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之前與西夷的談判經驗,皇帝對於賴尚榮的請命,也沒有覺得不妥。

看著眼前主動請纓的賴尚榮,正隆帝頗感欣慰。

如此能文能武……不對,這兩點賴尚榮好像都不太夠得上,不過這樣更好,主要是會賺錢,又肯為了自己和朝廷,不顧臉面甚至揹負罵名。

這樣的純臣,哪個皇帝不喜歡?

做為一個成熟的帝王,此時當然需要適當的表現出,對臣子的關心。

“愛卿操勞國事,仍能主動請纓,著實難能可貴!”

頓了頓笑道:“朕前陣子聽賢德妃談及,她母親認下的乾女兒要與你為妾,可有此事?”

早在梅恭重提營繕司貪腐桉時,皇帝就知道王夫人認下了乾女兒。

如果說皇后是妻,那麼妃子對於皇帝來說,也相當於妾,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但賴尚榮卻不知道皇帝的想法,還以為是問罪來了,雖說只是乾親,但到底也算得上元春的乾妹妹。

“回皇上,微臣也怕委屈了她,原本提議兼祧二房……”

正隆帝不等他說完,一擺手打斷道:“誒!愛卿是國之棟樑,一個外戚的乾親罷了,怎麼能說委屈了呢?不過這事你還得謝謝朕的愛妃,若沒有她從中撮合,愛卿怕是未必能夠抱得美人歸啊!”

說著,對一旁的夏守忠吩咐道:“去玉春苑傳旨,朕一會兒就過去!”

其實皇帝去後宮,並不需要刻意傳旨。

他為了凸顯皇恩浩蕩,又不好將自己的作用說出來,只能將功勞轉嫁到元春頭上,為此甚至刻意將賢德妃,改為朕的愛妃。

既然將功勞歸結於元春,當然要帶著賴尚榮當面謝恩。

只是,想起上回詢問事情進展,看到元春在玉春苑內的穿著太過單薄。

便先入為主的認為,是來不及更衣的緣故,這才派了夏守忠去通知。

賴尚榮聽了正隆帝的話,不禁心中疑惑,卻又有茅塞頓開之感。

他與元春可謂一點交集沒有,怎麼會撮合自己與薛寶琴?

難道是因為自己與皇后孃家的生意往來?

雖然鬧不清她有什麼圖謀,可王夫人從提議兼祧,到建議納妾的轉變,如果說其中沒有什麼原因,他也是不相信的。

而且,如果是王夫人自己的想法,那麼在自己提出可以兼祧的時候,應該是順勢而為,而不是一口咬定納妾。

如果說這是元春的意思,那就說得通了,畢竟宮裡宮外訊息傳遞不易。

自己之前拒絕過兼祧,導致元春只能退而求其次,王夫人對元春的旨意不打折扣,也是能夠理解的。

以自己的乾妹妹做妾為籌碼,想必所圖不小,希望不要強人所難,看來也只能見招拆招了。

玉春苑內的元春,絲毫不知道,人在宮中坐,鍋從天上來。

聽到皇帝要來的訊息,她可謂異常欣喜。

皇帝行蹤不是後宮妃子可以探尋的,故而雖然知道,皇帝要詢問賴尚榮納妾的進展,但也不清楚具體的時間。

故而雖然身上的衣衫足夠單薄,卻少了那種汗流浹背,粘膩溼身的誘惑,而皇帝又並未如上回一般責問,反倒和煦的答應了薛家延後的請求,以至於最後功虧一簣。

所以,夏守忠宣旨離開,她便開始加大了運動量,以求在皇帝到來時,能夠盡善盡美。

聽到‘皇上駕到’的呼聲,元春在抬手在身前身後捋了捋,待看到那龍袍下襬邁出影壁,便迫不及待的立即跪伏在地。

“臣妾恭迎皇上!”

只是明明看到皇帝進來,可自己跪了許久,也不見皇帝喊自己起來,元春忽然想到了什麼,大喜過望,連忙又將那熟透了的蜜桃,搖晃了兩下。

跟在皇帝身後的賴尚榮,可謂是驚掉了下巴,他不知道皇帝此時的臉色,但想來必定不會好看。

元春這身裝束,若是放在後世,怎麼說呢?

電視影片上可以有,但描述卻未必過得了審,更遑論禮教森嚴的古代。

他並無絲毫窺探春光乍洩的竊喜,反倒在心中將元春罵了無數遍。

這可是皇帝的女人,被自己看了個底掉……也不算底掉,不過這樣也足夠讓他心懷惴惴。

偏偏他還不敢表現出絲毫異樣,畢竟他也不知道,這是否就是宮中妃子的日常裝扮,若是表現出異樣,豈非暗指皇帝有傷風化?

故而只能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垂首站在皇帝身後,假裝無事發生。

正隆帝此時五官扭曲,面目猙獰,即便以他的帝王心術及城府,也難掩心中的怒氣。

雖說後宮妃嬪眾多,自己也顧不過來,可妃子被臣子看到這纖毫畢露的景象,叫他如何能夠平靜得下來。

可人是自己帶來的後宮,純屬無妄之災,若因此遷怒賴尚榮,有違他為君之道。

故而只能將怒氣發洩在元春身上,看著那不知羞恥,仍在搖晃不止的蜜桃。

喝斥道:“還不快起來!莫要在賴愛卿面前失了體統!”

賴愛卿?

元春只覺得五雷轟頂,篩糠似的顫抖起來,引得渾身上下搖曳不止。

可皇帝的吩咐,她也不能不照辦,一邊花枝亂顫,一邊緩緩從地上爬起,欲蓋彌彰的雙臂微微向前護住身前。

正隆帝微微皺眉,回身看向身後的賴尚榮,見他垂首而立,才稍稍平復了情緒。

“愛卿進去說話!”

說完,看都不看一旁的元春,邁步進入殿內。

賴尚榮則看著正隆帝的後腳跟,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後。

只是,由於身高的差距,經過元春之時,眼角的餘光,到底還是剮蹭到了些許邊邊角角。

只是那呼之欲出的澎湃,沒有讓賴尚榮感覺到,絲毫衝破禁忌的刺激,反倒愈發惴惴不安。

如果說之前他還懷疑,這是後宮妃子的尋常裝束,那此刻已經篤定,必然是元春膽大妄為,只是可憐自己被殃及池魚。

以己度人,別說是皇帝,就是自己也不能容忍,這一幕落在旁人眼裡。

等皇帝帶著賴尚榮進入殿內,元春才終於回過神來,慌忙接過抱琴手中的披風,罩在身上,而後顫顫巍巍的跟著進入殿內。

之後的答謝,因為皇帝、元春及賴尚榮,都各懷心思,只是匆匆走了個過場。

“賴愛卿回去以後,好生準備鮮、倭兩國來使事宜,朕會命鴻臚寺配合愛卿!”

聽到皇帝的這句話,賴尚榮心裡一塊石頭,總算暫時落了下來。

不論會不會秋後算賬,至少眼下沒有性命之憂。

如果皇帝現在安排了刀斧手,他也只能引頸就戮了。

以他現在的能力,別說反抗,就是想逃都沒有可能,除非他能丟下一家子。

連忙表忠心道:“皇上信任,臣無以為報,唯有鞠躬盡瘁,以報君恩!”

“嗯!送賴愛卿出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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