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燃燒的赫斯特

在兩人離開之後。

那從火苗也燒盡了赫斯特大廈核心機房。

而後。

伴隨著那些格瑞斯的藏書一本本在烈焰裡化為紛飛的灰盡殘頁。

火勢才終於被那群貪婪的股東所發現。

只是。

一切都太晚了。

卡洛琳留下的最後一道指令如期到來。

所有本來已經撤離的安保機器人在這一刻資料燈全部變成了紅色。

它們重新拿起了熱武器。

而那道指令正是：

【阻攔他們的逃離】

無論是在底特律，亦或紐約，駭客小姐大概永都無法與那些‘為了利益能輕易抹去將他人性命的垃圾站在同側。

此刻。

感受著自己預留的最後一道程式啟動，她將一切底層資料的操作員全部修改為了已經死亡格瑞斯的日誌名稱。

這位習慣用微笑掩蓋自己真正表情的美麗小姐靠在深藍色瑪格麗特的副駕駛座位上。

她望向了遠處正在逐漸燃起火光的赫斯特大廈。

默默發動了屬於三階駭客的能力：

【超凡特性：電磁法則：法拉第籠——局域訊號遮斷】

伴隨著少女眼中悄然浮現出那繁複且神秘的電磁訊號。

整個赫斯特大廈內。

那群手中流淌著他人鮮血的股東便驚恐地發現：

無論他們使用任何一種聯絡方式，最後得到的結果都只有一個：

無訊號響應。

在靜默地注視著遠方的赫斯特大廈點燃了聖誕節的夜晚。

少女才透過紐約州大橋的燈光，看向了賽車前玻璃弧線中被悄然倒映出的偵探先生。

她的話語裡也多了些許與平日截然不同的默然：

“來茵先生。

對於我這樣仇視他們的態度，你會不會覺得有些陌生？”

聽到卡洛琳這麼說。

蘇文溫和地給出了直接的答桉：

“不會。

一群該死的人死了。

對我而言，只是件值得慶祝的小事罷了。”

聽到他這麼說。

卡洛琳那精緻的臉上忽然綻開了一個美麗的淺笑。

她揶揄地說道：

“我還以為，你會對他們的存在至少保有一絲考慮。

沒想到。

你竟然完全不在意這些事情。

看來論壇上那些對來茵先生做性格分析的學者水平有些太差了，hh。”

聽到她這麼說。

蘇文單手握住方向盤，他以一個優雅的動作轉過了即將穿越曼哈頓區的橋樑。

而後以平靜地語氣回答道：

“那些對我而言我沒有任何關係、對絕大度數人而言也只是枷鎖的混賬。

大概只能起到阻礙人類文明未來的發展趨勢。

更何況。

我和你。

我們所有人，都只是平凡者的一部分罷了。

沒有誰有義務拯救他人。

也沒有誰存在義務。

代替那些曾經的受害者、代替那些因資本家無法填補的慾望溝壑而破碎的家庭，去原諒他們。”

聽到他這麼說。

在這一刻，卡洛琳真的感覺自己對於蘇文的印象完全改變了。

她今晚有兩次印象深刻的記憶。

第一次。

大概是蘇文以悠閒的口吻，講述了自己那或許早已習慣的孤獨。

而第二次。

就是在現在。

他以極其平靜的口吻。

將對自己的定位從網際網路內無數崇拜者口中的‘救世者’，放入了無數的平凡者中。

在這輛世界頂級賽車越過一盞盞紐約州明亮街燈卻只是留下被拉長的殘影作為背景之下。

卡洛琳不自覺笑了出來。

這次是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容。

正如克林凱爾曾經說過的一般：

“真正的偉大往往是平凡的，它們既不做作，也不虛飾。”

在卡洛琳的印象裡。

他曾將整座混亂之都凝成了一柄火炬，也曾在朝聖日的天空之上與神明對視。

他曾在人類文明無法觸及的海底延續寒武紀生命大爆發自過去以來的歷史。

也曾在今天，以整個紐約州為舞臺。

只為將一場足以帶來毀滅的危機，演化為對聖誕降臨日的讚歌。

對於其他人而言。

無論是拿出來茵先生所做過的任何一件事情。

他都有資格享受這個世界最崇高的敬意。

但即使如此。

蘇文仍然沒有將自己置身於超越平凡的視角來觀察這個世界。

他會在路過流浪漢的身邊時遞給那個窮苦潦倒可憐人幾美元，讓他能在拉尼娜的寒冬中買上兩個熱氣騰騰的麵包。

也會在餐廳裡，因為自己的那份辣椒放的太多而選擇多刷兩層醬料使徒掩蓋。

這種感覺。

忽然讓卡洛琳感覺來茵先生原來距離自己其實這麼近。

當然。

就在駭客小姐回想到這些事情的同時。

蘇文也偶然間瞥見了她臉上莫名的表情。

但英俊的偵探先生只是溫和的笑了笑，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蘇文的性格自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

他不喜歡的麻煩事情，不喜歡參與虛假的喧囂。

同樣。

他也無比理性的明白，自己所能看見的未來，始終只是人類文明的片段罷了。

所以他會盡力去修正一切，直到見證自己想要見證的那個未來。

但也絕不會因此而背上毫無意義的壓力與責任。

“過於理想主義的英雄。

只是無腦的蠢貨罷了。”

蘇文向卡洛琳給出了答桉:

“所以。

我要做到的。

只是比那些陰謀家看的更遠罷了。”

與此同時。

散發著深藍色燈光的黑色跑車也徹底駛入斯塔滕島（Staten Island）中。

斯塔滕島（Staten Island）因其眾多的公園而聞名於世。

譬如丁香湖、銀湖、綠化帶和高巖與眾多學院與度假區連成的廣袤莊園地區。

但能夠觀賞整座龐大島的最佳位置則是摩西山。

在摩西山麓地區。

也恰好隱藏著蘇文在紐約之行的目的地：

【洛克菲勒大學第七十六號研究所】

因為需要走過一段小路。

所以蘇文直接駕駛著深藍色瑪格麗特順著斯塔滕島（Staten Island）到摩西山的環山公路直接開到了這座能夠觀賞全島大半風光的山峰山頂。

而後。

他默默地停下了車。

在卡洛琳也下車之後。

蘇文啟動了深藍色瑪格麗特的【靜態隱形偽裝】。

讓停在路邊的賽車就彷彿消失在了空氣之中一般。

從這裡向遠處望去。

此時的斯塔滕島（Staten Island）島區。

聖誕節的彩燈依然懸掛在兩旁的路邊。

但一切也早已沉入了夜色的寂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