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感受到安妮的視線,布魯克林轉過頭問道。

“沒什麼。”

安妮笑了笑,道。

“在想房子的事。”

她掰著手指頭計算道“我這裡有一點積蓄,估計你那裡也有一點,但我們距離500萬還有點兒遠。”

“原來你在想這個。”布魯克林搖著頭笑道“不用想了,我有辦法解決。”

“你有什麼辦法?”安妮狐疑地問道“難道又有人給你送一億七千萬?”

布魯克林搖頭,笑而不語。

只要把紐約拿下,錢就不是問題。

或者說,即便不拿下紐約,以布魯克林如今的身份,錢也不是問題。

他不願意收受賄賂,也不願意透過非正規渠道撈錢,不願意違反規定。即便如此,錢依舊不是問題。

他可以去銀行貸款。

只要他在銀行的訴訟桉件中‘秉公處理’,銀行會非常樂意給他貸款。

雖然名義上這些錢是他從銀行借來的,但銀行不會催收,甚至會每隔一段時間拆借款項幫他還了再借。

名義上是借的,實際上這筆錢只要他不遭遇打擊就不用還。

這跟屬於他有什麼區別?

布魯克林甚至都不需要對銀行‘秉公處理’,他的社會地位就註定他能更容易貸到款。

不過布魯克林不打算這麼做。

他把寶押在紐約事件上。

見布魯克林不肯說,安妮也不強求,轉而說起了律所籌備工作。

只是還沒說完,兩人就到家了。

三層樓黑漆漆一片,雷不在家。

布魯克林回屋拿了幾件衣服跟一些小東西,回到車上後開車前往安妮的公寓。

……

一夜過後。

布魯克林做了早餐,雞蛋餅配牛奶。

雞蛋餅金黃焦香,剛好鋪滿一隻盤子,上面放了香腸跟培根,再用稍稍煎過的菜葉蓋住,旁邊擺著一隻玻璃杯,倒滿牛奶。

問起來很香,看起來卻有點兒不倫不類的混搭感。

安妮不懂這些,她覺得雞蛋餅很美味,吃光雞蛋餅喝光牛奶,兩人提上檔案包往趕去。

這是兩人第一次一起上班,都感覺很奇妙。

到達停車場,停車上樓,臨分別前,安妮送上一個帶有雞蛋餅味道的吻。

布魯克林哼著小調返回辦公室,心情很好。

韋伯斯特早已等候多時,見布魯克林來了,攤開平板開始念今天的行程安排,這些行程安排是有鮑勃遠端參與的,充分考慮各方因素,不會出現不合理的情況。布魯克林自然不會反對。

於是,愉快的一天就開始了。

格雷西·帕梅拉卻並不覺得愉快。

她找了好幾家拳師俱樂部,想著聯合他們把事情鬧大,給布魯克林點兒顏色瞧瞧,她甚至聯絡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工會。

可令她感到難以置信的是,拳師俱樂部也好,工會也罷,竟然沒人肯接這一單!

他們在聽說要對付的是布魯克林·李後,就紛紛以‘行程已滿’‘抱歉,你可以去別家看看’‘很抱歉,這恐怕不屬於我們的範疇’等理由迅速結束對話。

格雷西·帕梅拉又找了色盲俱樂部跟彩虹俱樂部,他們的反應跟拳師俱樂部差不多。

格雷西·帕梅拉被氣到發瘋。

她跟布魯克林都低估了哈佛議會議員身份的震懾力。

拳師也好,色盲也罷,或者是彩虹,工會,他們的確想擴大自己的影響力,有些甚至組建公益組織就是把它作為晉升之階,步入政壇的基礎。

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能把俱樂部經營到一定規模,就說明他們不是傻子,他們分得清哪些道理是用來忽悠公眾的,哪些道理是自己需要遵守的。

布魯克林履任哈佛議會議長時間不長,但手段溫和,充分考慮大家的利益,大部分人對他都是滿意的,偶爾有點兒小瑕疵小抱怨,也是瑕不掩瑜。

在這種情況下,誰去招惹布魯克林,往布魯克林身上潑髒水,就等著被兇狠的哈佛人一擁而上撕成碎片吧。

格雷西面對的是跟布魯克林一樣的尷尬境地——其實他們都找不到發聲渠道。

最終格雷西決定找不到俱樂部發聲支援,乾脆自己組建一個,正好藉助這件事一炮而紅,說不準還能進白宮得總統召見呢。

反正傻子一抓一大把,忽悠這些傻子的話術跟套路她葉門兒清。

格雷西美美地想著,很快拉攏起一支散兵遊勇,然後給各大媒體發郵件,把自己描述成一個可憐的受害者,布魯克林是個十惡不赦的惡魔,被自己忽悠來的傻子則是仗義執言的熱心市民。

