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萬沒有想到外邊的情形如此可怖,只在她現身的一瞬間便讓其遍體鱗傷。

小黑箱是她穿越此界過後因特殊磁場產生的一個異度空間,類似於程式bug一般的存在。進入裡頭能外視,卻不能對外操作。甚至裡頭除了她自己外一切都是絕對靜止的。

這個異度空間是隨她的方位的變動而變動,近乎於她的隨身空間的存在。只有她能相容於它,其他存在哪怕是天道亦不能操控。

自得到它起,寧夏就將它裡外都研究了個透徹,也做了各種實驗,免得出事的時候臨時抱佛腳都來不及。

謝天謝地,靠著這個宛如遊戲bug一樣的存在,寧夏活過了一關又一關。但她同樣也清楚,此物限制良多,除了能當即解救她的小命以外,好像不能做別的什麼了。

寧夏可以帶著東西進去,自己也可自由初入,卻不能驅使裡頭任一樣東西進來,也無法驅使這個空間自行活動。只能乾巴巴地待在她進入空間的原地等待危險過去。

小黑箱無法拯救除了她以外的人。

待在小黑箱直至這場災難結束,這是最正確不過的做法。看起來,寧夏別無選擇,也只能這樣做。

然而她卻做不到。

她能從龍淵的反應獲知元衡真君的情況。對方極大可能還活著,但卻陷入了極大的危險之中,才會引得這柄靈劍如此躁動。

這讓她既有些高興又有些心酸。因為,她亦沒有絲毫辦法。

寧夏不懂劍,卻也懂劍。

這柄靈劍強盛的意向幾乎滿得要溢位來。它想要救它的主人,為此不惜碎裂,強得寧夏根本就無法忽視。

哪怕外邊等待它的會是消亡的命運也在所不惜。

一柄劍尚且如此感懷,更何況是人?

元衡真君待她恩深,難計。正是需要她的時候,又怎能推辭?

她總不能比不上一柄劍。

所以哪怕知道自己有可能抵禦不了一瞬,也有可能出去了就回不來了,有可能就此葬送在這場可怕的災難中……寧夏最後還是這樣選擇了。

她將龍淵帶出了小黑箱。

天知道外邊是什麼鬼?!

她癱軟地趴在地上,跟之前趴地上看戲不一樣,這回是真的爬不起來了。

寧夏喘著粗氣,眼前一片模糊,鼻腔有什麼溫熱粘稠的液體流出,喉頭帶起一陣甜腥味兒。

肩膀、肋骨、腰、小腿……渾身都疼,似是被什麼可怕的力量撕扯過一般,隨後又是致命的擠壓。她能感覺到有什麼狠狠劃傷了她的後背,定然被割得血肉迷糊,膝蓋、手肘、頭蓋骨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損,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的。

頭很疼,似是被狠狠擠壓了一番似的,幾欲要裂開來。

她就出去了一瞬,一個呼吸的時間,龍淵劍一脫手即刻返回,便弄成這樣。寧夏幾乎無法想象元衡真君面臨的是一種什麼樣的危境。

雖然元衡真君的修為明顯比她高不止數個檔次,但面對這些情形相比必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一開始就是想來雲島送個信,順便跟自家師長一起參觀大名鼎鼎的雲島而已。為什麼會半途整出這樣要人名的事情,寧夏真的是被氣哭又氣笑。

這都是什麼人生疾苦?!

寧夏咬咬牙,將頭埋進雙臂,很想要乾脆這樣昏過去得了,就不用去想各種可怕的事。

現在也只能等這該死的災難結束了。

可什麼時候才能到頭?還有元衡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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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那天劫後重生,也不知過了多久。

不知何時起,寧夏已經從那片扭曲地看不見原貌的模糊空間轉移到茫茫無際的大海上。

可笑的是,直至徹底離開那片宛如煉獄一樣的空間,寧夏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什麼導致了這場“滅頂之災”?

而對於自己是怎麼離開那裡的,又是怎麼經過分界的,寧夏也是一無所知。好像一晃眼間便離開了那片扭曲模糊煉獄一般的空間,重新回到人間來。

只是才剛脫離的險境,她好像又陷入了無解的困境當中。

這片海域沒有盡頭,沒有人跡。茫茫大海,她無法離開此地。

時間在這裡好像變得沒有意義。

脫離了可怕的處境,寧夏並沒有想象中這麼輕鬆。

未知的領域、生死不明的師長、難以痊癒的身體損傷……沒有一件事是順意的。這實在是太糟糕了。

因著受到那股不知名強力的損傷,寧夏在小黑箱鹹魚躺了好一會兒,感覺整個人都要廢了。

到現在寧夏都難以忘懷那種渾身靈力被攪和,血肉經脈被擠壓的可怕感覺。

她毫不懷疑,若是再慢一步,她的骨頭也會開始呈現不同程度的折損。

當時那股可怕的力量帶來的後遺症不容置疑,寧夏好半天都沒能緩過來,哪怕有上好的丹藥也沒用。

禍不單行,唯一可以聯絡到元衡真君的定向傳信器也因不知名的力量損壞了。現在寧夏是徹底跟外邊斷絕開來。

所以這回拿是是流落荒島的生存劇本……麼?寧夏面無表情,甚至有一點點想笑。好像出門一回總得經歷這麼一遭,習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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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個兒撈到什麼寶貝了?老遠就看見你拖著什麼過來。”老頭兒看著滿頭大汗的年輕人,挑了挑眉。

不料卻意料地沒有看到對方的笑臉。

“若真是什麼好東西就好了。這麼一大袋咱們好幾天都不用出來撈了……可惜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年輕人苦笑道,鬆開了那麻袋兒,緊了緊手,似乎有些瑟縮。

“你這傢伙是欺負我一個老頭子眼盲心瞎麼?這麼大一袋子,總不可能裝的是沙子罷?”他撇了眼偌大的麻布袋,一臉不信。

年輕人知道,這蔫壞的老頭是定要從他手上榨到一點好處才放心。這大麻布袋定被他誤認為好東西,這是討要來的。

“您還不信。我……唉,你自個兒來瞧罷,可別嚇到了。”年輕人稍稍挪開了腳步,走到旁邊,一副隨便你的神態。

老人倒被對方遮遮掩掩的態度激起了好奇心,上前一步掀開麻布袋,隨即被裡頭的場景驚得夠嗆的。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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