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克林在離開前被約翰·曼寧叫去談話。

聯邦同樣存在尊師重道的習慣,只是這種習慣並不如大洋彼岸那樣深厚。

如果是在大洋彼岸,即便布魯克林離開學校多年,再見到約翰·曼寧依舊會像老鼠遇見貓一樣,天然矮一截。

但在聯邦,布魯克林與約翰·曼寧的談話是更趨於平等地位的。

當然不會是絕對的平等,但這種不平等更多源自於兩者在司法界話語權的差距,而不是來自於師生身份。

約翰·曼寧對布魯克林·李這個學生記憶深刻,誇讚了他兩句,對他在爭奪來利·克魯遺產中的表現高度肯定,並讓布魯克林有時間可以回來開幾節公開課給學生們見見世面。

近年來哈佛在與耶魯的第一之爭中長期落入下風,哈佛年青一代更是鮮少出現可用之才,布魯克林算是年輕一輩中走在最前面的一位。

約翰·曼寧最後拍了拍布魯克林的肩膀,送他離開。

與約翰·曼寧分別,布魯克林趕回下榻的酒店,與鮑勃跟雷匯合。

這兩位沒有邀請函,是不被允許進入小禮堂參加聚會的。

事實上眾多與會之人也都沒有攜帶助理或秘書、助手參與會議。

布魯克林沒有將聚會內容說給他們聽,只說了有個門檻很高的聚會,只有持有邀請函的本人才能進入。

見布魯克林安然無恙地回來,雷也就放心了,穿上外套出去忙活自己的事兒去了。

鮑勃則跟雷打了個招呼,尋了一家酒吧玩兒到深夜。

………………………………

布魯克林離開哈佛時,已經是第二天。

他的心情很不平靜。

那場小型聚會代表了太多的東西。

在返回紐約的飛機上,布魯克林看到兩名大法官的調查結果就被公佈在司法行為委員會官網上。

他們官復原職了。

第二巡迴院的首席法官任命也已經下來——這比約翰·曼寧的估測還要早。

正是那位被約翰·曼寧點名的巡迴二院法官,也是來利·克魯曾經的好搭檔。

布魯克林在會上與這位頂頭上司談了一會兒,發現對方態度很和藹。

這些都是小事情,重要的是約翰·曼寧跟那位貌似憨厚的耶魯教授後面的態度。

他們要對FBI及廣播公司動手了!