在熱心市民的鼓勵下,她決定直面恐懼,討回公道。

格雷西故意將信寫的含湖不清,好像跟布魯克林有過一段曖昧一樣。

她以為這能勾起媒體的興致,讓媒體更重視。

媒體的確很重視,但並不是她想的那種重視。

她的曖昧與含湖不清安妮甚至都不知道,就被處理掉了。

但她還是如願以償了。

在她大鬧之時,全紐約的媒體幾乎都來了。而的反應也沒有出乎預料。

最終她被警察帶走了。

但她心滿意足。

她在羈押室裡等待著輿論的發酵,人們一起聲討布魯克林,讓他變成過街老鼠。

結果她等來的卻是一位女士。

丹·麗斯!

格雷西認識丹·麗斯。

她在網上罵過丹·麗斯,她認為丹就是個傻子。

格雷西自然是認同丹的理念的,只要不是小腦缺失,誰還不知道公平平等是什麼意思!

可這種話是能說出來的嗎?

你說出來了,還讓大家怎麼謀福利?還怎麼享受lady first?

丹·麗斯接受了布魯克林的‘委託’,來見格雷西是調查實際情況的。

不需要說話,僅僅一眼,丹就對格雷西的立場瞭然於胸了。

這種人她見過太多,多到她甚至都能預測對方下一個動作是什麼,下一句話要表達什麼。

自然,丹也不缺乏對付這類人的手段。

一個小時後,丹離開警局,坐回車上,整理著自己的思路,給布魯克林打去電話。

情況比她想的要好得多。

丹向布魯克林述說了自己得到的結果,告知他昨晚那些人都是格雷西自己花錢僱傭的,根本沒有俱樂部接她的單,還告訴布魯克林紐約新聞媒體環境不錯,沒有盲目報道。

丹最後恭喜布魯克林,告訴他接下來只需要在格雷西反應過來之前走正規程式,搶先向委員會提交舉報信,風波就會結束。

布魯克林嘴上嗯嗯啊啊答應著,心裡則腹誹不已。

情況哪裡好了?

這個格雷西·帕梅拉怎麼是個銀樣鑞槍頭?

他都這麼讓步了,格雷西·帕梅拉竟然還不能把事情鬧大!

還白宮,還第一夫人,她怕是在做夢吧?

布魯克林嫌棄地想著。

如果格雷西不行,他就只能另尋目標了。

可目標在哪兒?

眼下倒是就有一個。

可真的要這麼做嗎?

布魯克林猶豫著,對丹的回答更加敷衍了。

最終他否定了這個方案。

丹·麗斯固然是個非常好的後補人選,但這有悖於他的初衷。

也許選擇丹·麗斯作為目標,可以迅速把事情鬧大,他可以憑藉手段獲得這次的勝利,但他也將徹底站在民眾的對立面。

民眾不是傻子。

他們或許會受到一時的矇蔽,但他們早晚會清醒過來。

布魯克林是想讓‘忒彌斯’的讚譽重新回來,不是讓它變成政壇裡不要臉的互誇與自誇。

這種讚譽只有出自民眾之口,被民眾自發叫起來的,才是最貨真價實的。

布魯克林謝過丹·麗斯,結束了通話。

他讓人盯著格雷西,卻並沒有其他動作。

他巴不得格雷西能折騰一點兒,把事情鬧大。

思考片刻,布魯克林給威爾·麥克沃尹打了個電話。

一開始,兩人的政見相近,可以說是一對兒素未謀面的知己。

後來布魯克林上了A的節目,跟威爾關係更進一步。

其後兩人其實沒有太多的聯絡。

布魯克林需要A也是直接找溫士頓,溫士頓是A的大股東。

再加上他因哈佛與紐約忙的焦頭爛額,政治立場不停轉變,讓威爾也倍感失望。

一來二去,兩人就斷了聯絡。

威爾甚至都已經很久不曾像以前那樣報道布魯克林了,即便新聞與布魯克林相關,他也只是像其他人一樣一帶而過。

公事公辦!

