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並不知道自己在眾人心中的印象又變了變,似乎在隱隱朝著某個可怕的方向發展著。

不過就算她知道大概也不會在意。出門在外最怕就是別人不怕你也不揣度你,這樣就代表著你在他們眼中毫無價值,甚至都不值得多看一眼。

他們是誤會了,其實她還是手下留情了。

倒也不是不敢下手,這傢伙看起來就是要衝過來殺她的,直取命脈,若她都能忍過才叫真的腦子有坑。但她不想鬧太大,剛來人家的地盤,如果事情也沒弄清楚就一劍取了人命,惹急了後狗跳牆可就沒沒法挽回了。

做事終歸還是留一線比較好,所以她避開了對方一擊必殺的死穴,挑了個見血多也是最痛的位置下劍。

光是扎一劍當然是不夠的,還需要更具有說服力的戲劇性效果,躺屍無疑是最佳的選擇。所以寧夏只好暗道抱歉,用一劍穿胸的靈劍使了些暗勁兒,於是對方一下沒忍住就昏了過去。也不知道是疼暈的,還是被嚇暈的。

不過這落在別人眼裡,她這下想要“幫助”對方稍減少痛苦的做法可一點都不像是友好的樣子,相反殘忍得令人髮指。

她這一下落在別人眼中,就是要震碎人家的五臟六腑,心狠手辣至極,與她的溫純外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伍老鬼在他們眼裡毋須質疑已經是個死人了,死得透透那種。

竟然還不錯!她之前也用過這招,不過一直都是暗搓搓在私下練,這還是第一次在結丹後使出來,效果好得出奇,叫她都有些懷疑這一下是不是出自她自己的手……

寧夏恍然,有些自嘲,這大抵是對方留給她最後的東西,連同那柄劍。難忘。

虧得她也知道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這麼多人虎視眈眈呢。甩了甩頭,隨即取了帕子,仔細替重寰擦了擦。

事實上她的想法只是重寰劍最厭的就是邪魔詭氣。這伍老鬼渾身魔氣,刺他一劍從胸口湧出來的血都帶著黑黝黝的魔氣,十分駭人,想必定是邪透了。重寰劍這傢伙有時候也挺講究的,若不給他擦擦定是要發脾氣的。

況且寧夏還擔心它被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沾染了,日後出問題就糟了。寧夏不憚於用最壞的打算去揣測自己生活中會發生的各種意外。

半死不活•伍老鬼:……什麼亂七八糟的,我麼?

總之寧夏的想法很單純,就是順手擦下劍而已,但落在這群素來心狠手辣的魔修眼裡自然成了某種不便言說的警告。

這就有些微妙了,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用稱得上是溫柔的動作,做著最狠的事情,劍修果然很可怕。

擦了好一會兒,寧夏似是才發現他們一樣,瞟了他們一眼,有些漫不經心地道:“不知諸位還有什麼要事跟在下交流呢?”

交流?還交流個什麼勁兒?再留就要人命了,他們的直覺果然沒錯,想想也是,能驅使幾柄靈劍的傢伙能是普通人麼?果然人不可貌相!

就對方剛才露的那一手,分明就是個使劍的好手,天知道還有什麼等著他們。對方一身金丹修為亦是頗為濃厚,惹急了她只怕大家都沒有好果子吃。

這一刻在場的魔修竟然還在心裡頭短暫地感謝了下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伍老鬼,這麼熱心地替他們試了下水。不過這水看著真有點深,只怕他們是無福消受了。

他們南弦這邊聚集的人說到底也只是底層人物罷了,連魔丹金丹也不足一成之數,而大部分聚到這裡來看熱鬧的都是不入流的傢伙,不然寧夏哪有這麼容易震懾住一群人。

就像剛才驟然聚集起來一樣,不過眨眼的功夫又呼啦啦走了一大片,賣貨的繼續賣貨,逛集市的繼續逛集市,好似沒有人再繼續關注他們兩人了。

所以伍老鬼呢?自然被忽略了,看得出來他平日裡大抵真的很討人厭,不僅沒人收“屍”,有的人甚至還趁著這個機會在他身上轟踩過去。這下子估計不死也得死了。

寧夏沒有動,站了一會兒,好似在想什麼,這才將重寰回鞘。她無由來地嘆了口氣,才轉過身來看向身後的顧淮。

對方在看著她,似乎已經看了很久很久,神色十分平靜,眼眸深處泛著某種光,一閃而過,讓人還以為剛才看到的那層光是錯覺。

他的臉色很白,鬢邊額角都是汗,呼吸急促彷彿每一次呼吸都是爭奪回來的一樣,細瘦的脖頸微微抽緊。

不必多言,寧夏也知道他個是什麼情況,因為她自己也……不過眼下不是談話的地方,還是尋個能落腳的地兒再說吧。

她緩緩走到顧淮身邊,有些多餘地問了句:“還好麼?”

顧淮敏銳地發覺對方不同於以往,聲音有點小,音色也沒有這麼亮,氣息帶弱,像是提著一口氣下不來一樣,就知道對方不似外表看上起這麼好。

正常的傳輸陣對修士自然不會有什麼傷害,在上古時期這張陣法一度十分流行,建得處處都是,擁有一套完整的樞紐。只要你有靈石,去哪兒去不得?

只可惜後來天地靈氣衰退,從前那種得天獨厚的靈力環境也不復存在。後有經數次戰亂,時世易移,傳輸陣已成了各大家族的私藏品,大家都收著用,再也見不到從前那種傳輸脈絡了。

但是這麼多年這東西都存在,也從未聽說過使用傳輸陣會讓修士身體不適乃至受傷。可他們從這傳輸陣出來就跟脫了層皮一樣,整個人不好了。這些夜明城的私人中轉口只怕是用了點異常的改造手段,這才叫人渾身不適。

更離譜的是,還丟了人,理清思緒,寧夏的心情不是一般地複雜。

然而現在也不是說這個時候,一切都過去了,木已成舟,弄得這麼狼狽,人也丟了,他們也該繼續往前走了。

看他許久都沒站起來,寧夏還以為他是站不起來了,便彎腰伸了隻手,好讓他借力。

對方低頭,好一會兒才仰起頭來,將手遞到她單薄的掌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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