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雅琴可不是什麼普通弟子。換一個人都沒什麼,畢竟有勝有敗嘛。況且宗門配選對手的方法太準確了,往往會將實力相近的兩人調在一起,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很多頗有實力的弟子都在首輪折戟沉沙了,這並不奇怪。但是有的人會被理解默默隱身,有的人則會因此被眾人嘲諷成為笑柄。

後者大多是聲名斐然之輩。若是平日裡吹噓得厲害了或是人緣不好,一旦落敗,自然會遭到一些有心人的嘲笑。他們可不會管你落敗是不是因為對手強,很多人只是看到你狼狽落敗的事實。

至於前者,小透明或是低調的修士沒啥熱度,除了跟他不對眼的,也沒誰吃飽了撐著沒事做扒著嘲笑。

嚴格來說,明雅琴屬於前者。雖說平日裡也沒多高調,但是她的身份本就是一個惹人眼紅的靶子。

內外都不知多少人羨慕她這個幸運兒,一舉得到月落道君的垂青,一步登天。從此無數仙材靈器加深,大能護航,可這樣一個人竟然還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早就被不知多少人暗恨著了。

平底裡找不到機會,現在逮著機會可不是可勁兒地嘲笑麼?

這也無傷大雅,畢竟她也不能管其他人的言論。問題是對方輸了比鬥,在這樣的盛會里,輸給一個區區的內門弟子,還是個沒有正經師承的。是,她後來打聽過了,她這位元衡真君不知道為什麼沒將其納入門下。

若是日後傳入師尊耳中,對方也只會怪罪她教導不力。

再一,對方也算是水秀峰比較拿的出手的年輕弟子,卻止步於此處,之後她們水秀峰就沒什麼能出頭的人了。

反正寧夏的勝出無形中打亂了她很多計劃。再加上之前寧夏衝撞了她,文慧真君心中對其更為不滿。

各種不滿積蓄下才有了剛才的挑釁。

現在文慧真君是又急又氣,可又不得不強撐面子跟這位她內心不想得罪的人對峙。

想必此刻她的內心一定是十分複雜的。

“總之、總之,你們好自為之。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下師弟罷了,若是不認同或是有意為之那就當我沒說罷。”大概是思來想去也沒想到什麼好的反駁話,還是本就心虛,只得色厲內茬地道。

看著對方飛揚的裙襬,缺帶了些逃似的意味。

大殿內眾人面面相覷,又有些啼笑皆非。

“……就這樣走了。”

“文慧怎可如此無禮?”

“這可不像她。莫不是今日受的刺激大了?”

“那是肯定的話,換你說不定更激動。她那個師妹誰不知道,她這些年不是一直帶在身邊,進出各種場合。可惜是個扶不起的……當場丟了這麼大的臉。她那麼愛面子的人難怪發瘋……”

“呼,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本座就跟你們說過她並非良善之輩,之前我與她相爭可吃了不少大虧。跟你們竟還不相信。”

“不是,有倒是有過聽聞,只是沒真的見過,這次倒是見識了。我還以為她一向如春風和煦……”

……

有位性情溫和的元嬰真君圓場,乾笑一聲道:“文慧真是性情中人,許是心情不好,也非是故意的。元衡你就莫要跟她計較了。”

說話的是一位老資歷的元嬰真君,在元衡真君還未入門的時候便已經是宗門的元嬰真君了,很是德高望重。元衡真君等人無不敬重這位老前輩,也清楚其是真的性情不爭,對方還常常替下邊的人解圍。

元衡真君自然笑笑表示不在意。但至於心底深處是怎麼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在場的眾人也不傻,自然不會真的相信元衡真君的應答,儘管元衡真君看著好像並沒動氣的樣子。可是水秀峰跟陣法堂的樑子算是搭下了,日後也不知會如何展開。

臺上正中,不知何時去銷聲的玄陽真君默默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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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鏡另一頭

這邊已經都結束了。不管另一邊的“看客”是什麼評論他們的,都阻止不了這場比鬥走上終局。

明雅琴是在被陣法包圍住的情況下擊出舞臺的。不見一滴血一條傷疤,可是人已經置身與比鬥臺的範圍外,切切實實地輸了。

別說其他人了,便是明雅琴自己都是發懵的,甚至沒意識自己是怎麼被請出比鬥臺的。只記得那一刻一片亮堂,天玄地轉,彷彿聽到來自於不知名國度的轟鳴。

找回意識的時候,目已成舟,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出手就徹底落敗了。這讓她感到十分駭然和羞憤。

駭然的是對方不知是怎麼做到的,此法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從未有過的恐怖經歷。

事實上,很多東西只有親身經歷過才會知道其真實情況到底怎麼樣。

寧夏布下的那個半陣法的威力高得驚人。她從被套住知道脫身整個過程都無知無覺,有意識,卻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大腦一片空白,就這樣被送出了比鬥臺。

如今再回想平白出了一身冷汗,心中產生一種不為人知的的驚恐情緒。

不過隨之而來的更多是羞憤。不用想也知道她這次表現得有多狼狽,所有人都看到她被逼上絕路,最後這樣毫無還手之力地掃出比鬥臺。

她甚至還比對方的修為要高……

水秀峰的弟子都一溜煙小跑過來,有人想扶她起來,卻被她制止了,擺了擺手,自己艱難地站了起來。

又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樣,望向寧夏的方向……正好,對方也在看她。她抿了抿唇,最終遙遙朝她拱了拱手。

寧下愣了下,很快就反應過來回禮。

兩人遙遙對禮,有種跨越了空間的滯留感,立馬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你們倆都這樣了還顧著那點禮儀。該說你們什麼才好……唉。”何海功唸叨著,順帶攙了寧夏一把,對方從臺上下來才發現這傢伙的腿肚子都軟了,站都站不穩。若是人家有個後招啥的說不定都能直接將她反殺,不帶一點阻止,能贏全靠賭。

“不是我。”寧夏搖了搖頭:“這位明道友是真的體面,很真誠。我自然也得應以同樣的禮儀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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