威爾對布魯克林放棄成為一名真正的法官,放棄為人們帶來公平公正,放棄人們‘賜予’他的讚譽而感到憤怒。

尤其是布魯克林在奧維斯桉上的表現,簡直可以說是讓他失望透頂了。

也許布魯克林的手段看似是為了伸張正義,是因為‘邪惡勢力’太過強大,逼不得已,他才不得不打破規矩,動用非常規手段。

有些人會為布魯克林的所作所為拍手叫好,他們認為布魯克林是在懲惡揚善,認為對待壞人沒什麼好說的,就應該這樣做!

在他們眼裡,為了對待壞人,使用再離譜的手段都不過分,一個壞人,宣判的再嚴重都不過分——最好審都不審,不要給壞人開口的機會,全部判處死刑!

如果能連坐,能誅族就再好不過了!

威爾不這樣看。

他甚至無法理解這些人的思路。

不管布魯克林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他都違規了。

身為一名法官,有些紅線是不能逾越的。

在逾越之前,大家會對布魯克林百分之百的信任,大家認同布魯克林的公正,哪怕被冤枉也不會驚慌,因為布魯克林不會放任不管。

但現在布魯克林逾越了紅線一次。

有一次就有兩次,然後三次、四次、五次……

布魯克林變得跟其他法官一樣。

威爾認為,布魯克林必須恪守規矩,甚至最好不要靠近那條紅線,然後他將成為聯邦乃至人類司法界的傳奇,他將成為一盞明燈,後來人對他的崇拜與尊敬將永不停息,他將成為公正的代名詞,後世的法官們將以得到‘xxx的布魯克林’這樣的讚美而倍感自豪。

原本有機會的!

原本布魯克林是有機會的!

可這一切都毀了!

威爾也不懂,為什麼那麼多人會放著受萬世敬仰的機會不要,非要謀取眼前這一丁點兒的利益。

至於有些人表現出的所謂的‘憎惡邪惡’的正義感,在威爾看來,另有一詞來形容跟貼切——殘暴!

無論東方還是西方,歷史上酷愛不教而誅,連坐乃至誅族的君王屢見不鮮,他們都有一個統一的稱呼,叫做暴君。

布魯克林把事情想簡單了。

信任一旦失去,再想找回來,將遠比第一次獲得時難的多。

威爾是媒體人,對政客的理解並不比政客本身少。

一旦他從對布魯克林的崇拜中清醒過來,布魯克林也就失去了偶像光環,變得跟其他政客沒什麼兩樣。

因此,威爾對布魯克林的來電錶現出高度警惕。

布魯克林打了聲招呼,從威爾冷澹的回應中察覺到他態度的異常。

布魯克林沒有問,也沒有置之不理。他提了提以前的事,聊起了上次上節目,還聊起了幾次威爾在電視上對他的誇讚與幫助,並致以真誠的感謝。

布魯克林看似在跟威爾憶往昔,實際上他在不斷快速切換話題,試探威爾的態度,找出威爾對自己冷澹的原因。

很快,布魯克林總結出規律。

所有提到威爾對他的幫助,尤其是在晚間新聞上的幫助,威爾的語調都會發生細微的變化,似乎是惋惜。

而當他提到曼哈頓酒店會議那次準備找他幫忙,威爾的語氣就會重新變得冷澹,並且夾雜著毫不掩飾的厭惡。

布魯克林立刻終止這個話題。

他嘴上說著哈佛校友丹·麗斯的事蹟,實際上卻在分析琢磨威爾的變化。

很快,他隱約有了猜測。

威爾對丹·麗斯的事蹟很感興趣,言語間那種冷澹也消散了不少。

布魯克林不急著驗證自己的猜測,而是說起了自己對丹·麗斯的支援,並悄悄‘洩密’給威爾,告訴他哈佛準備將丹·麗斯樹立為典型,以重新塑造哈佛的形象。

他還將哈佛的形象計劃稍微透露了一點兒給威爾,告訴威爾類似丹·麗斯的人還會有很多。

布魯克林笑著道“我們這個形象計劃雖然也是為了形象,但跟一般的形象計劃可不一樣。”

“我們是真的在找貨真價實的正面人物進行宣傳,而不是利用你們媒體鼓吹,重新塑造一個形象。我們展示出來的就是他們真實的形象,絕不弄虛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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