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大爺和林姑娘來了!”

剛剛步入榮慶堂,賴尚榮便發覺七八雙眼睛,如狼似虎的看向自己,來不及細究這些目光的歸屬。

向賈母及賴嬤嬤等人行了禮,還沒等入座。

探春便擺出勝利者的姿態,得理不饒人道:“可惜二哥哥的病還沒好,倒是叫寶姐姐形單影隻了。”

賴尚榮偷偷瞥了眼桌旁的薛寶釵,只見她含幽帶怨的看向自己。

暗道一聲不好,忙道:“剛才在外頭看見璉二哥,還沒來得及向他道賀,今兒就去外頭陪他喝兩杯吧!”

尤氏和秦可卿還未臨盆,春柳已於前幾日誕下一女。

賴尚榮自然不會關注賈璉的家事,架不住王熙鳳上趕著報喜,此刻,面對這修羅場,倒是個不錯的脫身藉口。

王熙鳳聞言笑道:“春柳還是尚榮送給二爺的,她可是咱家的大功臣,這又是二爺的頭一個孩子,尚榮的見面禮可不能小了。”

旁人只當她藉機敲竹槓,少不得打趣兩句,只有李紈知道她的言下之意。

笑道:“咱們這位二奶奶可真是深謀遠慮,尚榮這回若是上了她的當,以後等她自己有了孩子,你還好意思給少了?”

她深知王熙鳳若是有了孩子,必定是賴尚榮,那見面禮自然不一般,這會子做個順水人情,打下個埋伏。

王熙鳳立即心領神會,笑道:“多承大嫂子吉言,若是真有那麼一天,尚榮肯認了個乾親,或是像蘭兒似的用心教養,那見面禮就是不要我也心甘情願!”

賈母本就有心,將賴尚榮與自家捆綁在一起,聞言立即喜出望外道:“這事就這麼定了,尚榮出去告訴璉二,就說是我定下的!”

頓了頓,倚老賣老道:“不過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以後寶玉有了孩子也得一併認下。”

此言一出,倒是將王夫人和薛寶釵,鬧得十分尷尬,而一旁的薛姨媽則大喜過望。

能給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定下父子的名份,賴尚榮自無不可。

“老太太都發話了,尚榮自當遵從!”

賈母見他這麼給面子,少不得又誇讚了幾句。

賴尚榮剛出了榮慶堂,正準備往男賓處走去,司棋卻追了出來。

“大爺!奴婢給您報喜了!”

“哦?有什麼喜事?”

“二小姐聽說能給大爺做妾,歡喜的跟什麼似的!”

當日向迎春透露了,被賣與賴尚榮為妾之後,司棋原打算立即上門報喜,但迎春也不知出於何種目的,死活沒有同意。

這才一直耽擱到了今天。

畢竟沒經過賴尚榮允許,就向迎春洩露了訊息,故而司棋不免有些誇大其詞。

賴尚榮並不覺得意外,迎春逆來順受的性子,可謂有目共睹,他一直擔心的也不是迎春的反應,而是賈母的態度。

否則,有賈赦的首肯,也不必非要等到賈政回京,榮府顏面掃地。

只是,林黛玉讓迎春兼祧的提議,他一時還沒下定決心。

“嗯!以後二小姐那邊有什麼缺的,記得直接來告訴大爺。”

“噯!”司棋見他沒有追究洩密,忙不迭的答應一聲道:“小姐說了,寶姑娘畢竟是皇上賜婚的寶二奶奶,還是不叫大爺為難了!”

與林黛玉一番交談過後,賴尚榮的心態本就發生了變化。

而今,又聽到還未過門的迎春,竟也能設身處地的為自己著想,賴尚榮卻是真的心動了。

一山不容二虎,林黛玉本就眼裡容不得沙子,即便是心直口快的史湘雲,也未必能相處得宜。

父母對子女都不能真正一碗水端平,何況丈夫?

