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科學家、先驅與觀測者們
次日。
格林威治標準時間清晨8：30。
北極圈層附近。
此時。
因為冬季的降臨，日照點遠離北迴歸線。
夜晚被拉長。
所以。
西伯利亞知道此刻才剛剛迎來黎明。
而在俄羅斯阿爾漢格爾斯克州米爾納鎮阿乾折以南170公里(105英里)，莫斯科北方800公里(500英里)處。
這裡有著遠東地區最大的航空基地：
俄聯邦普列謝茨克航天發射基地。
它坐落在Emtsa河以北，大量湖泊中相對平坦的西伯利亞針葉林地帶。
哪怕剛剛進入初冬。
這裡氣候已經十分寒冷。
此時。
無數穿著白襯衣的宇航學家正在基地內緊張地核對著實驗資料：
“UXM-B區域連線穩定性第三百七十一次監測。”
“模擬運載火箭一級脫離，海因斯布洛特空間站核心艙穩定。”
“再次核對預計脫離時間。”
“開拓者M-07號運載火箭，預計三級脫離抵達大氣外層空間後。
仍需一小時五十七分後進入次級軌道環繞陌生。”
聽著他們的彙報。
總工程師布倫特-修納託利-耶立夫斯基帶著無邊框眼鏡站在主觀測臺中央。
他看著巨大的資料螢幕上各項引數。
正在進行最後一天的核檢工作。
同時。
在那面巨大的主觀測臺外。
幾十米處。
印有俄聯白藍紅三色條紋的國旗及太陽花標記的巨大藍白色運載火箭，已然靜靜地矗立在普列謝茨克航天發射基地的內部發射臺上。
目前還沒有到解除外部結構的時候。
無數工程師正穿戴整齊地進行著著核心艙及運載火箭的最後檢修工作。
於此同時。
研究基地提醒音響起：
【最高許可權掃描無誤】
【運載火箭核心艙設計者：列昂尼得博士。】
【航天基地主資料觀測臺歡迎您】
主觀測臺的玻璃大門倏然開啟。
一個滿臉和藹笑容的俄國老頭走了進來。
這位老學者來到布倫特身邊，跟他站在同一水平線看這主觀測臺中的各項資料。
而後。
他溫和地問道：
“明天的計劃，現在看來，有多高的成功可能性？”
“%，這是最高的測算比例了。”
這位航天基地的總工程師正了正頭頂的帽子。
然後他平靜地說：
“你們確定，要繼續這個專案嗎?
現在終止計劃，還來得及。”
“好不容易有這麼有意思的事情，老頭子我可不想錯過啊。”
列昂尼德遞給他一罐無度數酒精飲料。
然後。
這個老頭抬起頭看著玻璃鏡牆外，北境的天際也逐漸被晨曦的光輝鋪滿。
他笑著說道：
“可惜，即將要進行了【星群繞點專案】的最終啟動環節了。
否則。
我肯定會給你帶一瓶伏特加。
一定是你最喜歡的白樺林Birch forest牌子。”
四十三歲的俄聯航空總工程師布倫特接過那罐無度數酒精飲品。
將它穩穩地放在觀測臺的空白處。
而後。
他鄭重的說道：
“既然你們不願意停止計劃。
那麼。
請將‘上帝基因’的受試者換成我吧，老師。”
“你還知道自己是我的學生啊。”
列昂尼德和藹地笑著。
“我們這些老年人啊，雖然因為起源世紀的到來，因為生命階層的突破或許又能多活幾十年。
但有些事情。
如果不能親眼見證，那總歸是種遺憾。
布倫特，本應在曾經蘇聯登月計劃中服役的UR-700K型火箭，你知道已經荒廢多少年了嗎？”
聽到這個彷彿臨別交談一般的問題。
這位總工程師沉默了片刻。
然後。
他才無比準確地回答了出來：
“六十四年零八個月。”
聽到這個答桉。
列昂尼德欣慰地說道：
“基礎課程沒有白學，當初一個你，一個約克勞維奇，都是我出色的弟子。
是啊，六十四年。
已經太久了。
我可不想成為下一個老掉牙的UR-700K。”
聽到他們的對話。
巨大的總控制室內所有研究員都默默放下了手中的資料分析工作，看向了那位老先生。
很多人都知道。
為了明天這場成功機率極低的科學豪賭，這位俄聯邦天文史中偉大的研究者將會離開這個世界。
當然。
列昂尼德彷彿毫不在意，他只是笑了笑，然後說出了來這裡除道別外的第二個目的：
“布倫特，給伺服系統連結推進結構裡，增加一項時鐘塔最新研製的‘開普勒YUZ43號’高比推力的推進劑吧。”
聽到這裡，布倫特微微皺眉：
“老師，這項實驗之前第七實驗組也模擬過，確實能將推進力提高到原有的三到七倍。
但實驗成功率會因此再降低一個百分點。”
“布倫特。
你知道嗎？
白晝的流星十分少見。
而能夠逆流而上的流星。
大概在人類歷史之中，也從未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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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大概因為初冬北境的原因
莫斯科城區也依舊安靜。
貓頭鷹酒吧地下區域。
蘇文推開了暗門。
同時。
他也看見一臉滄桑還帶著兩個大黑眼圈的弗蘭克正在跟福斯特先生爭執道：
“不行！
無論怎麼分析，這場空間站的定軌實驗成功機率也太低了。”
沙發上丹娜絲已經睡著了。
至於屋內的其他幾人雖然還醒著。
但精神都很差。
辛普森頭髮更是快要亂成一團糟。
作為俄羅斯肥宅駭客。
熬夜對他而言確實是一件常態化的工作。
但被強行拉進能夠改變人類文明歷史的科研活動。
一邊高速消耗腦細胞打磨‘上帝基因延伸’演算法，一邊還得用特羅姆瑟 Tromso超算模擬海因斯布洛特空間站核心艙完美定軌的可能性。
不用到朝聖日。
他感覺今天自己就真的快要見上帝了：
“我跟你們說了，昇華藥劑及天文學我不太了結，
但這個實驗的模擬結果成功率太低了，
我們根本做不了什麼，最多保持一個空肚子好好蹭一頓聖瓦西里大教堂的聖餐。
希望明天有黑胡椒咖哩飯。”
“看你這點出息。”
諾亞打著哈欠，他靠在沙發邊上，卻沒有挨著沙發扶手位置。因為丹娜絲還在那裡熟睡。
他接著說道：
“這可是能被記錄在文明編年史中的大事。
到時候把你也記錄在冊。
就寫著當所有人都在仰望天空時，辛普森因偷吃聖餐被守夜人抓獲。”
“抱歉，這種低階的失誤，我並不會幹。
還是聽聽凱文先生的計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