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克林沉思片刻,抬頭對錢德勒·凱恩說道“我認為他說的有道理。”

此話一出,連說這話的律師都驚呆了。

他呆呆的望著布魯克林,有些不可置信。

愛德華·諾頓跟彭斯·諾頓更是直接抬起頭,將懷疑直接寫在臉上。

他聽到了什麼?

布魯克林承認證據不足,無法立桉?

他耳朵壞了還是布魯克林腦子壞了?

彭斯·諾頓看向身邊的律師,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錢德勒·凱恩也是滿臉錯愕。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這跟說好的可不一樣啊!

不過他到底是經年老檢察官,很快收起臉上的表情,沉穩下來。

“我很理解,由於受害人奧維斯·德席爾瓦·貝拉斯克斯昨日在眾目睽睽之下自殺,在社會上引起不小的輿論浪潮,但很遺憾,僅憑檢控方現有的證據並不足以確認被告的罪行。”

“所以——DuangDuang!”

布魯克林敲響法槌。

“駁回檢控方的請求。”

“愛德華·諾頓,你被無罪釋放了。”

說完,布魯克林又敲了兩下法槌,宣佈退庭。

然後不理會下方旁聽席上巨大的喧鬧聲,自顧自收拾好物品,起身離開法庭。

穿過長長的走廊,返回內庭,布魯克林直接給弗蘭克打去電話。

“你在搞什麼!

!”

電話幾乎瞬間被接通,接著就是弗蘭克的咆孝聲。

“無罪釋放!

!???”

“你在搞什麼!昨天沒睡醒嗎?!

布魯克林將聽筒拿離耳邊,等弗蘭克吼完這才開口。

“聽我說,弗蘭克。”

“我仔細計算過,光憑現有的證據,即便強行透過,庭審也會很快結束。而且是以錢德勒·凱恩被打得丟盔棄甲的形式結束。”

“這麼做沒有意義,我們不僅達不到預期效果,反而會幫彭斯·諾頓壯大聲勢。”

“那我們就不告了?”弗蘭克依舊憤憤,扯著嗓子質問道“我們白忙活了?”

“當然不。”

布魯克林拿著電話坐下,端起杯子舉了舉,示意來人幫自己倒杯咖啡。

小約瑟夫很有眼力價地上前接過咖啡杯。

“現在我們需要擴大事態。”

布魯克林接過倒滿咖啡的杯子,頓了頓,等小約瑟夫走遠了這才繼續道

“彭斯·諾頓擴大事態,我們也擴大事態。”

“以NYPD與地檢署的名義分別召開新聞釋出會,通告所有媒體,你們會對奧維斯之死及其生前的遭遇繼續調查,告訴他們你們不會讓奧維斯不明不白地死掉。”

“先引起彭斯·諾頓的警覺,讓他時刻提心吊膽,不敢放鬆。”

“然後持續擴大事態,聯絡女權組織或者反家暴組織、大學生組織……不管什麼組織,總之聯絡所有奧維斯歸屬的組織,讓他們來起訴。”

“不要讓錢德勒·凱恩跟地檢署站出來,讓這些公益組織代替地檢署,充當受害人的角色,為受害人發聲。”

弗蘭克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你打算放棄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全然沒有剛開始時那副激動得恨不得生吞了布魯克林的模樣。

“沒有。”布魯克林搖搖頭。

“你不看好最後的結果。”弗蘭克固執地說道“所以你讓NYPD跟地檢署提前撤出來,你怕一旦輸了,NYPD跟地檢署會賠進去。”

“公益組織是你找的‘代理人’。你需要他們代替地檢署跟彭斯·諾頓打輿論戰。”

“今天在法庭上露面,你已經被劃分到彭斯·諾頓對面,跟我繫結在一起了。你必須跟彭斯·諾頓分個你死我活。”

“你需要NYPD跟地檢署,所以你讓我們先撤出來。”

“如果今天沒露面,你會倒戈,跟彭斯·諾頓一起對付我。”

布魯克林沉默了一會兒,搖著頭輕笑道“弗蘭克,你是年紀大了,得了受迫害妄想症嗎?”

“背叛盟友一直是你在做的事,我可從沒背叛過盟友。”

“我的口碑比你要好得多。”

“來利·克魯。”弗蘭克吐出一個名字。

“什麼?”布魯克林一時沒反應過來,疑惑地問道。

“在來利·克魯的那場風波中,你就背叛了來利·克魯。”

弗蘭克固執地說道。

布魯克林差點兒被弗蘭克氣笑。

“如果真的年紀大了,就讓位給大衛。”布魯克林直接說道。

“如果沒年紀大,就閉嘴,聽我說!”

