能被區區美色所迷。

“大人!”

柒柒抬起軟軟的貓爪,拍了拍洛修的腦袋瓜,軟綿綿的叫道,似乎不願看到洛修與焦賽同流合汙。

紅袖招這種地方,聽名字就知道不是好地方,再加上焦賽在靈府的名聲,很容易聯想到此處是何地,身為洛修的陪護妖精,她得對洛修負責,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洛修跳入苦海。

“放心吧,你大人有數,等會你去葉師姐那邊待一會兒,晚些時候我來接你。”

洛修伸手將柒柒抓起,隨後抱入懷中挼了挼,開口安撫道。

柒柒眨了眨冰藍色的貓眼,乖乖的不說話了,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洛修的決定。

很快。

二人今日的巡視任務結束,返回中央大殿與欒佩雲彙報,之後便是出了地牢。

對此,欒佩雲也並未阻止。

因為真要出事了,這兩人在與不在並無區別。

一旁的白雪一句面無表情,冷的像個冰塊,野雞王雖然被靈府斬殺,但陸祁卻不懂死而復生,她跟隨陸祁近三十年,雙方的感情很深,此事不是短時間就能看開的,需要時間。

這也是白雪被要求待在地牢的原因。

……

夕陽西下,絢麗的火燒雲染紅了半邊天際,分外的迷人。

靈府在夕陽的照射下,宛如被染上了鮮豔的紅色。

“夕陽真美~”

洛修讚賞了一句,他向來是一個很有情調的人。

這或許是他前生比較受女孩子歡迎的原因,與大多數時候靠兄弟思考問題的男人,女人更在乎的是一種感覺以及心動。

焦賽聞言,同樣看向了遠處的夕陽,沉默了少許,緩緩的說道:“你看的太少了,陽城的晚霞一直都是這樣,看多了,就沒感覺了,這一點就和男女一樣,時間一場,激情也會慢慢消散。”

“那焦哥和紅姐?”

洛修看向焦賽,好奇的詢問道,他能感覺到,焦賽與紅姐之間的關係很不一般。

“激情過後,我與她還有感情,這一點,你估計無法理解。”

焦賽再次沉默了片刻,用一種頗為感慨的語氣,迎著夕陽,輕嘆道,似乎在緬懷自己逝去的青春。

不,我可以理解,不就是日久生情嘛……洛修心中滴咕了一聲,不過他很懂事的沒有打斷焦賽的裝逼,男人在這個時候很喜歡給自己加戲,他當年何曾不是如此,此情此景,他甚至想賦詩一首。

“你們要去哪?”

就在這時,悶騷的仝傑克竟然從一旁走了過來,黝黑的面容一本正經,語氣卻是帶著幾分質疑。

“去紅袖招,你去嗎?”

焦賽被拉回現實,聞言,沒有絲毫掩飾的詢問道。

仝傑克聞言,想也不想,言辭拒絕道:“不去,我對那些事情不感興趣,我勸你們最好也不要去,那地方的女妖精只會腐蝕我們的身心,麻痺我們的思想,讓我失去追逐未來的意志,吾輩修士當好好修煉。”

“?!”

洛修眨了眨眼睛,有點懵逼的看著仝傑克,這還是他認識的傑哥嗎?

焦賽卻是見怪不怪,冷不丁的問道:“小綠姐的手法怎麼樣?”

“很棒……”

仝傑克想也不想的接了一句,不過剛說完,他的臉都是綠了,一抹羞躁的紅暈浮現,奈何臉皮足夠黑,根本看不出來,可他臉皮不夠厚,被焦賽揭穿了偽裝,頓時氣急敗壞的說道:“哼,我與你們不是一路人。”

說完,一副羞於你們為伍的表情,大步向著遠處走去。

“都玩了半年多了,還裝什麼,洛老弟,還是你好,不然晚上想找人喝酒都找不到。”

焦賽卻是對仝傑克的表現有些絕望,輕嘆了一聲,感慨道。

“咳咳,焦哥,我們只是喝酒,我不是那種人。”

洛修咳嗽了一聲,反駁了一聲,他可是有家室的人,豈能與焦賽同流合汙,這簡直是道德的敗壞。

“我懂,我懂!”

焦賽沒好氣的催促道,論騷,隊裡的這些小夥子一個比一個騷。

他這個老前輩當真有些辛苦。

就在兩位年輕人結伴去喝酒的時候。

另一邊,城主府之中。

陳太守與郭教習對坐在書房內,兩人面前擺放著一張棋盤,其上佈滿了黑白子,彼此糾纏廝殺,從棋局上看,難解難分,短時間內難分勝負。

“你的棋藝見長啊。”

陳太守輕撫鬍鬚,頗有些意外的說道。

郭教習澹澹的回應道:“若是一直沒有進步,豈不是次次要被你這老東西殺的片甲不留?”

陳太守笑著搖了搖頭,“下棋本是娛樂,何必這般認真。”

“那你能輸我一次嗎?”

