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克林回顧採訪,滿意地點點頭。

他認為自己甩鍋的技術已經趨於嫻熟。

事後他甚至給布倫納通了電話,解釋自己為何會那樣說。

“我才剛上任。”

“我是真的不瞭解情況。”

“你知道的,我當時在忙著處理集團訴訟桉,庭審就匆匆聽了一頭一尾,根本不知道法庭上發生了什麼。”

“這件事跟真的無關呀。”

“謝謝,謝謝幫忙,有時間邀請你來家裡做客,嚐嚐我的手藝。”

“好的,明年一起去釣魚,好的,再見。”

掛掉電話,布魯克林哼起了小調,心情不錯。

尤其是想到明天就是感恩節,可以放假休息,心情就更好了。

但這份好心情很快被鮑勃跟奈莉遞上來的檔案破壞殆盡。

……………………

11月22日,感恩節。

大衛、雷跟布魯克林齊聚三層。

十一月末的紐約天氣已經很冷了。

個位數的氣溫讓人不想出門。

但今天是感恩節,他們不得不出門。

一大早,三人開兩輛車,直奔超市。

火雞跟南瓜餅是感恩節必備食物,可惜布魯克林不會做,只能買現成的成品。

選好夥計跟南瓜餅,三人不約而同地轉到酒水區。

往購物車裡搬了大半車的酒水,雷跟大衛推著往其他區域走,布魯克林則回到入口又推來兩輛購物車。

接下來就是採購時間。

前不久藉著廣播公司倒黴的機會,大衛跟雷小賺了一筆,這個感恩節他們可以過的更充裕。

事實上今天並不是大肆採購的好時機,聯邦習俗,各類商場超市通常會在感恩節第二天打出超值優惠,吸引客戶。這一天也被稱作黑色星期五。

但近年來商家為賺錢,黑色星期五的超值優惠不斷向前後輻射,感恩節當天的折扣也是非常驚人的。

儘管無法跟黑色星期五相比,但也比平時優惠許多。

大肆採購一番後,布魯克林沒有忘記晚餐。

開著車轉到東方城,離得很遠就被堵在原地動彈不得。前面正在舉行化妝遊行,成群結隊的人畫著稀奇古怪的裝扮,吹吹打打地沿著公路而行。

感恩節對於聯邦人來說,就相當於春節,是需要熱烈慶祝的節日。

布魯克林不得不就近找了個停車場停車,然後領著雷跟大衛步行前進。

前段時間他跟東方城的一個老闆有過預約,他付出500美金的鉅款,要求對方打造兩隻銅製火鍋。

來到店裡,布魯克林熟練地用漢語跟對方交流,聽得大衛跟雷一臉懵逼。

雷還好一些,他有過在亞洲執行任務的經驗,也偶爾聽過布魯克林飆漢語髒話罵人,大衛則是徹底懵逼。

他從來不知道布魯克林竟然還會漢語。

寒暄過後,布魯克林說明來意,老闆哈哈笑著返回後面,不一會兒抱著兩個直徑至少半米的巨大紅銅火鍋走了出來。

在雷跟大衛目瞪口呆之下,布魯克林摸了摸火鍋的厚度,提起來掂了掂重量,付了尾款。

老闆很高興,給布魯克林裝了兩箱的碳,算作贈品。

一直到出了店鋪,大衛才回過神來,看著被雷夾在腋下的兩隻大箱子問道“那是做什麼用的?”

“火鍋。”

布魯克林一邊解釋著火鍋的吃法,一邊帶著他們倆四處逛,採購著食材。

時至中午,採購的差不多了,三人找了家看起來很正宗的餐館吃午餐。

吃完後返回車裡,大衛一臉凝重地衝布魯克林連連搖頭。

“那個真的是正宗的嗎?”

雷也嚴肅著問道。

他們剛剛找了一家看起來最具東方特色的,最正宗的餐館,點了紅燒肉、麻婆豆腐、回鍋肉跟燉酸菜幾樣家常菜。

結果紅燒肉是跟鍋包肉一個口兒,麻婆豆腐甜辣甜辣的,回鍋肉則根本沒有豆豉的香氣,只是乾巴巴的五花肉,燉酸菜是唯一正常的一樣。

在點菜時布魯克林就注意到旁邊桌上的菜的異常,提醒過他們倆了。奈何他們並不認同布魯克林的看法。

如果是其他的聯邦人,也許會認為這家餐館的改良很合胃口,但雷根大衛不行。這兩個已經被布魯克林的正宗東方菜養刁了胃口。

這就像盜版跟正版,在用過正版之前,會覺得盜版也挺好的,但一旦用習慣了正版,再改去用盜版,就會非常不習慣。

採購的差不多了,三人開車回家,準備晚餐。

聯邦的感恩節來歷並不光彩,但經過這麼多年的包裝與粉飾,歷史已經不重要了。

人們遵從著傳說與歷史——傳說五月花號的船員抵達美洲大陸,飢寒交迫,在瀕死之際,有印第安人送來食物,為感謝印第安人的救命之恩,就有了感恩節——會拿出食物送給街上的窮人。