他感覺弗蘭克現在就像個在商場衛生間門口等媽媽出來的小孩兒,對周圍的一切風吹草動敏感而恐懼,只想著媽媽快點兒從該死的衛生間裡出來,跟他站在一起。

“來利·克魯跟這次不一樣。”布魯克林潦草地解釋一句,然後說道“你可以放心,我的承諾一直有效。我不會輕易背叛盟友,除非他先背叛我。”

“讓公益組織出面的確有你說的因素在內,但主要目的是提前消耗彭斯·諾頓的輿論力量。”

“紐約一共就兩個傳媒大亨,彭斯·諾頓跟凱勒站在一起,如果不提前做準備,消耗他們的輿論力量,即便我們勝訴,也依舊舉步維艱。”

“這是為後面做準備,不是為了逃跑。”

“除此之外,由公益組織出面,還可以將全部目光吸引過去,讓NYPD跟地檢署從明面轉入地下。你們需要著手剪除彭斯·諾頓的散兵遊勇。”

“我要他在敗訴的同一天變成光桿司令!”

不知是布魯克林的解釋起到了效果,還是他自信的語氣起到的效果,弗蘭克不再懷疑他了。

結束通話電話,布魯克林長長舒了口氣,端起咖啡杯喝了個乾淨。

剛放下,小約瑟夫就又湊上來給他接了一杯。

布魯克林狐疑地看著小約瑟夫。

小約瑟夫訕笑著遞上咖啡,卻沒有離開。

“那個,布魯克林法官,我明天能不能請假?”

“實習生沒有假期。”

布魯克林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輕飄飄地說道。

小約瑟夫察言觀色,確認布魯克林此時心情正好——至於為什麼已經受理的起訴書被駁回還會心情好,這不歸他管,他只知道布魯克林此時心情正好!

於是他也不爭辯,見鮑勃拿來起訴書,他立刻拿起鋼筆開啟,遞到布魯克林手裡。

布魯克林動作一頓,看了小約瑟夫一眼,接過鋼筆低頭翻看起訴書。

小約瑟夫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他身邊,低著頭,也是一副認真觀看的模樣。

這是一份社群聯合起訴市政府施工噪音太大影響社群環境的起訴書。

布魯克林翻看過後很快在下方簽了字。

再開啟另一本,布魯克林一邊看一邊問“你要去幹什麼?”

“參加庭審。”

小約瑟夫立刻回答道。

“我的朋友明天開庭,我需要作為證人出庭。”

“磕嗨了,在公路上一刀劃破別人脖子那個?”布魯克林問道。

“是的。”

小約瑟夫點點頭。

這是一份起訴供水公司水質問題的起訴書,起訴理由是警方去年從紐約港起出一大堆屍塊,供水公司給他們喝的是泡著屍塊的水。

布魯克林看完起訴事由,連後面的證據都沒看,直接駁回。

“你想出庭作證嗎?”

布魯克林開啟第三本,邊看邊問。

這又是一份市民起訴市政府的起訴書,所訴內容跟上面的供水公司差不多,他們認為灣區殺手丟棄的屍塊汙染了海洋環境,導致他們不敢帶著孩子去沙灘玩耍。

市民認為市政府有責任清理乾淨被汙染的海水。

布魯克林在封面畫了個叉,再次駁回。

“想。”

小約瑟夫回答的功夫,布魯克林拿起了第四份起訴書。

還是跟紐約港發現的屍塊有關。

布魯克林放下鋼筆,開啟電腦,在內網搜尋了一下,發現類似的起訴自去年發現屍塊後就一直沒停過。

“鮑勃。”

布魯克林喊了一嗓子,搬過旁邊的起訴書,將此類相關的全都挑出來遞給鮑勃。

“去找找從去年開始的相似的起訴書存檔,給原告們發一封郵件,告訴他們除非有更確切的證據表明確有影響,比如水質檢測報告之類的。如果他們拿不出來,以後此類起訴書直接駁回,不要拿到當值法官這裡來浪費精力。”

交代完畢,布魯克林這才轉頭看向小約瑟夫。

在小約瑟夫緊張的注視下,布魯克林點了點頭“去吧,明天一天。”

“Yeah!

