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誰也不知道,這位不知名弟子忽略的問題,其實並沒有他所想的那樣微不足道。

會場的多處地方都出現了這樣的情況,悄然發生變化,並一點點累積,就待事發的那一日,大曝於天下。

事實上現場很多修士,都在某一瞬間聽到一陣奇怪的轟鳴聲,帶著點金屬鏗鏘的摩擦聲,很是刺耳。

然而他們都沒怎麼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因為這是論劍大比,他們也都在比劍,哪有不揮劍的?聽見金屬摩擦聲可不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麼?

所以大部分人聽過就算了,認為是哪裡傳來的雜音。

倒也不是沒人發現不對。像剛才那個弟子,就下意識發現不對,可是他卻沒深想。

這部分人大多都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沒去探究,這才導致這件異事被所有人若有若無地忽略掉。

沒人說……自然就沒人知道。或者說該知道的沒法知道。

不過這件事大體上跟寧夏沒什麼關係。她也沒聽到什麼異樣的聲音,很是安穩地圍觀了一天的比鬥。

“你……感覺怎麼樣?”狼三看了眼女孩泛白發青的臉色,忍不住問道。

果然是不行。他就知道,寧夏拖著這樣的病體還跑出來看大比可不是鬧著玩的麼?

靈力透支不比別的傷,很難痊癒,即便有丹藥輔助,也要修養一陣子才能完全恢復過來。

寧夏受傷回來養了很長一段時間了,按說早就該養回來了,就算好不全也不至於這麼羸弱。可問題是,她修養的這一月中還是病著的。

持續高熱,身體虧空,身體殘餘的靈力不得不都調動來維持身體機能,哪還有剩餘修復身體?

所以養了大半月將近一個月,才堪堪把病給養好。然而靈力虧空還是沒有得到改善……

所以這個情況,寧夏是真的不能做什麼了。別說打比賽,估計連發個火球術都會十分吃力。沒看見她今天準備連人也躲不過了麼?

寧夏拖著這副大病未愈的身體,還在會場上“浪”了幾天,估計這會兒已經到極限了。瞧瞧這小臉白的,腳步虛浮,再不休息的話又該要倒下了。

“我沒事,就是有點難受。多謝狼三大人關照。”

“你繼續這樣下去不行。本座怕你明日就撐不住了。你還是待在寮內好好歇息罷,莫出去湊熱鬧。待到後邊兩日再去也不遲……”

不用狼三勸導了。這回寧夏自己也覺得不能勉強了。她高估了自己——

不管三七二十一,趕緊找個地方調息才是緊要事。

再不修養她都怕自己會出事……今日在會場上她有好幾次都感覺到自己的心快得可怕,真真正正的心驚肉跳,隱隱有種衰竭的感覺。

奇怪,明明今早起床的時候感覺都還好啊。怎麼進了會場,情況立馬就直轉而下,難不成真的是因為會場人太多,磁場複雜?

“那我這兩日就不過去了,在寮內歇息幾日,待到身體好些了再過去。還請狼三大人替我轉述曲尊長。”寧夏苦笑道。

“好。本座晚些會將此事上報於尊長,看能不能在你暫住的院子裡加駐部分人手,莫要憂心。”

我沒擔心!

不是,大哥,你自動腦補地太完全了吧。都不必她費口舌解釋,自己就找好理由了。

讓寧夏去看論劍大比,是紅姬夫人的意思。但狼三等人都不知道,還以為是她自己心血來潮提出要去看的。

寧夏現在撐不住,不能去現場了,但又怕這兩天正好就發生什麼事兒,悖了對方的意。就只會將修養兩天的事報上去給紅姬夫人知道,試探試探,看看對方有什麼反應。

若是正好就是這兩天“開戲”的,需要到她,對方自然會開這個尊口提示她。

若是……沒啥反應,她就要照自己的意思休息了。畢竟身子是自己的,她也不想勉強自己。

果然,回到貪狼鐧寮內不到一會兒,狼三那邊就差人來報,曲尊長讓她安心留在寮內休息就好,待第八日總比再去觀賽。

呵,看來接下來真的有她的戲份,至少是跟她有關,不然不會這樣強調的。曲尊長的意思……可不就是紅姬夫人的意思麼。

送走那名弟子,寧夏關上院門,往門上拍了個符籙。符籙輕飄飄晃到門上,輕輕貼近。

然後以符籙為中心,四散出一層薄薄的靈力膜,順著房間的內壁攀爬,附著在牆壁上。很快就爬滿整個內間,形成一個“籠”狀的靈力罩,保護著整個房間內部。

想必就算是房間塌了,房間裡的東西都不會受到絲毫傷害。待在裡頭,寧夏不必擔心有任何人闖進來打斷她修復。

這東西的封鎖力很強,能夠維持三日的時間。除非靈力比他高,不然沒人能破開。這是元衡真君送她的,十分難得且只有一個,她一直都不捨得用。

可是這時候,她的身體空虛到一個地步,岌岌可危,不得不用了。在這樣危險不明的環境裡閉死關,她顯然需要這樣一個有力的保證。

上回在貪狼鐧被莫名其妙撈走,顯然在她心中留下極深的陰影。她不想再來一次……於情於理都要做好防護。

不過她還有小黑箱。

寧夏這回打算直接進小黑箱服用丹藥,直接隔絕危險,以防萬一,讓那些人想撈都撈不著。

當然,前提是他們得先過元衡真君的符籙這一關。破了靈力罩,他們才能發現寧夏並不在屋裡的這個事實。

寧夏搖搖頭,正打算拿起那瓶百轉丹準備進小黑箱,卻是忽然間頓住了。

對了,差點忘記。今早謝石好像塞了什麼給她,在會場一直沒機會取出來看。她得趕緊看看……

寧夏在儲物袋扒拉半天才找到今天扔進去的東西。

就是這個——

一張微微泛黃的紙條,折得很整齊,透過紙張能看到正面的墨,像是寫了什麼。

寧夏扒拉開,不想這紙條當即就自燃了。她連字都沒看清楚,紙張就燒沒了。

一股清涼湧入腦海,少年清脆的聲音自耳邊響起。寧夏被嚇得沒差點當場驚撥出聲。

什麼玩意兒?!

“這……”待聽完整段對話,寧夏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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