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英雄
剎那。
無比璀璨的白光好似拂曉的第一縷晨曦，在蘇文手中裁決之錘的沉重落點轟然綻放。
把半跪在他身前的失控者嗜血屠夫瞬間連同厚實的地板一起砸穿。
此時。
所有正在倉皇逃難的群眾都被震撼了。
據後來目擊證人回應稱。
他在這一刻，無比真切地看見了——
黎明。
【‘斷罪’判定成功】
【‘公正審判’裁定：
負罪者黃志明因賭博欠款過多，且受‘模湖囈語’影響，在自身意志近一步被削弱的情況下，沒有進行意志約束，於昨晚犯下了搶劫並殺人拋屍的罪行。
後因沾染汙染源（@&*#暫未查明），在今日清晨八點精神閾值徹底崩潰，於失控狀態下殺死三人，致殘十二人，重傷十七人。
審判傷害幅度加成：278%，單次附加【裁決】-【公正騎士】模因，對精神汙染者提高50%，疊加共計造成198點鉅額傷害，】
【因附加審判傷害過高，裁決者-首席玩家蘇文，目前靈能消耗過度，精神負荷過度】
蘇文感覺自己現在渾身上下都有種難以言喻的脫力感。
在危險解除之後。
周圍的人逐漸停下了腳步。
他們畏懼著蘇文，卻也不敢上前。
偌大的商場區域就這樣形成了半空的區域。
只有江夢寒走了上來，她雖然氣質冰冷，但眼神裡卻只有對蘇文的關切與對自己的自責，
“你沒事吧，抱歉，都是因為我，我...”
下一秒。
蘇文輕輕抬起手製止了她接下來的話，
“沒有人會祈求厄運的降臨。”
江夢寒怔了一瞬，沒有再繼續說些什麼。
此刻。
商場區背景聲從剛剛恐懼與尖叫變為了詭異的沉默。
她冷冷地掃了一眼周圍那些路人。
準備攙扶著蘇文離開。
下一秒。
那位被拯救的小姑娘衝了上來，
“哥哥，謝謝你救了我。”
蘇文揉了揉她的頭髮，溫和地回答道，
“不客氣，記得下次要跟緊自己的媽媽，別再走丟了。”
小姑娘的舉動。
彷佛是黑夜中的第一束火把被點亮了。
而後。
人群的靜默被打破了。
【謝謝】
【感謝你的挺身而出】
【你是真正的英雄】
【對不起，我不應該逃走的】
【如果沒有你，不知道還有多少無辜的人會因此死去】
直到此刻。
黎明才真正降臨了。
【成就達成：英雄】
【成就描述：我相信這個世界並不偉大、人性也並不崇高。
但我同樣相信文明的堅強，
它是一場跨越紀元的流浪，不斷的進步推動著更快的進步，無數的奇蹟催生出更大的奇蹟。
所以。
當那些人成為文明紀年中不可抹去的片段時。
也便自然而然，被稱之為：‘英雄’】
十分鐘後。
精神審查局的人趕到了。
帶隊的是一位國字臉中年男人：
“前期沒有檢查到靈能波動，你是覺醒者？覺醒經歷有感覺到不適嗎？”
蘇文曾與北歐羅巴貴族繼承人並肩作戰，也在燃火的宴會廳為制定超凡法桉的來因哈特公爵提出屬於文明未來的道標。
現在面對濱海舊城區、僅僅是位一階超凡者的特勤隊長自然不會太緊張。
他悠閒地笑了笑：
“睡了一覺，醒來就有了。”
“超凡能力是？”
“我也不清楚。”
“想加入精神審查局嗎？”
“沒興趣。”
就這樣。
在蘇文被問了幾個無聊問題後。
周圍瞭解全過程的人群開始自發地對精神審查局進行了牴觸和指責：
“我是濱海日報的記者，他見義勇為的行動我親眼見證了，你們要是膽敢非法審訊，我一定會舉報！”
“你們指著大哥哥幹什麼，他救了我，你們這群壞人。”
“怪物殺人的時候你們在哪裡？現在盤問這個小夥子，你們到底站在哪邊！”
“還真是，怎麼來的就這麼巧？”
沒有人指著他們罵滾出去。
就已經算是客氣了。
相較於【英雄】這個孤獨的稱呼。
或許現在。
蘇文才真正感覺到了什麼是文明的向心性。
但無論周圍人怎麼證實。
作為超凡者的蘇文也很難被精神審查局視而不見。
他收到了一份時間暫定為【二十天後】的審查檔案。
時間與今天相隔很長，大概也是為了防止那些‘對精神審查局不利的輿論’再次發酵，。
當然。
為了維持社會穩定。
這次經歷相關事件的人也被審查局下了封口令。
但對於現在這個發達的網路社會而言。
一件足以上推特頭條的社會新聞，真的那麼簡單就會被掩蓋嗎？
四十分鐘後。
蘇文和江夢寒離開了已經被拉上封條的商場。
來到了他們常去的奶茶小店。
“兩杯珍珠奶茶，我已經付了。”
“怎麼，今天江大小姐這麼大方？”
蘇文彷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揶揄道。
而江夢寒則好看地白了他一眼。
“難道，你還想要其他報酬嗎？”
蘇文接過溫熱的奶茶：
“這我就得好好考慮考慮了。”
這句話讓一貫冷冰冰的江夢寒臉色有點微紅，她故作平靜地說道：
“去你家跑之前那個專案模型就挺不錯。”
“什麼恩將仇報。”
就這樣。
兩人在融洽的氣氛裡閒聊著。
偶爾，蘇文在不經意間說出的有趣事情，讓冰山姑娘的心情也忽而變得很好。
又或者，江夢寒一本正經的提出課題思路，最後被思維跳脫的蘇文帶到其他地方。
兩人的關係就彷佛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一般。
就這樣。
一上午的課題研討結束了。
他們也初步擬定好研究方向。
江夢寒才終於問起剛剛發生的事情：
“據說現在對於超凡者的管控很嚴格嗎，你不會被強制調檔吧。”
“如果我走了，沒有搭檔，你的競賽怎麼辦？”
蘇文問道。
而江夢寒大概也早就想好了答桉，她輕輕將髮絲攬在耳後，眼神清澈明亮：
“我會放棄以後的所有競賽，報考隕星研究所，幫某個傻瓜做超凡者資料支撐。”
“誰才是傻瓜？如果我沒有記錯。
透過世界物理學競賽提高名次、發表頂刊文章，在大三申報哈佛理論物理學系碩博連讀可一直是你的理想。”
他看著少女清澈的眼神。
也因為熟悉，他太明白眼前這位姑娘多麼固執。
也就溫和地給出了最終的回答，
“放心吧，二十天的時間，有些太過漫長了。”
畢竟。
十九天後。
屬於巴伐利亞公爵約瑟夫-來因哈特簽署的【平等法桉】。
會改變整個世界的文明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