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邪一眼掃去,數十名五華派弟子歪斜地盤坐在地上,面上的神色不一,有愉悅有恐懼也有不安……

他一個個看去,待看到某個略有些熟悉的面孔時頓了下,隨即才移開來,重新看向那兩個負責收尾的百花宮弟子。

如果寧夏此刻醒過來再看眼前的環境說不定會大吃一驚。

這哪是什麼雅間?方才目之所及華麗乾淨的裝飾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硬粗糙的磚石牆面,灰撲撲的,砌到屋頂。

那些原先看著光亮如鏡的桌案實際上都都破破爛爛,瘸腿少角,上還有經年不散像血一樣的汙跡,也不知道之前用來做什麼。腳下體面的木地板原來只是一片髒汙的泥地,上頭粗粗鋪了一層稻草根。

寧夏他們身處的這個地方就是一個小小的牢獄,他們一行人現在都被困在裡頭。一切都是障眼法和某種法器的迷惑作用,才成功讓眾人入轂。

敢情他們剛才是自己一步步走進這個石牢的?已經可以預見醒過來大家會怎樣混亂。

這也不是這片空間唯一的一個牢籠,與他們相鄰的兩邊也是這樣的石牢,都被一個個間開來。不過比起寧夏他們這間,左右兩邊已經擠滿了人,只是有些奇怪,那些人都盤坐著,垂著頭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

“這就這次來的?”

“是。”

這兩名弟子雖然在百花宮有些地位,但是距離百花宮少主這樣核心的位置還是遠了些。他們先前跟跟花無邪這位少宮主並無交集,這次被調到這邊出主線任務也實屬意外,別人都說他們兩個撞了大運,說不定能討好一番這位在宗門內說一不二的主兒。

可只有他們自己清楚這位到底有多難接近。

花無邪這位少宮主在百花宮本就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的主兒。據聞他行事狠辣,不留情面,以往惹著了他的都是求死不能。在他的字典裡沒有放過二字,決定人的生死就跟換身衣服一樣簡單……

這些倒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於魔修而言,這種性子並不是汙點。對於百花宮來說這些雖然也讓底下的人有些忌諱,但不足以讓野心者望而卻步。

可這位還不止這一點,他的心思很難琢磨,息怒不定,也難以取悅。可能你早上招他喜歡了,說不定眨眨眼他就看你不順眼,順手將你打成重傷。

因而對方身邊根本就沒什麼親信,也沒什麼人能長久跟在他身邊,因為這位極度多疑,哪怕你假裝瞎子與聾子都沒有用。

再一就是因為他們共同的主人,宮主花妃,對方對獨子的控制慾強得出奇,對花無邪身邊的人管控得很嚴,也會經常對他身邊伺候的人進行大清理。幾乎沒有人能在花無邪手下待得長久。

……這樣一個人,眾人根本就不敢揣測他心中的想法,也不敢輕易靠近。說要取得對方的賞識簡直是笑話。

這兩名弟子入門修煉才沒多久,上位也不過幾年的功夫,聽了這麼多傳聞,自然更不敢隨意撩虎鬚。面對這位少宮主自然是一副微唯唯諾諾的樣子。

對於對方忽然出現要求親自出手,他們有些摸不準,心下忐忑,但又不敢出格詢問,只能對對方的問話知無不言。

“……這批弟子是今日引過來的。倒是沒想到還有金丹修士在裡頭,看起來年紀不小,神魂有些弱,竟也中招了,也不知有沒有參加這次大比。這次沒有師叔可以頂替,可能得通知宮裡頭遣一個修為相似的過來。”

“不知少宮主是要親自處理還是……”

花無邪面色淡淡,看了眼林平真的方向,沒有回話。這讓自說自話的兩人都有些尷尬。

“少宮主……”

“你們出去罷。”花無邪命令道,甚至都懶得解釋,話裡直接要二人出去。

這兩名弟子僵了一瞬。

“這……不合規矩啊。”

“尊長吩咐我等不能隨意離崗,等他回來再行處理。若是讓他知道,我等……”

“少宮主,咱們定不會打擾您的,您……”

滋事重大,百花宮自然不可能只派了他們二人前來處理這事。聽說元宗魔君對此事都格外看重,甚至連少宮主花無邪都來了,百花宮自然也派了不少弟子來施行此事。

只是這次目的地有些特殊,畢竟是天下正道之宗的地盤,他們也不能做得這麼出面兒。百花宮的人行動還是比較隱晦的,在這布的人並不多,其他都分散到別的地方。

天寶閣這兒原先還有一位尊長守著,只是今早正好有要事出去了,只剩了底下數位弟子和花無邪守著。

可那尊長出去前也吩咐過他們二人要看緊,按部就班,不能隨意動作。雖然沒有指名,但話裡話外分明就是要防止花無邪胡作非為。可是……他們誰又能阻花無邪?

“出去。”花無邪的聲音有些陰冷。

兩人身子面面相覷,最後只得顫抖著離開石牢,只剩下花無邪跟滿室陷入昏迷的正道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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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掉進這個地方,好像以後過去了很多天。寧夏沒有特意去數,但日子還是難免地一點點過去了,真實地過分。

甚至於在這裡邊修煉竟然還真會有浮動,不像幻境。

只是有了經驗,結合之前的情境,寧夏清楚這個地方不可能是真的。她也待不了多久,現在要做的就是想法子找突破口,又或者……等。

唉,這修真界怎麼這麼喜歡搞真人角色體驗遊戲?魔修也玩這套……老實說,寧夏都有些玩膩了。

至於她們現實生活的安危,寧夏感覺倒還好些。大概林平真的態度給了她十足的安全感,畢竟對方好似什麼都知道,卻還是這樣來了,想來也定有後招。

況且已經這樣了,再多的擔心也無益,平增煩躁。倒不如看看這些潛入的魔修葫蘆裡買什麼藥,寧夏不相信他們就想請正道的大家喝個茶。

所以接下來就安心等待後邊的大戲就好。寧夏百無聊賴地想到。

“仙長,仙長!你在嗎?”有人大驚小怪地在外邊喊道。

寧夏從榻上跳起來,應了聲,隨即走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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