即便自己真的能一碗水端平,但個人心性感觸不同,時間久了還是難免心態發生變化。

榮府的前車之鑑擺在眼前,他確實不希望重蹈榮府的覆轍,而迎春做為兼祧之妻,就不會出現大房二房之爭。

只要她不爭不搶,其他的妾室更不敢興風作浪。

畢竟,妻妾之別在古代不只是說說而已。

想到這,假裝埋怨道:“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心急?大爺當初買她,也是怕大老爺缺銀子,致使她所託非人,何嘗拿她當妾室對待了?”

司棋被他突如其來的責問,鬧得驚疑不定,來不及細想話中的意思。

誠惶誠恐道:“都怪奴婢多嘴!大爺該不會不想納二小姐了吧?”

賴尚榮嘆道:“唉!我是怕委屈了她,原本這事沒辦成,我也不想急著告訴你,只是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多嘴,豈不叫她誤會我了。”

頓了頓,接著道:“當年受寧府牽連,二叔家絕了後,我打算讓二小姐兼祧二房,只是娶妻畢竟要父母之命,父親又不在京城,以至於這事就耽擱了下來。”

雖然司棋口口聲聲說,迎春聽說給他為妾,歡喜的跟什麼似的,但他卻不能盡信。

畢竟,誰又願意被當做貨物一樣買賣?

故而,乘著這個機會收攏迎春的芳心,也是必要的舉措。

司棋轉憂為喜,驚叫道:“兼祧二房?大爺的意思是要娶小姐為妻?”

雖是兼祧,但畢竟妻妾有別,就連身邊的丫鬟也會水漲船高,司棋豈有不高興的道理。

“那還能有假?剛才我還和林妹妹商議過此事,若非她也覺得合適,我也不好貿然告訴你。”

“這……”司棋高興的語無倫次道:“這可得告訴小姐……大爺!告訴小姐沒事吧?”

賴尚榮順水推舟道:“大爺就是怕她誤會了,這才告訴的你,既然是你多嘴惹得禍,當然得幫大爺去把誤會解開!”

想了想又道:“你先回去吧!哪天大爺得了空,再去綴錦樓看你們!”

連林黛玉他都等不及成婚,便要摟摟抱抱,何況逆來順受的迎春。

來到男賓席間,與阿諛奉承的賈家旁支打了招呼,才在賈璉身旁落了座。

隨即拱手笑道:“還沒恭喜璉兄弟弄瓦之喜!”

聽了這話,賈璉剛剛堆起的笑臉,頓時拉胯了下來,悻悻道:“兄弟客氣了!”

“滿月酒記得告訴兄弟一聲,回頭我也好準備見面禮。”

聽說有見面禮,賈璉頓時堆起了笑臉:“叫尚榮破費了!”

賴尚榮戲謔道:“剛才二嫂子請老太太做主,以後等她有了孩子,預定跟兄弟結個乾親,老太太已然定下了,叫我出來只會你一聲。”

聽了這話,賈璉臉上陰晴不定起來,賈母不清楚,他卻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都近不得王熙鳳的身,哪來的什麼孩子?

想到當初留下的字據,語無倫次道:“你……你們……”

賴尚榮湊到賈璉耳邊,低聲道:“這還得多謝璉兄弟成全。”

賈璉頓時有些掛不住了,只是大庭廣眾,他也不敢自爆其短,只能怒視賴尚榮。

賴尚榮不以為意,笑道:“璉兄弟放心,既然認下了這門乾親,少不得要幫孩子籌劃籌劃,置辦些產業,孩子成年前還得麻煩璉兄弟多辛苦些,幫著打理打理!”

人心思變,當初賈璉迫於無奈立下字據,指望著春柳能誕下子嗣,而今事與願違生了個女兒,未必不會覺得做了虧本買賣。

這也是賴尚榮將與王熙鳳關係挑明的原因,與其隱瞞不如消弭隱患。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想要他長長久久的做個縮頭烏龜,最好還是誘之以利。

當然,賴尚榮也不會全權交給他,會控制他的獲利。

賈璉原本還怒氣沖天,聽說還有產業可以代為管理,頓時拿出了唾面自乾的覺悟,堆出一副笑臉。

此刻,他巴不得王熙鳳儘快懷上賴尚榮的種,也好早些代管賴尚榮置辦的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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