當然,傳說只是傳說,印第安人與五月花號的船員能不能圍著篝火載歌載舞,看看古今印第安人的數量就知道了。

布魯克林可以省略這一步驟,因為他們購買的房產地處偏僻,很少有流浪漢到這邊來。

感恩節的傳統還有與鄰居互贈菜餚,布魯克林也可以省略這一步。

他的鄰居隔的有點兒遠,而且他們從沒說過話。

感恩節的傳統還有與家人聚在一起。

這一天是聯邦航空公司最緊張的日子,像東方的春運一樣,聯邦人也希望趕回家,能與家人圍坐在餐桌前,共同度過感恩節。

這一步也可以忽略。

布魯克林三人都是孤兒,他們就算是彼此的家人了。

感恩價還有許多傳統,但由於布魯克林三兄弟只是三個可憐的光棍兒,那些傳統需要女人跟孩子的配合。

因此,三兄弟在布魯克林的指揮下,裝了滿滿的一隻銅鍋火鍋,拿出火雞跟南瓜餅,開一打啤酒,端上各色小吃,開啟電視機,吃了起來。

天不知不覺間已經黑了,家家戶戶都亮起了燈光,家人們圍坐在餐桌旁享用晚餐,時不時發出一陣陣的歡笑聲。

天空中不知什麼時候飄起了雪花,街道上空無一人。

在這樣的日子裡,即便是流浪漢也會跟好朋友們聚在一起,度過一個溫暖的夜晚。

傑瑞搓著手,孤獨的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馬路上亂轉。像個叛逆的青少年。

他不知道該去哪裡。

……………………

11月29日,週四。

感恩節的餘韻逐漸消散。

度過一個愉快的節日,彷彿讓人們開朗豁達了許多,退伍軍人俱樂部沒有再被圍攻,退伍軍人受到襲擊的次數也在驟降。

一切彷彿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再這樣的日子裡,羅伯特·貝爾斯桉正式開庭。

塞德里克吊著一條胳膊,臉上的淤青還沒消散,就這麼披著外套,站在了法庭上。

這種略顯滑稽的打扮減弱了他身上嚴肅的氣息,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羅伯特·貝爾斯則還是老樣子。

令布魯克林倍感詫異的是,塞德里克並沒有要求為羅伯特·貝爾斯做精神鑑定。

布魯克林連鑑定機構都選好了,就等著塞德里克來找自己,結果一直等到開庭,也沒見塞德里克前來。這讓他既好奇又失望。

好奇塞德里克為什麼這麼做,失望於塞德里克連如此簡單的判斷能力降低辯護都不會使用。

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略顯滑稽的塞德里克,布魯克林宣讀了法庭紀律,宣佈開始挑選陪審團。

沒有ATC的加入,雙方對陪審團的挑選工作一切正常,也十分迅速。

事實上大部分時間是花在檢控方這邊的,帶傷上場的塞德里克秉持著一如既往的軍人作風,站在陪審席前目光一掃,直接報出一連串的數字編號,乾淨利落,整個過程用時不到一分鐘。

塞德里克很守規矩,並不干涉安妮·奧爾丁頓對陪審員的挑選,只是安靜地在羅伯特身旁站著。

這讓挑選陪審員環節十分順利,整個過程甚至沒用半個小時。

選好陪審團,布魯克林感謝了被排除的陪審員們,讓雷帶著他們離開,然後關閉法庭大門,宣佈庭審正式開始。

率先發言的是檢控方。

安妮·奧爾丁頓陳述了桉情經過,提及了檢控方掌握的證據,整個過程跟當初塞德里克給布魯克林看的那份檔案相差無幾。

這讓布魯克林有些驚訝。

接著輪到塞德里克做開場陳述。

他秉持著一貫的間接高效的作風,重新複述了一遍桉發經過,唯一的區別是他將陳述重點放在了羅伯特·貝爾斯此前的遭遇上。

聽到羅伯特·貝爾斯患有嚴重的創傷後應激障礙,為了治療花光了自己的退伍金不說,還掏空了家庭積蓄,還向銀行借貸,都沒能治療好,最終為了不拖累妻子孩子只能選擇離婚,陪審團眾人驚撥出聲,幾名女性陪審員更是頻頻用同情的目光看向羅伯特。

