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因為林平真的另一個爹……

師徒二人與林平真之間的“拉鋸戰”寧夏就不得而知了。她更不知在這其中還摻和了天道的一手,才是致使林平真數年不得回家的緣由。

不過明眼人也知道總歸是夾在中間的人可憐,林平真就是那可憐的夾在石縫中間的小草,在各方壓力下長成了如今挺拔的樹木也是他生命力頑強。

“行啦,你小妹風塵僕僕回來都沒來得及歇口氣就被你們問東問西,瞎扯掰半日。我都替你們心累,趕緊的,還不招呼她用飯,可憐見的餓壞了罷。還有,怎生這麼瘦,瞧你臉色白的……”寧母截住幾人的話頭。

做母親的自然最關注的是這個。加上寧夏不久前也確實是橫遭一場意外,雖然已經很好地得到了救治,然終歸還是傷了根本。

她本來身量也不高,削了底子,自然瘦得厲害,本來就不大的臉下頜尖尖,怪可憐的。然而好笑的是,人是瘦得切切實實的,但嬰兒肥卻一點不落,仍然頑固地提現在她臉部的弧度線條上。

寧母是個敏感的,一下就看出孩子應當是病過一場了,略有些虛弱。但一下子也不好問,只得催促丈夫跟兒子帶人去用飯,至於別的日後再說好了。

“好好,吃飯吃飯。今個兒是你嫂子掌的廚,她平日可不下廚,是聽到你回來才肯的,你可要好好嚐嚐。哥哥今天也是沾了你的光……”

“哦?想不到哥大老粗一個你對嫂子還挺體貼的,不過,嘿嘿……做得好。辛苦嫂子了,對了,聽說我添了侄子侄女兒,我都沒見過,不知現在在哪兒,我想看看。”女孩兒跟家人議論的聲音飄遠,桌上鮮花盎然,珠簾晃悠悠地平復下來,只餘一室馨香。

今日恰巧十五,雖非中秋佳節,但也是人月團圓的好時候。

—————————————

另一邊

從寧燈榮處聽到訊息匆匆趕回家的林耿快步擺脫鬧事,走向自己居住的城北方向。

寧家將家安在烏衣巷,一者是因為寧燈榮將來有意行科舉路,做官,如此居住在這種文人興盛的住宅區也比較便於他日後發展。二者寧燈榮的意中人也就是他如今的妻子李家姑娘就住在隔壁,不無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想法。

然林耿卻將住宅購在遠離城西烏衣巷的城北區,這兒人流量比較少,十分安靜清幽,倒也合了林耿的心意。

兩家人雖住得遠,可來往卻不少,常常是寧家邀請林耿一同小聚。不過林耿若無事幾乎不會到烏衣巷這邊來,似是有意躲著什麼人。

待林耿快步走到一座二進小院落跟前,手將將觸上門鎖,卻又有些猶豫了,似是近鄉情怯。

他其實有些害怕,並且不真實。因為他夢中都不知想過多少回這樣的場面,然而就連夢中他都沒有如願多少回,每每未見到人,夢就醒了。

醒來就又是他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周邊一切皆靜,空蕩蕩的。

這樣的夢其實是一點都不愉快,哪怕在夢中,他的潛意識也知道自己所期望的是不會實現的。每每開始則又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夢中放大了他內心的想法和情緒,哀傷與絕望是如此真切,教他心碎難忍。

他甚至都因此對於睡眠心生恐懼起來。然不管怎麼樣,這日子一日一日也還是要過下去,他無可避免要做夢。

而隨著時間日漸推移,他做夢的次數卻又不斷增多,也越發的求而不得,陷入思念的困頓當中。

他真的是老了,也不知道還能活多少個年頭。

也許明日一早就有可能醒不過來了,就像寶兒他母親一樣,悄無聲息地死在某個春日的夜晚。

可他還沒有再見到那孩子一面,他想要看看那個孩子長大後是不是也那麼像他的母親。

他很想、很想……但上天要留給他的時間似乎不多了。

也許……就這樣罷。林耿想。

時光平靜如水地流過,一去就這麼多年了。

林耿也還是會胡思亂想,也越發地淡漠,近乎冷漠地看著生活著。

直到今日,忽然,有人告訴他,他想念的人回來了,就在家裡等著他。

林耿近乎狂奔回來的,心好像一瞬間就活了過來。過去那些年的冰封和混沌似乎就是一場夢一樣,一下就消散個乾淨,回覆鮮活不過他的一念之間。

他是如此思念那個孩子。原來他並非自己以為的那樣真的“不望”“不念”。

那是他的孩子,他一手養大,傾力栽培,用一點一點心血澆灌出來的珍寶。他又怎麼可能真的能全然放下?

冷靜下來,他又有些不敢面對了。他怕這……又是一場夢,像是過往千百個夢一樣,過後無痕,連回味的機會都不給他留。

但他又迫不及待想要推開這扇門,因為他一直想見卻不得見的孩兒或許已經在另一頭等著他。

林耿感覺自己似是被冷暖兩種清晰和截然不同的兩種思維分割開來,一半魂兒是冷的,一半血的熱的,兩種感官對峙著,不肯相讓。

空氣中不知何來傳來一陣輕輕的嘆息,林耿右手覆蓋在門上,緩緩緩緩推開了門的一面。

縫隙一點點擴大,另一邊的景象也逐漸顯露出來,似乎有人也在另一邊撥拉門把,林耿正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眸。

“爹……”眼眸的主人喃喃道。

林耿手腕一顫,卻是再也推不下去了。不過另一邊的人卻沒停,一把拉開關閉的門扉,整個人顯露在人前。

這一刻林耿終是耐不住,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回來了?”

青年聞言顫抖了下,卻沒有說什麼,上前一步,屈膝然後重重地磕地上,也不管膝蓋正好正中高高門檻,發出一陣脆響。

他低著頭,肩膀顫抖著,似乎想要抱住林耿的雙腿,頓了下終還是沒有上手,隻身子微微往前傾,頭輕輕點在林耿的腿上。

宛如犯錯的幼兒,靠在父親膝下,祈求寬恕。

而林平真所有的理智止於那雙如同記憶中溫暖的手落到他顱頂,終也是忍不住崩了情緒。

“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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