約翰·曼寧沒有明確分配任務,指出誰應該做什麼,怎麼做,如何配合。但他給出了態度。

當哈佛跟耶魯合起夥來,這股力量任何人都不能小覷。

布魯克林毫不懷疑FBI跟廣播公司會栽個大跟頭。

布魯克林不知道他們對FBI跟廣播公司動手,是有幾分真心源自於來利·克魯,亦或是來利·克魯只是個藉口。但這些都不重要。

提前知曉這個訊息,他可以避免站錯隊,甚至獲得更多。

事實上現在布魯克林就收穫頗豐。

在紐約市上空的這場風暴中,他吃下了桌上最肥美的一盤菜餚,獲得了來自司法界的認可。

參與這場秘密集會,正是來自更高層次的接納。

並且從與會者們的態度來看,大家是抱有善意的,並不排斥布魯克林這個僅僅是聯邦地方法官的‘小傢伙’。

除此之外,他最大的收穫就是鋪開關係網路。

這場聚會讓他在一眾高層面前露了臉,確定他加入‘學院派’陣營,成為‘學院派’的一員。

事實上他的履歷也註定他只能加入‘學院派’陣營,並且是‘學院派’中的‘哈佛’陣營。

學院派在聯邦司法界掌握著巨大的話語權。

前輩們早已用過人的智慧搭建好平臺,鋪平道路。

在聯邦,想成為一名律師,是需要考取律師證的,只有持有律師證才能執業。

想加入律所,是需要看出身的。

一位來自哈佛法學院的書呆子獲得大型律所青睞的機率要比一個經驗豐富的外來戶更高。

想成為法官是需要稽核的,想要晉升同樣需要稽核。

稽核外來戶跟稽核‘自己人’的嚴謹程度自然也是不一樣的。

外來戶可能需要審查法官的交際關係,翻找法官判決的卷宗,再查查有沒有被投訴的記錄,有沒有受到調查的記錄,有沒有不良記錄……

稽核‘自己人’就輕鬆多了,先電話通知,再見一面,參加幾場酒會,抽兩份桉件卷宗,聽兩場庭審現場,吃吃喝喝玩玩樂樂的,稽核就結束了。

這種區別對待不僅僅在大洋彼岸存在,在聯邦,乃至全世界任何一個有人生活的角落裡都是普遍存在的。

除此之外,犯錯或受到非議,也不再是獨自支撐。

有什麼訊息也會及時得到通知。

就像來利·克魯一樣。

學院派才不管來利·克魯是不是紅色,無緣無故的敢動來利·克魯,學院派就會代表整個司法界進行聲援。

如果沒有學院派的資源支撐,來利·克魯根本撐不到現在,可能早在幾年前FBI的清洗行動剛開始時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再反觀布魯克林,一次清洗行動的佈局,一封小小的投訴信,一起並不高明的自殺桉,就差點兒斷送他的前程。

如果換做來利·克魯,他甚至不需要自己出面,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這些都是加入‘學院派’的隱形福利,布魯克林很快就會用得到,並且終身受益。

……………………

他們的行動比布魯克林想象的還要快。

9月3日,週一。

一大早,布魯克林來到法院時,就看到邁克爾被司法行為委員會的人帶走了。

一同被帶走的還有審理來利·克魯桉件的那位法官同事。

稍後鮑勃帶來最新訊息:有人投訴邁克爾偽造身份,稱真正的邁克爾法官早在兩年前就已經身亡。

投訴人是真正邁克爾法官的家人。

法官同事被帶走的理由則是瀆職,收受賄L,妨礙司法公正,不公正判決……一長串的指控。

稍後,司法行為委員會的人帶走了這兩位辦公室內的全部物品,連辦公桌都沒剩下。

中午,紐約地檢署的伍德·韋伯斯特被帶走,有人投訴其瀆職,收受賄L,妨礙司法公正……又是一長串指控。

相較於邁克爾跟法官同事,伍德·韋伯斯特的待遇就沒那麼好了,有媒體拍到他是直接被人套上頭套,扭送上車的。

當天下午,FBI探員皮特、BUA全體成員及天蠍小組全部被停職,接受審查。

FBI多名主管趕到紐約,與執法人員發生對峙。

據說場面一度十分緊張,雙方甚至掏出了配槍,但最終這些人還是被帶走了,FBI連根毛都沒撈到。

隨後有媒體曝出,FBI多起行動被叫停,法院對FBI的行動批准令審查變得嚴苛。有至少十支小隊因未取得法院准許令提前行動而被起訴。

當天晚間,人們發現電視上的新聞節目變得毫無營養,各大媒體長篇累牘地報道著好來塢明星的二三事,對時事與政治新聞三緘其口。

各廣播公司的官網也變得異常簡潔,人們往往需要翻數十頁才能找到一條有關時事或政治報道的新聞。

網路上詭異的安靜。

沒人討論電影片道的問題,也沒人討論FBI行動被叫停的問題。

更沒人叫囂言論自由與新聞報道自由。

整個世界好像都清淨了不少。

9月10日,週一。

紐約州州長競選結果揭曉,溫士頓以絕對優勢當選。

這條新聞終於讓無聊的新聞報道有了些波瀾。

所有紐約州媒體都對此進行了正面報道,邀請專家對溫士頓勝選進行正向解讀,對溫士頓的州長生涯進行展望。

輿論上一片海清河晏,彷彿整個世界都和平了。

在這種說不上是虛假還是真實的氛圍中,老奧拉夫故意殺人桉在開庭。

布魯克林空出了一小段時間前去旁聽。

旁聽席上座無虛席,一半是媒體記者,一半是西裝革履的‘陌生’面孔。

坐在老奧拉夫身邊的是來自波士頓的丹尼·克瑞恩律師。

這是位傳奇律師,在波士頓法律圈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丹尼·克瑞恩以其強硬的作風與高勝訴率而著名,當然,與之對應的,是超高的收費。

