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現在迫切需要修整,囚困,佈置,長途跋涉……她現在累得要死。而且,還有要處理一個定時炸彈,晚了問題可不小。

關於此地的資訊,還是都等休息好再說吧。寧夏已經沒有過多精力處理更多的複雜資訊。

她……和重寰都需要休息。

好吧。若不是剛剛神魂中纏繞著的那一絲牽引突然動彈了下,寧夏差點就沒想起來自己莫名其妙收了個僕人,他到現在還躺在小黑箱裡呢。

不過,代表著契約的牽引動彈了,就意味著那傢伙從深程度休眠轉化為淺層次的昏睡。現下他隨時都會醒過來。

注意到這裡寧夏無比注意對方的狀態。若讓他在小黑箱醒過來,屆時就難收尾了。不知道作何解釋。

雖然從某種意義程度來說,對方現在是完全屬於她的,就連小命也把在她手上。但還是不踏實,寧夏並不願意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終極底牌,無論是誰。

這是她生存於此界的唯一底線,誰也不能。

而且這個沒有經過她同意自顧自就認主,讓她莫名其妙負擔上一個生命的傢伙,得妥善處理。至少也要讓她搞清楚對方的動機啊,雲裡霧裡的感覺不好受。

寧夏嘆了口氣,走進了明月樓。

到了這裡,寧夏就不必要隱藏自己了。為了得到更好的休息質量,一口氣掏了十幾塊塊靈石租了這裡規模最大的天字號房。

她在眾人或羨慕,或評估的目光中拿了號牌,被領回了房間。

她走進房間的時候,桌上已經被放了一整桌附贈的飯菜,雖然是送的質量不高,卻讓飢腸轆轆的寧夏不禁吞了口口水。

不過眼下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吩咐店小二不要進來,鎖上門,寧夏坐在塌邊,放出那個在小黑箱充當了許久障礙物的少年。

他身量不高,生得瘦弱,輕輕巧巧地落到了房間大廳的塌上,正正好躺直。

少年緊閉雙眼,臉色蒼白,一動不動的,臉上彷彿覆上一層冰霜一般,有種冷玉的光澤。這人之前看起來有這麼冷酷嗎?

寧夏十分失禮地戳了一下對方的臉頰,凜冽寒氣透過她的指尖從那片白得不正常的肌膚傳來,凍得她瞬間打了個寒顫。

嘶!太冷了吧?跟個死人似的。寧夏有些失神地想到。

若不是那道契咒還附在她的神魂上,寧夏都以為這人是活著的。

雖然他已經從深層睡眠掙脫出來,轉向了普通的休眠,但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寧夏神魂上那道契約告訴她,這人還在沉睡中。

這麼大的動靜,這傢伙竟都沒有一絲一毫要醒過來的意思。

寧夏細細觀察了下對方便失去了興趣。也是,昏過去的傢伙有什麼好觀察的,還不如等他醒過來再好好問清楚。

這個叫做重寰的傢伙,無論來歷還是行為都相當地詭異。寧夏不敢將這麼一個不明底細的傢伙留在身邊。

而且她並不需要一個奴隸,謝謝。寧夏覺得自個帶著小黑箱說走就走十分自在。

唉,這人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寧夏又等了一陣子,有些不耐煩用過飯之後乾脆將人放在套間的大廳裡,自個兒溜進內間休息。

長途跋涉,風塵僕僕許久,寧夏也的確需要休息了。

—————————————————

重寰醒過來的時候,正值黑夜。

因著寧夏沒有著燈,屋內一片黑漆漆的,以至於重寰有一瞬間以為之前的事情是自己在做夢,自己還在那群卑鄙之徒的掌控之下。

又或者,那個女孩兒……不,主人她失敗了?

失敗了啊。他們都失敗了。那個女孩她會怎麼樣?他……又會怎麼樣?

他們會作為貨物被運送到主導,被拍賣,成為權貴手中的玩物。

只消三個月,三個月之後,這個世界不復有重寰了。

他該怎麼辦?他是多麼……多麼想再度見到她。他又是那麼得害怕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

重寰無神地盯著上方,心中滿是鬱氣。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了似乎並不是他想的那樣,似乎有什麼不一樣。

重寰驚奇地身邊沒有那些阻礙行動的柵欄,他現在似乎躺在一塊軟塌塌的墊子上,乾燥舒適。

這……又是怎麼回事?

空間內的黑暗瞬間被驅趕,他斜邊的方向有一團瑩瑩的柔光斜照過來。

有人掀開那隔著的布簾,更多的光照進來了,一張尚且稚嫩的小臉探出來,在燈光下顯得有些嬰兒肥。

重寰掙扎著做起身來,他的身體還沒好全,因為之前被餵了一些“鎮靜”的藥物,此時體內的靈力紊亂不堪。天生便銜接得十分良好的力量體系被激得厲害,有些調和不過來。

所以他此刻坐起身來也成了一個苦力活。不過為了對他的“新主人”表達敬意,重寰還是強撐著要下榻來。

“誒呦喂。小祖宗,你瞅瞅自己都成了什麼樣了還敢下地運動?快躺好省些氣力。”隔著契約,寧夏老遠感覺到對方內腑激盪不已的狀況,隨時都要炸開的樣子。

看到這樣的傢伙還意圖下地,寧夏感到心很累,手下不算溫柔地摁住人,逼著人直直躺下了。

她感到頭有些疼。現在十幾歲的傢伙心思都這麼深的麼?根本就不聽人話。

“主人。”

被那雙信賴與感激,溼漉漉的眼眸盯著,寧夏羞恥地摸一把臉,想強行繃住臉上的肌肉。

“噗哈哈哈——”忍不住了。在忍不住之後,發出第一個音,寧夏便已經放棄治療,直接忍俊不禁地笑起來。

重寰:……昂?

“哈哈哈……咕哈哈哈……哈哈哈……不行,我忍不住……赫赫……肚子好痛,我不是故意的。等、等,很快就好了。”寧夏笑得喘不過氣來,到後邊更誇張,直接就肚子疼了,變形的笑聲加上粗氣竟隱隱顯得有些恐怖。

而對方仍是一副不明所以,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哈哈哈,這種宮廷劇跟大河劇的即視感是怎麼回事。雖然這麼說很抱歉,但寧夏真的想說這傢伙這副樣子真的挺想躺在塌上邀寵的……額,那些不可描述的傢伙。

那雙溼漉漉的眼眸再投注過來,附帶數道“主人”的叫喚,寧夏又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

好吧,請容她笑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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