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寧夏發現自己的修為確是有所精進,感覺也敏銳了許多,內視發現丹田內的靈力凝實了許多。仔細看內裡麻花似交纏的靈力也好似粗壯了些。

只是原先層層疊疊環繞的霧狀靈氣變得很稀薄,不知道是之前被揮霍一空亦或是已經被吸收了。總之現在就是內府空空,得好生調養一陣子了。

狼五進來的時候,寧夏就察覺到了。不過她這時候真的很疲憊,心思複雜,不太想說些什麼。

她知道對方過來必定會問到那天相關的事情,可她卻是一點都不想回憶那天晚上。

只要一想到,一細想,又像在她受創的心口上挖口子,叫她心疼得厲害。

她真的什麼都不想說了。

可是,不行……她不能一輩子逃避。這人始終還是會來問的,還不如趁現在,長痛不如短痛,都攤開來。

這樣她才能……重新開始。

“狼五大人。”寧夏朝對方點點頭,她現在這副半殘的模樣,也下不了榻,禮節就暫且丟一邊了,也只能點個頭了。

“本性江,寧道友可喚我江華琅,當不得一聲大人。”

“那晚我就厚顏喚一聲江道友,還請見諒。”寧夏順其自流地回道。

對方看著寧夏煞白的小臉,嘆了口氣:“寧道友,這些天是我們貪狼鐧招待不周,管教不嚴以至於闖下大禍,累得道友遭受此罪,當真是對不住了。”

寧夏在大本營被人擄走,而中途卻沒有人援救,中間說沒有問題,寧夏都不相信。當時她就猜到幾分了。

所以也沒把希望寄託在救援身上,自己硬頂上了。要不是又來了只黃雀,寧夏自己就脫困了。

現在再一看對方一言難盡的表情,寧夏立馬就猜到,這內情必沒這麼簡單,而且還不好說出口。

什麼內情不好說出口?無非就是內鬥,內奸之類的醜聞,反正就是不好讓外人知道的那種。

對此,寧夏再次深深嘆了口氣。這都什麼事兒?!

罷了,都不關她事了。重要的朋友也折在裡邊,自己也元氣大傷,寧夏暫時沒有這麼多心氣兒計較這些了。

既然人家不想說,那她就沒必要問了。叛徒的話,想必他們自己會處理得很好!

見寧夏眉宇間消沉,不再說話。狼五鬆了口氣。幸好對方沒追究下去,不然叫他怎麼說出口,狼二的事情始終是醜事一樁,還是讓它埋在土裡罷。

“寧道友就安心在此處細細修養,我等已加強駐守的力度,不會再發生之前的事情。你的身體也需要好生調養,一切費用都由我們貪狼鐧承擔。”

“至於三日後的論劍大比……”狼五的神色難得有些尷尬:“你應該不會參加了吧?”

當然。大病初癒,靈力空虛,叫她怎麼比?鬱郁不歡的寧夏差點就被逗笑的,這不是是明知故問麼?

不過寧夏的理智也知道對方是出自體貼才這樣問的,大概是怕她傷心罷,沒法參加論劍大比……據說參加此賽取得一定的名次會得到不同的獎賞。

這也是寧夏他們這些方外人唯一知道的吧,進浮雲島能獲取道機緣的線索。

若不是為了機緣,他們又怎麼會應紅姬夫人的邀請進了此島?

說來寧夏真的怪倒黴的,去哪哪都走歪。進浮雲島,本以為的小秘境完全不是想象中的樣子,倒像是個五臟俱全的小世界。

而且進來後機緣沒撿到,還被捲入各種奇怪的恩怨情仇中。實在是匪夷所思啊。

什麼時候她才能遇到那些正常的副本啊啊啊!再想到大概是也是被自己拖累倒黴死去的好朋友,寧夏垂頭喪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她這一臉低落,落到別人眼中就成了因為無法參加論劍大比傷心不已。

似是為了安慰她,狼五像是想起什麼,道:“寧道友也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尊長的意思是,寧道友你是在我們寮內遇到事,我們貪狼鐧理當負責。尊長承諾會另外補償機緣於道友。”

這倒是意外之喜。這位尊長也是個厚道人。

寧夏心中暗歎,有些興趣缺缺,換之前她聽到一定會很高興。可現在,經過之前那樣殘酷的事情,寧夏真的提不起勁兒來,只禮貌地笑了笑應道“好”。

狼五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點到為止。

然後自然到了正題。對方開始仔細詢問那兩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

從她跟那個築基修士打鬥開始到最後被救下來的全過程,當時他們說了什麼話,周圍是什麼情況的,對方有沒透露什麼資訊還有他們逃亡過程中的細節。

這些也沒什麼好瞞的,隱去了重寰的存在,寧夏一字不落地細述給對方。聽得狼五臉色陰沉——

如果寧夏說得沒錯的話,那他們貪狼鐧內還藏著一部分奸細,而且還是那種藏得很深有點權利的奸細。不然又怎麼會,這麼恰好就有事把狼一引走,大概是知道一切瞞不過元嬰真君罷。

狼五將這些情報暗暗記在心裡,想著要將此事稟報曲尊長,然後想法子徹底拔除那些毒瘤才是。

他將視線落到寧夏身邊,那裡靜靜地躺著一把劍,在日光的照耀下十分顯眼。

光是看著亦能感覺到它的銳利之氣。

只是,不知為何,狼五卻覺得這把劍跟他之前見到的不一樣,不一樣了。

這個感覺無由來的,他的內心卻莫名地篤定。

順著對方的視線,寧夏知道對方是在看重寰。她記得這人之前也曾見過一次重寰的,只是那時候人還在……

“這可真是一把好劍……不是嗎?”

寧夏連忙垂眸,掩飾自己將將落下的眼淚,又強憋回去。她暗罵自己越活越回去了。

明明都有好好地告別了。怎麼還在這裡哭鼻子,三十好幾了,丟不丟人?

人家重寰都笑著走了,難不成她還不能放開。至少也不能在別人跟前哭啊。人家還不得把你當神經病。

“嗯。”女孩帶著鼻音應了句。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劍,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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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大人……您很合適使用劍法。總有一日你會擁有屬於自己的寶劍,那一定是把好劍。”

“……所以,不要購置這些凡劍了。眼下這些平庸之物配不上你。”

……

所以現在我有一把好劍了,最好的劍。可那都不是你。

我答應你。

雖然我沒有一往無前的勇氣,但我會試著帶著你走下去。希望還能有再見到你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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