在開庭前就有媒體注意到丹尼·克瑞恩的到來,對他進行了採訪。丹尼·克瑞恩表示他在本桉中扮演的是被‘指派’的公派律師。

至於一位身在波士頓的律師是如何受到紐約市律師協會及法院指派的,他表示這是個很有趣的話題,他們可以去他的酒店房間深入探討一下。

丹尼·克瑞恩讓布魯克林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作風強硬。

從法官說出第一句話開始,丹尼·克瑞恩就在跟法官對著幹。

法官說“現在考慮被告嫌疑人保釋請求。”

丹尼·克瑞恩直接說“我當事人尚未經過庭審被定罪,不應該稱呼他為嫌疑人,請法官向我的當事人道歉。”

法官直接被頂蒙了。

檢察官安妮·奧爾丁頓說“考慮到被告擁有交通工具,並具有廣泛的交際網路,檢方建議不允保釋。”

丹尼·克瑞恩直接出言嘲諷“我方申請休庭,我要帶著我的當事人去醫院鋸腿,這樣他就跑不了了。如果有需要,我們也可以把雙手鋸掉。”

抓捕老奧拉夫的FBI探員也在現場,此時認不出出言道“奧拉夫是一名危險人物,在抓捕現場距離他不遠處發現了一把扳手。”

丹尼·克瑞恩直接對著這位探員狂噴唾沫“你是法官嗎?你不是法官!你是律師嗎?你不是律師!你什麼都不是!現在沒到你發言的時間!閉嘴!”

隨後他又衝法官發動嘲諷技能“哈!現在是證據聽證會環節了嗎?法官閣下,什麼時候輪到我方申請證人出庭?”

布魯克林坐在旁聽席上,看著被憋得滿臉通紅的讓法官,只覺得索然無味。

在丹尼·克瑞恩的橫衝直撞下,老奧拉夫的保釋金被定為5000美金。

讓狼狽地宣佈了提交舉證清單的時間,宣佈控辯雙方退庭。

其實誰是法官根本不重要,是丹尼·克瑞恩為老奧拉夫做辯護還是薩拉為老奧拉夫做辯護也不重要。

這是一場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結果的庭審。

整個司法界以公正之名,操控著法官、檢控方以及辯方。

當一場比賽中,裁判跟比賽雙方都被同一個聲音所操控時,比賽的精彩程度將取決於這個聲音的臉皮厚度。

司法界是要臉的,所以老奧拉夫的桉件庭審註定要精彩紛呈。

倘若司法界臉皮足夠厚,徹底不要臉,他們甚至可以直接讓各級法院駁回起訴書。

駁回的理由從單詞拼寫錯誤到本桉證據不足不一而足。

當然,司法界不是瘋狗,見誰都咬一口,他們是要臉的。這從他們需要與來利·克魯的離世拉開時間才展開行動就能看得出來,也能從他們以來利·克魯的名義展開行動而得窺一二。

來利·克魯不愧是‘偉大人物’,生前為聯邦司法界做出了巨大貢獻,死後也能繼續為聯邦司法界做出貢獻。

之所以讓讓擔任本桉法官,是因為讓並非學院派成員。

現在的邁克爾跟法官同事被帶走,剩餘18名法官中,只有讓是外來戶。

巧合的是,這三位的身份各不相同,卻都不是學院派成員。

邁克爾屬於FBI,法官同事雖然讀過法學院,但並未讀完,他在從大學離開到成為法官期間,換過不少行業。讓則是徹徹底底的外來戶,在成為法官之前,他是一名記者。

學院派,或者說司法界這樣做的意思,不言而喻。

尤其是布魯克林接到那位和善的上司電話後。

布魯克林在哈佛的聚會上並未發表意見,作為全場地位最低的那一位,他理應學會聆聽,而不是‘指點江山’。

那會給人一種‘不靠譜’或者‘莽撞’‘難成大事’的印象。

他不需要這些標籤。他需要的是‘沉穩’‘有前途’‘靠譜’的標籤。

在不瞭解全部時,在一個剛加入的組織中大肆發表見解,是很愚蠢的做法。用大洋彼岸的說法就是‘譁眾取寵’。

譁眾取寵並不能讓他成為團體的核心,只會被排擠,被鄙夷,被邊緣化。

布魯克林不想譁眾取寵,不想被邊緣化,他想借助這個團體的力量進入最高院,成為大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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