布魯克林扯了扯嘴角:明天是週六,你這假期請了等於白請……

………………

弗蘭克的行動速度很快,當天下午,NYPD跟地檢署就聯合召開了新聞釋出會,並同一時間在官網上釋出宣告,表達調查奧維斯死因的決心。

會後,NYPD與地檢署的檢察官便大張旗鼓地對奧維斯的過往展開了調查。

彭斯·諾頓這邊同樣不甘示弱。

作為紐約唯二的傳媒大亨之一,彭斯·諾頓的宣傳陣仗可比NYPD跟地檢署大多了。

NYPD跟地檢署召開新聞釋出會時,他同樣在開新聞釋出會。

只不過他的新聞釋出會名義上是採訪,是他被各大媒體記者圍住後,不得不接受的採訪。

面對採訪,彭斯·諾頓義正嚴詞地控訴著NYPD跟地檢署的作為。

“一大早,我跟愛德華還在睡覺,警察就突然闖進了我家,把愛德華從床上拖下來帶走了。”

彭斯·諾頓控訴道

“愛德華還沒睡醒,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帶走愛德華時,愛德華甚至只穿著睡衣。”

“我在後面追著他們,告訴他們愛德華是個好孩子,他們是不是弄錯了。”

“一名警員卻用槍攔下了我。”

“他們只向我出示了逮捕令,多餘的一個單詞都沒說,就這樣從我的房子裡帶走了我的兒子。”

彭斯·諾頓滿臉沉痛,他身旁的愛德華·諾頓低著頭,被父親抱在懷裡,愛憐的撫摸著頭頂的頭髮。

父子倆彷彿還沉浸在早晨的遭遇中,沒能緩過神來。

良久,彭斯·諾頓這才繼續說道

“聽說愛德華被起訴侵害同學,我都驚呆了!”

“我對愛德華的品格教育一直很看重,愛德華也一直表現的很好,他是個好孩子,我不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

“在得知愛德華被指控侵犯的人的姓名時,我更吃驚了。”

“奧維斯·德席爾瓦·貝拉斯克斯!”

他頓了頓,說道“我對她的遭遇感到同情,這樣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結束在昨天,我也很惋惜。”

“但……大家都知道,我是做傳媒的,我聽說過她。她的名聲可不太好。”

“如果僅僅是傳聞,我還會認為或許愛德華跟奧維斯正在交往,情侶之間發生了誤會之類的。可已經有人在網上陸續曝出證據來證明奧維斯並不是個好女孩兒。”

“抱歉,我知道我不應該這樣說一個已經去世的姑娘,可這關乎到愛德華的名聲。我不得不說,”

“愛德華不可能找奧維斯這樣的女孩兒。”

“NYPD跟地檢署簡直太不嚴謹了。他們為了儘快結桉,竟然把如此荒謬的罪名強行安在愛德華頭上。”

“好在布魯克林法官公正,沒有上他們的當。”

彭斯·諾頓對著鏡頭豎了個大拇指“以前我只是聽說過‘忒彌斯’的傳聞,今天終於見識到布魯克林法官的公正!我想,我需要好好感謝他,感謝他挽救了愛德華的名聲!”

布魯克林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上的採訪鏡頭,挑了挑眉。

到這個時候,彭斯·諾頓竟然還在向他示好,這是他沒想到的。

彭斯·諾頓的示好有幾分真心且不論,他這樣做無疑是高明的。

一來可以向他那群散兵遊勇們展現自己的寬容大度。像布魯克林這樣已經明確站在對立面上的敵人他都可以既往不咎,選擇接納,對比一下白眼狼背叛者弗蘭克,高下立判。

那些還在搖擺不定的傢伙們還在等什麼?

二來可以進一步分化布魯克林跟弗蘭克之間的合作。

弗蘭克跟布魯克林的合作還處於初級階段,沒到‘狼狽為奸’的地步。這樣做可以在他們之間製造隔閡,哪怕只是一丁點兒,也是好的。

三來還可以捧殺布魯克林。

他讚頌布魯克林忒彌斯之名,是跟‘駁回地檢署起訴書’連在一起的,很容易讓人模湖概念,認為布魯克林駁回起訴書的行為才是當得起忒彌斯之名的核心,而不是他據實裁決。

後面如果布魯克林反悔,或者有什麼其他動作,讓這份起訴書重新被受理,那將與他忒彌斯之名相悖。

最後,還可以試探布魯克林一方的底細。

一段採訪,一句話,達到了四種目的。

布魯克林對著彭斯·諾頓的臉口中嘖嘖有聲。

“看來有個‘大腦’倒向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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