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情況不明,林平真也沒打算費時間跟這些人打個你死我活,只打算暫時把人扣押起來。

見對方十分配合地受限於他們,他便示意幾位實力強勁的同門看住人,這才動身到明鏡真人那邊。

如今五華派進入這仙宮迷境的同門都集合得差不多了,只除了確定是留在外邊的部分以及個別找不到人的,如今大半都在明鏡真人那邊。蓋因為那裡也是離大陣最近的地方,有什麼情況他們也能幫把手。

許久不見的同門各自聚在一起說說話,也有不同門派的修士混在中間,各自敘談。情景似乎有些放鬆得太過了——

倒也不是他們不想做什麼或是故意偷懶。

現下北斗落星陣被人用秘法封鎖起來,甚至連明鏡真人這個佈陣人對其都失卻了控制權,他們也進不去,只不久前元衡真君強行破開了陣法進去撈人。其餘人都只能在這臨近的地方耐心等待訊息了。

靠近人群,最前頭的幾張面孔林平真亦有幾分熟悉,陣法堂幾人,他過往去探望寧夏的時候偶爾會碰上。

他們的神色在人群人中顯得最為鬱躁,頻頻看向朦朧的大陣,氣氛沉悶,與其餘人似乎都隔了一層。

也可以理解,畢竟他們對寧夏的疼愛是顯而易見的。前些天在南疆,就數陣法堂的同門情緒最低,估計都是被寧夏失蹤的事情鬧的。

現在好不容易得來訊息,找到人,卻還是慢了一步,人又被捲進麻煩裡頭。

別說他們了,林平真也是焦心如焚,只是礙於隊伍平穩,他也不能表現出來。

但他是真的對寧夏的倒黴程度和“惹禍”能力的認識又再提高了一個層次。

饒是他見多識廣也不禁在心底嘆了口氣,小妹這一道走得也算是坎坷艱辛了,難更慘。這回過後她大概又需要歇上好長一斷時間了,看著都替她累了。

他也不打擾陣法堂幾人,免得給他們平增煩惱,正打算找到自家龍吟峰的同門瞭解些情況。

但當林平真的視線掃過前排與陣法堂幾人站在一起的人身上時,發現這些人都十分面生,似乎從未見過。

可不是沒見過麼……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這些應當就是明鏡師兄說過的那些與寧夏結伴同道的中土修士。

林平真是五華派掌門精心培養出來作為繼承人的存在。對於宗門甚至於如今整個東南區域的一些隱秘事務都有些瞭解,知道內情不少。

比起明鏡真人,他心中更清楚如今中土與東南邊陲的尷尬聯絡。

為著這場發生在仙宮的亂戰,他早就在心下都不知道演化過多少回了,心底也有了些謀劃。

不過這些心思他並沒有落在眼前這些人身上。對方願意在這樣混亂的情形下選擇與他們聯手,其實就是站在寧夏這一邊,本就是一個態度——他們與寧夏的關係匪淺,絕不只是偶然相識的普通同伴。

林平真無心去探究他們與寧夏更深層次的關係。他更關注的是寧夏的安危,只是以現下這局勢看實在是急不得。

他有些勉強地對狼笑五道:“諸位便與扶風結伴而來的友人罷。這一路上辛苦了,現下我們同門來了,若要療傷或有什麼需要我等協助的儘可一說。我們都是扶風的同門,諸位不妨信我。”

經歷一場打鬥,眾人自然不可能通身整齊光鮮亮麗站在這裡,甚至因為形勢危急,眾人作態都顯得十分狼狽。

貪狼鐧一眾人看上去自然好不到哪裡去。他們宗門作風粗糙,甚至連女性弟子都來得很少,在外表儀容上一向都不是很注意。幾人看起來就像是翻山越嶺數日,風塵僕僕,一臉疲憊麻木的模樣兒,很慘是樣子。

既然要將他們看作同伴來對待,那麼同伴間也理應相互幫助。

這樣等寧夏出來看到的事態也不至於太糟糕。

會沒事的。林平真這般告訴自己,他也這樣祈願著。

但沒有人能在此刻回應他心下的期盼。

—————————————————

而被許多人唸叨的寧夏又是如何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自被拉進這個空間,寧夏就再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動。

她在這片透著陰晦卻空無一物的空間走了一段,仍是沒能找出什麼端倪來。

走了許久別說門了,連窗戶都沒有。

果然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她也終於嚐到了之前用陣法坑的那些人的感受了……這裡到底是哪裡?!

而那個罪魁禍首卻仍沒有現身的打算,似乎想著就這樣在暗處看她團團轉,等著她崩潰求饒那一刻。

所以這傢伙到底想要做什麼?

寧夏能感覺對方的氣息很近,也能感覺到他一直在關注她這邊,只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沒有現身。當然,更奇怪的是,對方似乎也沒有殺她的打算。

好像把她抓進來似乎就是為了將她困在此處一樣。著實古怪極了。

寧夏等著等著,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到惴惴不安再到如今都要佛了,心緒變化不是一般地大。

她現在都想要直接朝天大喊讓對方現在出來給個痛快,現在這樣不痛不癢的這是想幹什麼。

不過顯然對方玩得正興頭上,她的希望註定得落空了。

如果對方再稍微觀察得久一點點,估計很快就會撞上暴怒中來撈人的元衡真君。可惜寧夏以為過去了很久,其實也就一會兒罷了。

不知過了多久,都快要被這無窮無盡的荒蕪給逼瘋的寧夏終於在一處轉角的位置遇到她要找的人。

對方此時正背對著她,是那個人沒錯。

“不知閣下請某來到底所謂何事?”寧夏看著對方的背影也沉默了會兒才道。

真搞不懂這人的思維,要殺快殺有話快說,搞什麼猜謎,嫌自己時間太多麼。如果說之前還在懷疑,惴惴不安這人會不會打算要玩到夠才肯殺她洩憤。

但時間長了,在這空蕩蕩的空間,感覺到那股如有實質彷彿在度量著什麼的目光落在身上,寧夏逐漸有種感覺。對方似乎並不是很想殺她的樣子。

比起想殺她,姜宴的目光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審視,他觀察她,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這種感覺很奇怪,但又有種奇異的熟悉的感覺,好像他曾經也遇到過相似甚至於一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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