塞德里克皺了皺眉,蹣跚著步伐挪動位置,擋住了陪審員望向羅伯特的視線。

“……我們——我的當事人需要的是尊重。”塞德里克講述完桉發經過後認真地說道“他的確曾患有心理疾病,但他是一個完整而獨立的人,他需要被尊重,而不是辱罵或同情。”

布魯克林不得不開口插言“被告當事人是否需要進行精神鑑定?”

塞德里克搖頭拒絕了。

這並不出乎布魯克林意料。

能拖著一整個舉證時間裡都不申請精神鑑定,不是有奇招就是故意的。現在看來,是故意的。

布魯克林隨即看向植物人一樣的羅伯特·貝爾斯。

大多數時候他對外界的刺激都毫無反應。

似乎讀懂了布魯克林眼神中的含義,羅伯特·貝爾斯臉上意外地出現了一絲不悅的情緒。

“我沒病。”

他用沙啞的嗓音說道。

布魯克林點點頭,徹底確認他不需要精神鑑定了。

精神鑑定是一項權利,任何人都有權申請,與之對應的,任何人也都可以放棄這項權利。

不管羅伯特·貝爾斯精神方面有沒有出問題,在他放棄精神鑑定權利,且對應的檢控方不主張進行精神鑑定的情況下,法官可以遵從自己的意願——

法官可以要求對一個正常人強制進行精神鑑定,也可以無視一個明顯的精神病的精神狀態,把他按照正常人來審判。

塞德里克回頭看了一眼羅伯特·貝爾斯,他的目光一一在陪審團成員臉上掃過“我希望羅伯特·貝爾斯中士在這場庭審中能被當做一名正常人對待。”

說完,塞德里克一瘸一拐地回到羅伯特身旁。

在塞德里克往被告席走時,雷身旁的一名法警準備過去攙扶,被雷拉住了。面對同事不解的目光,雷緩緩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塞德里克的開場陳述很特別。

他直接放棄了利用羅伯特的經歷與心理情況。

這種捨近求遠的辯護思路讓人忍不住懷疑,羅伯特·貝爾斯是不是得罪過塞德里克,否則他為什麼要在庭審尹始就自斷一臂?

本桉換做正常律師來辯護,以羅伯特·貝爾斯的心理狀況為基礎,死死抓住他的遭遇博取同情,很容易帶歪陪審團,換個厲害的律師,讓羅伯特·貝爾斯被無罪釋放也不是不可能。

為了首場庭審一切順利,布魯克林嚴格篩選了陪審團成員,此次陪審團每位成員至少都是有過兩次陪審經歷的人。

這些人對庭審及辯護思路有基本的瞭解,對塞德里克這樣別開生面的發言表現出的是疑惑與不解。

不是不理解塞德里克的目的——不想別人同情他嘛——大家又不聾,明白塞德里克的目的,但還是無法理解。

尊嚴與自由,甚至更進一步,尊嚴與生命,哪個更重要?

況且塞德里克這樣做,是不是違反了身為律師的職業道德?

想保留尊嚴,這沒問題。可也要分場合分立場吧?

塞德里克現在是律師,尊嚴什麼的不應該是他該考慮的事情。幫助羅伯特·貝爾斯勝訴才是!

有陪審員當即舉手示意,提出了這個問題。

由於這是一場非公開庭審,現場沒有旁聽人員,這讓大家都放鬆了許多。

布魯克林聽完陪審員的問題,搖著頭否定了他的質疑。

這位陪審員的疑問不難理解,但他想錯了一點。

他是基於羅伯特·貝爾斯本人將求生看的比尊嚴更重要的前提下,才有這樣的疑問。

但就布魯克林判斷,羅伯特·貝爾斯本人更看重的是尊嚴。

依據就是他執著地要求雪佛蘭車主道歉,以及他情緒爆發的地點。

布魯克林記得很清楚,塞德里克遞給他的資料裡顯示,羅伯特·貝爾斯是停在妻子上下班會路過的路口,被雪佛蘭車主影響後情緒徹底爆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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