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三,東郊菜市口。

“行刑!”

隨著一支灑籤墜地,賈珍父子及賴升父子同時人頭落地。

所謂秋後問斬,就是在秋分之後。

行刑完畢,賈家和賴家自有人上前收屍。

今年,因寧府的桉子,兩家的中秋節也只是草草了事,沒有以往的節日氛圍。

因是犯罪問斬,喪事也一切從簡,不同於賈家停靈鐵檻寺。

賴升父子的屍首,則是直接拉去下葬。

這是賴嬤嬤的意思,害怕置辦喪事,以後再提兼祧,會讓人聯想賴家早有打算,因而影響賴尚榮的官聲。

不過,這些都是做給外人看的,賴尚榮的嬸子賴升家的,在家裡照樣披麻戴孝。

不得不說,這件事情上,榮府與賴家想到了一處,榮府雖然沒有賴家的顧慮,卻也怕引起皇帝的懷疑。

所以,並未讓尤氏和秦可卿參與喪事,而是請賴尚榮通融一二,准許她們在賴家新宅裡白衣素服。

賴尚榮雖說背地裡常幹刁奴騎主的勾當,但表面上的樣子活卻從來不會拉下,更何況與林黛玉已經有了婚約。

算起來,他也算是賈母的外孫女婿,更不會駁了她的面子。

況且,尤氏、秦可卿從人妻變成了未亡人,這劇情的翻轉,賴尚榮也不想錯過。

賴尚榮在老宅吃完晚飯,被賴嬤嬤催著回到新宅。

做戲做全套,又因車伕胡四一直跟著,便沒有走後門,而是坐著車從前門而入。

剛過了內三門,就見一身白衣素服的尤氏,從穿堂裡出來。

原著中,對於尤氏的容貌描寫雖然不多,也不在三十六金釵之列,但卻可以從作者的隻言片語間,窺探一二。

‘真真一對尤物,她又姓尤。’寶玉這話看似說的是尤二姐和尤三姐,但何嘗不是在說尤氏。

死金丹獨豔理親喪,一個‘豔’字,更是坐實了尤氏的嫵媚妖嬈。

她雖不似秦可卿那般風華絕代,但卻也有秦可卿沒有的成熟韻味。

要想俏一身孝,雖然生的嬌小玲瓏,內裡卻將一個熟字演繹的恰如其分,而此時一條孝帶系在腰間,更是生生掐出了一抹動人的曲線。

“大爺!”

本就勾勒的身前橫嶺側峰,深深一福,又在身後繃起只蜜桃來。

“咕嚕!”忍不住吞嚥了一口,立即趨步上前,托住素服掩映下愈發顯得煞白的玉手。

“嫂子有孝在身,切莫多禮!”

尤氏見他託著自己的素手,一時間丟也不是,放也不是,霎時間素白掩映之間,悄悄映出一絲桃紅。

她雖然與賴尚榮早已有了實質性關係,但畢竟曾經是寧府的主母,當著下人的面,又在賈珍剛走之際,難免有些放不開手腳。

賴尚榮深知她內心的掙扎,但他要的正是這種感覺。

忙伸出右手,扶住尤氏的後腰,嘴裡驚詫道:“嫂子莫要悲傷過度,快讓我扶你進屋歇息歇息!”

這個臺階可謂及時,尤氏忙右手握著他的左手,將一對負擔順勢擔在他的小臂上,步履蹣跚的被賴尚榮引著,向正堂而去。

至於為何沒回尤氏自己院子歇息,想來是賴大爺出於慣性思維,在場的下人,自然不敢置喙。

一路互相扶持著來到正堂,卻見丹唇皓齒,明眸善睞,的秦可卿正站在屋內,一襲黑衣掩不住身上的峰巒疊嶂,嫵媚妖嬈,髮髻之上,一朵白色珠花點綴在側,更添一股別樣的風情。

“啊!~婆婆!~”秦可卿抬起繡帕,掩口道:“叔叔是想……”

相較於這個此時的一身白,賴尚榮骨子裡,還是更加偏愛,後世島國劇情裡的,那一身純粹的黑。

只是他也不好離經叛道,只暗中囑咐秦可卿,悄悄替置辦了一身,原本約好了……應情應景,不想路遇尤氏。

這才……

“桀桀桀!還是可卿知我!”

“砰!”賴尚榮左擁右抱,伸腿一勾,重重的將門帶上。

…………

“砰!”

榮府東跨院,坐在堂上的賈赦,狠狠的將一本賬冊拍在桌上,盡顯賈家新族長風範。

“怎麼會沒銀子了!是不是你搗的鬼?”

堂下的賈璉,戰戰兢兢道:“兒子怎麼敢,賬上都記得明明白白,前陣子老爺吩咐,將宗祠搬來這邊,佔了不少地方,幾位姨娘沒地方安置,便又將後院規整了一番,兩項加起來,花去了不少銀子。”

賈家的宗祠,在寧府抄家時,已經被賈赦移至自己的東跨院,讓本就不甚寬裕的院落,更顯幾分逼仄。

倒也不是堂堂榮府襲爵人,住的院子不夠大,而是他本就妾室眾多。

再者,苦誰也不能苦了祖宗,他既然想做族長,當然得拿出些樣兒來,故而賈家宗祠,佔去了東跨院整整三分之一的地界。

聽到賈璉的申訴,賈赦的面上才好看了些,嘴硬道:“這老爺我難道還不清楚?我這個族長自當以身作則,苦誰也不能苦了祖宗。”

頓了頓又斥責道:“想必是你偷懶了,國營司的分紅,怎麼還沒去領?”

“這……”賈璉欲言又止。

“啪!嘩啦……”賈赦將桌上的茶盅往賈璉擲去。

幸好賈璉躲閃及時,這才沒被砸中。

“你還敢躲?說!是不是你把分紅挪用了?”

賈璉一跺腳,悻悻道:“兒子豈敢挪用老爺的銀子,是國營司那邊說,這幾月的分紅,都拿去給匠人們蓋房子了。”

“什麼!”賈赦勃然大怒道:“他賴尚榮什麼意思?竟拿老爺我的銀子,去給那些泥腿子安家置業!”

賈璉心中憋屈,這兩個人他一個惹不起,賈赦自不必多提,孝道大於天。

而賴尚榮,他還指望借用賈珍的侍妾春柳,也是不能得罪,所以賈赦詢問,他並未第一時間回覆。

害怕賈赦得罪了賴尚榮,會殃及池魚。

忙勸道:“老爺息怒!並非咱們一家,也並非一個橡膠廠,兒子聽說國營司所有的廠子,這幾月都停發了分紅,這別家都沒鬧,若是咱們鬧了,怕是……”

“我管他別人如何!那些玻璃廠的本錢早就回來了,老爺我還沒見著回頭錢呢!”

賈璉忙小心翼翼提醒道:“老爺!這銀子是尚榮出的,您沒出錢,那國營司畢竟是他的地界,若是真的得罪了,以後怕是……”

賈璉這麼一提醒,賈赦才想起銀子不是自己出的,前陣子也不知為何,為此還被老太太訓斥了一頓。

若是鬧將開來,只怕自己未必討得了好,甚至還要丟了顏面。

“這宗祠總不能我一個人……”

原想著讓二房也出一筆,可話說到一半,想起若是讓族人知道,以後這個族長還如何服眾。

無力的擺了擺手,嘆道:“罷了!罷了!老爺我先去找人借點銀子週轉週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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