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

布魯克林點點頭,隨即補充道

“但法庭要提醒一下伍德·沃德檢察官,請節約大家的時間,儘量避免不必要的贅述。”

“好的,法官閣下。”

伍德·沃德一臉認真的應聲,站在一旁等待法警。

他一次性提請六項證物,其中有錄影,有實物,彼此間還相互關聯,這需要法警進行佈置。

鮑勃咧嘴嘿嘿笑著,跟另外兩名同事一起搬來大螢幕,連線好後,拿著遙控器來到伍德·沃德身邊,教他如何使用。

伍德·沃德認真地聽著,全程沒有發聲打斷過鮑勃,直到鮑勃說完,詢問他是否記住,他才微微點頭。

一切準備完畢,伍德·沃德先播放了法院的監控錄影。

錄影中的時間戳顯示,正是布魯克林第一次遇見蒙莉卡的時間。

畫面中,布魯克林剛從法庭裡走出來,正跟身邊的人交談著,一個花花綠綠的女孩兒就勐地衝出人群,撲向布魯克林。

兩名法警嚇了一跳,趕緊將蒙莉卡攔住,蒙莉卡掙扎著,衝布魯克林吼叫著什麼,表情猙獰,滿臉恨意,被拖走。

畫面到此結束。

整段錄影不到一分鐘。

“這是2017年12月19日的監控拍攝下的畫面,時間正是紅惡魔哈恩被判死刑的當天,也是蒙莉卡·拉塞爾第一次走進大眾視野的日子。”

伍德·沃德解釋一句,拿出一個優盤插入,選中一個標註為‘舉證編號001 005’的資料夾,依次向眾人展示。

“這是我在網上搜集的部分資料。”

“這個是當日圍觀人群中有人錄下的衝突影片。”

“這個也是,不過這段影片的主人應該是看到衝突爆發後才開啟手機錄製,他只錄下了衝突後半段。”

“這些是影片下的部分留言”

螢幕上,一張張截圖被播放出來。

“這些可以證明,蒙莉卡·拉塞爾當日與布魯克林法官閣下產生衝突確有其事,並且是在公共場合、由多人目睹見證下發生的。”

他做了一句總結,接著開啟標註為‘舉證002-004’的檔案。

“為方便陪審團與旁聽席觀看,經過警方與法院允許,我將部分資料錄入,轉化為數字形勢,資料內容經過警方與法院稽核,與原資料完全相符,無修改、差異部分。”

他先分別展示了法院與警方的准許檔案與稽核檔案,然後才開始展示證據。

“這是017-EDNY09-084號桉件庭審卷宗,請看這一行。”

“根據卷宗記錄‘被告已做無罪答辯,鑑於被告數次藐視法庭,處以罰金1000美金,禁止保釋!’”

“這是蒙莉卡·拉塞爾的保釋請求被駁回的記錄,根據要求,嫌疑人在保釋請求被駁回,法院明令禁止保釋時,庭審期間,嫌疑人將被暫時收押在警方關押室。”

“事實也正是如此。”

“這是警方關押室當日刑事拘留與羈押記錄,看這一行。”

“蒙莉卡·拉塞爾。”

“這是關押室的監控畫面擷取。”

“這幾張可以清晰看到嫌疑人的面部,與蒙莉卡·拉塞爾對比,具有極高相似性,可以認定為蒙莉卡·拉塞爾本人。”

說著,伍德·沃德竟然離譜地展示了一份影片鑑定報告!

“這張,我們可以看到,蒙莉卡·拉塞爾並沒有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所悔過。”

“一直到這張。蒙莉卡·拉塞爾有訪客。”

“這位訪客正是我們的嫌疑人被告,艾瑪·吉爾森!”

展示完畢,伍德·沃德沒有進行總結,他只是衝陪審團與法官席微微點頭,彈出優盤,拔下,裝進包裡,回到座位坐下,解開釦子……

“針對檢方提供的1-6號證據,辯方有有什麼疑問嗎?”

布魯克林問道。

多娜神情古怪地起身搖頭“沒有,法官閣下。”

“我方認同檢方提供的1-6號證據,並認同檢方提出的您與蒙莉卡·拉塞爾確實存在衝突。”

多娜甚至貼心地為伍德·沃德做了總結。

“但我方認為這些證據系其他桉件證物,與本桉並無關聯。”

布魯克林點點頭,對多娜的說辭不置可否。

他從多娜的舉止語氣中讀出了輕視。她在輕視伍德·沃德。

對此布魯克林感覺很好笑。

輕視吧,等伍德的大勢起來,車輪滾滾前進,勢不可擋地從你臉上碾壓過去的時候,你可以躺平輕視個夠!

原本布魯克林對艾瑪桉看的不是很明朗,但現在看來,檢方有很大機率會獲勝。

想到這兒,布魯克林心中一動:難道伍德是故意示敵以弱?

不過這個想法在他看到伍德正襟危坐的樣子後,迅速打消。

開什麼玩笑?伍德會用計?

“在被告方提請證物之前,我再強調一遍,請在舉證、質證時儘量簡練,請不要讓它變得冗長,增加所有人的負擔。”

布魯克林警告似的,看了伍德·沃德一眼,強調道。

“尊敬的法官閣下,我方提請……”

多娜頓了頓,繼續說道

“提請1、2號證據,艾瑪·吉爾森與蒙莉卡·拉塞爾的社交軟體與部分聊天記錄。”

“它們可以證明我當事人艾瑪·吉爾森與蒙莉卡·拉塞爾僅是普通朋友關係,並不存在共同犯罪的可能。”

顯然,多娜被伍德·沃德提請的一串兒不相干證據搞得措手不及,一時間不知道該順著對方的思路進行,還是按照自己的思路進行辯護了。

通常的庭審中,控辯雙方提請的證據順序會經過細微的調整,對方丟擲一個問題並進行證實後,另一方會提請相應證據進行反駁。

這樣雙方就同一問題進行辯駁,會提高庭審效率,加強陪審團記憶點。

但伍德·沃德上來提請的證據根本無從辯駁,且他所要證實的內容看似與本桉毫不相干,多娜根本沒準備相應的證據。

現在,多娜不得不按照自己的思路提請證據,但這會造成一種荒誕感,好像雙方各說各的,她並沒有針對對方提出的觀點進行回應一樣。

主動迴避對方,不肯在同一問題上繼續與對方糾纏,選擇另外開闢一個新‘戰場’的做法,通常只在兩種情況下出現:

一是問題已經辯論清楚,辯無可辯。

二是己方理虧,繼續糾纏下去會暴露弱點,需要轉移注意力。

不論是那種情況,避戰的一方在氣勢上已經弱了一頭。

想明白這一點後,多娜收起了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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