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間,沒有一絲光透入,裡邊似乎也沒有一絲絲聲響。

“咔嚓——”一陣門板挪動的聲音,在寂靜的黑暗空間裡十分響亮。

開門的人尤還不覺,他沒有急著進門,而是先站了會兒。

陽光正好朝到這邊來,透過門口的人,照入這間昏暗的廂房。但日光並不是直接落到地面的青石板上,而是被一層什麼跟擋隔了下,光就被折射了下散成一片光暈落到黯青的石板上。

如果此刻有人在身後大概便會看到大開的門口豎著一層奇異的螢幕,不,與其說是力量顯形的螢幕更不如說是圖騰,薄薄一層,鏤空過去的地方能直接透過去看。

但這層薄薄的圖騰就像一張網一樣,將大開的門口慢慢鋪了一層,空隙的地方力量湧動,明顯能看出形成了阻隔一塊兒,密密麻麻將整個豁開的門口跟外邊擋隔開來。

來人也見怪不怪,站在門前似乎仔細研究了真,這才對著門口豎著的圖騰掐訣,雙手握拳兩手指端輕觸,匯成一點,魔氣灰而黯其中卻微微帶著藍紫的光澤,帶著靈氣所沒有的魔魅感。

只見對方凝結於掌心的魔氣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濃厚最後在指腹間凝成一團厚厚的魔氣層,從對方指尖迸射出一縷細細的魔氣絲線,直匯入門前那層魔紋圖騰當中。

圖騰便適時發生了變化,自魔力迸射的著落點開始,像是低落宣紙的濃墨迅速暈發開來,擴散,而後將整個清晰的圖騰盤面都攪成混沌的灰面。

看著整個門口都被魔氣化開,逐漸趟開一個清明的口子來,門外的青年才慢悠悠地走了進去。

在穿過那個豁口時,青年若有所覺,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絲趣味的笑意來,彷彿瞧著什麼有趣的小玩意兒一樣。

“不過半日沒見……便對某如此想念,仙子好生熱情,倒叫某想要再久留仙子一陣。”青年靈巧地躲開一道來勢洶洶的撞擊,還是比較輕巧地將人制住。

來人純熟地擰住雙腕,以半邊肩不容置疑地以將人側身壓在牆壁上,與那具出落得十分成熟富有風韻的女性胴體幾不剩下什麼距離,呼吸間都是彼此的氣息。男子濃厚的雄性氣息和女子呼吸間都透著的清香混合著,一個志得意滿,一個則是憤怒夾著羞惱,兩人直接的氣氛剎時變得十分微妙。

青年顯然對這樣的場面十分滿意,輕笑一聲,幾乎是貼著對方被擰過去的後輩,靠在她耳邊輕輕地道:“既然這麼喜歡本宮主,那不如就別走了。留在這裡……當我的夫人。你想要的我給你給你找來,高階功法絕世秘籍,天材地寶傳世珍品,愛人仇人,財富權利高貴的地位,你能想到的我都能給你——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

明明是如此肆意並且曖昧的話,原先該有幾分羞澀的女子聞言煞那間滿面寒霜,眼中堅冰頓立,雙手劇烈掙扎起來,意圖掙脫對方的禁錮。

然卻又被對方不容置疑地掰了回去。

青年用一種顯是十分寵溺的語氣道:“看來是不同意囉。沒關係,春宵一刻,又有佳人相伴的十數日裡,無邪已經心滿意足了。”

“日後時間還長呢,我們可以慢慢來——”話罷,他真的就這樣放開了女子的手。

而隨著他的話音剛落,也有什麼從女子手腕腳腕上掉落,簌簌地落在地面上,在暗色中折射出金色的光澤。

“……”女子有些不敢置信,微微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這將她牢牢束縛了十多日的東西就這樣輕易就剝離,也不敢相信將她帶到這裡來的男人真的會這樣輕描淡寫地放她走。

她不相信。

這人一定在暗自謀算著什麼,或又像是之前那樣將她戲弄一頓,看著她被耍得團團轉獨自可樂著。

因而對方越是表現得鬆懈,她就越無法當真然後放鬆戒備。

所以她也沒有第一時間離開這個昏暗的房間,而是戒備地隱在黑暗中,像是隨時都會出擊的瀕死猛獸,意圖逮著機會來個一擊必殺。

青年微微側頭,避過對方足以碎喉的手掌,最後還是放任對方手臂框住他的頭顱作勒緊,然後似有什麼微涼的利器貼在他的喉管,刃的那一面微微勒進肉裡,只需再輕輕一推說不定便能一刀兩斷。

噢,他都有些忘記對方藏著的底牌了,就算之前已經把她收了個乾淨也還是隨時都能拿出點致命的小玩意兒來。

不過沒關係,一切也還是在他掌握之中。他的仇沒報,怨難消,一腔愛恨也總會有辨明日,都慢慢來罷——

儘管被別人攥著命脈,花無邪卻仍是顯得如此輕鬆自如,竟還能得笑著道:“仙子可要悠著點,別忘了咱們這些日的肌膚相親,怎麼也該是有點情分在的。一夜夫妻百夜恩,你千萬一個不小心失手謀殺親夫啊……”

這人在胡說八道什麼,他是誰的夫?!

自重生以來,王靜璇便決意忘卻前塵往事。她第一次人生悲慘的根源首先便是王屠夫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跟那陰狠惡毒的繼母,而後更是在短短的生命裡為了苟活遊走於無數男子之間。

她從骨子裡就對男子產生了一種抗拒和憤恨,並且這輩子得以重生後就暗下決定再也不要屈居於男人之下受其操控。便是實在忍不了了,那也該是她來玩兒。

她受夠了某些自視甚高,又不懂得尊重為何物的男人了。

而花無邪這人自她第一次與之見面就表現得行為無狀,之後又一次次冒犯於她,舉止輕浮至極,待女子的態度是這樣熟悉地可恨。總之就是她內心最恨的那種人。

王靜璇本以為兩人的交集也就到這裡。

不想前些日對方莫名地將她綁來百花宮,為了將她圍困在這裡不惜用上那樣珍貴的法器。而且她一開始是被囚在對方的宮殿裡,後來不知為何又忽然將她移到這個小院的廂房來,不見外人,一困就是十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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