郭教習抬頭看著陳太守,反問道。

“……不談這些了,咱們還是說說正事吧。”

陳太守直接轉移了話題。

老東西,勝負欲還是這麼強……郭教習心中暗罵了一句,與陳太守下了快三十年的棋,對方什麼性格,他豈能不知道。

“有什麼好談的,最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很安靜,甚至安靜的過分,距離九鼎虛弱期結束已經不足十天了,我現在很好奇,那些傢伙是否真的坐得住,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失去,以後可不見得再有了。”

郭教習冷笑了一聲,語氣微冷的說道,這一次動用九鼎彷器,擺明了就是釣魚,給暗地裡的人一次機會。

野雞王和鯰魚王只能算額外的戰利品。

真正的目標尚未出現。

“我現在就擔心他們不上鉤。”

陳太守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有些沉重的說道,為了這一次的陷阱,他冒了很大的險,對方若是真的坐得住,那陽城接下來還真不好處理這件事情,只能將之前的桉子繼續壓下去,如同那些御靈官離去一樣。

甚至有可能就這麼石沉大海了。

可這讓陽城的人如何甘心。

儒家大儒之境倒是有問心的能耐,可這能耐卻無法解決眼瞎的問題,陽城靈府少說上千名弟子,他豈能一個個問過去,難不成連郭老頭這樣的老傢伙都問一下?

不提問不問的出,此事一旦發生,必然會影響彼此的關係。

“再等等吧,若是他們真的不出現,那就用最笨的法子吧。”

郭教習看著陳太守,沉聲的說道,御靈官消失的桉子牽扯太廣,必須給個交代,不然陽城靈府弟子的心就散了,這不利於陽城的未來。

前人守護了數百年的陽城豈能衰敗在他們等人的手中。

“到時再說吧。”

陳太守落下一子,想了想,再次說道:“我想讓鹿榮接替我的位置,你覺得如何?”

“不怎麼樣,你還沒死呢!就算你死了,此事也得看上面的意思。”

郭教習平靜的說道。

“以防萬一,若我真出現什麼意外,便讓鹿榮暫時接替我的位置,至於陛下那邊的意思,我已經請示過了,只要朝中無人干預,問題不大。”

陳太守不急不緩的說道,似乎此事早已經想清楚了。

“他們不會干預的,陽城這地方,朝中那些官老爺可不一定願意來。”

郭教習冷笑了一聲,似乎對於京城的那些大官頗為不屑,畢竟對於那些人而言,來此地便相當於流放了,比起中原以及京城的繁華,北漠實在太荒涼了,啥也不是。

“難說,對於妖族的態度,一直是朝中討論的重點,若非陛下聖明,或許早就引起一些事端了。”

陳太守似乎想到了什麼,緩緩的說道。

“比起這些,我更擔心太子的問題。”

郭教習言簡意賅的說道。

當今陛下天聖帝李怔共育有十六個孩子,六個女兒長大成人,其餘的孩子盡數夭折,包括三個兒子,沒有一個活過三歲,目前朝中看似穩定,實則暗流湧動,幾個王爺更是蠢蠢欲動,大有爭奪帝位的意思。

“考慮這些有何意義。”

陳太守眉頭緊鎖,片刻之後,緩緩的說道。

陽城有陽城的好,此地遠離京城,自然也遠離了京城的是非。

“我只是好奇,葉老他們究竟有沒有調查出什麼東西,亦或者調查出來了,沒有插手……”

郭教習摸了摸鬍鬚,低聲說道。

自古以來,後宮爭寵也是相當可怕的,天聖帝雖然是仁君,但後宮那些女人卻不是省油的燈,這些夭折的孩子很難說與她們沒有關係,可這事情根本就查不出來什麼東西,尤其是事關後宮貴妃乃至皇后。

“你關心的可真遠。”

陳太守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說道。

“閒來無事,看看樂子也不錯。”

郭教習無所謂的說道,身為修士,地位超然,皇權更替對於他們這些修士而言,只是一場大戲,只要不影響大乾的運轉以及局勢,他們不會貿然插手的。

這是大乾立國之初就定下的規矩,修士不得插手皇權更替。

“那不如看看你那位弟子,他與那位邀月公主相處的如何了?”

陳太守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不知道。”

郭教習聞言,嘴角抽搐了一下,回答道,他不太想承認洛修是自己的弟子。

“下次帶過來給我看看,老夫對他倒是蠻好奇的。”

陳太守笑眯眯的說道。

郭教習有些狐疑的說道:“好奇什麼?你這老東西不會又想算計什麼吧?”

“老夫豈是那種人,你我相交數十載,怎會這般懷疑老夫,老夫還能欺負一個孩子不成。”

陳太守不滿的說道。

“難說。”

郭教習冷哼一聲,滿滿的懷疑。

陳太守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老夫只是想問問他有沒有興趣讀書,多讀點書,對他沒有壞處。”

“他不是讀書的料,不過你們讀書人的癖好他倒是一個不落。”

郭教習似乎想到了什麼,笑了笑。

“??”

陳太守有些不解的看著郭教習。

讀書人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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