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有新訊息傳來。

根據委員會指示,奧維斯桉被打回重審。

與這條訊息一同傳來的,還有紐約經濟市場遭遇外部聯合打壓,紐約一地物價飛速上漲,貨物供不應求的情況,個別超市甚至已經出現斷供。

各種日用品、生活必需品不斷減少,紐約港已經一整天沒有船隻靠港,原本繁華的港口隨著船隻不斷離港,變得冷清起來。

通往紐約的公路也變得同樣冷清。

紐約各大運輸公司生意慘澹。

他們等不及,終於開始下手了。

當天下午,一則J&J集團高層接受採訪的片段流出。

在採訪中,J&J集團表示他們將全面撤出紐約州,紐約州從此以後將被列為J&J集團禁區。

在被問到為什麼這麼做時,這名高層表現的很委屈。他說“不是我們拋棄了紐約市場,紐約市場份額不低,我們怎麼會跟錢過不去?是紐約州政府拋棄了我們。”

到此,影片戛然而止。

不是沒有人對布魯克林發動‘突襲’。

之前的輿論,被起訴者跳樓自殺,種族歧視事件,甚至停車場裡的賄賂,都是直奔布魯克林來的。

這說明現在的對手要比彭斯·諾頓們聰明得多,他們很輕易認識到阻擋他們分食紐約的力量核心就是布魯克林。

只要擊潰布魯克林,阻擋也就自然消散。

可布魯克林把自己保護的太好了,他們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於是他們改變了策略,準備先剪除布魯克林外圍的力量。

布魯克林在看到採訪片段的瞬間,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這次的動作是衝著溫士頓去的。

這讓布魯克林有些擔憂,他立即給溫士頓打去電話。

“J&J集團高層的採訪片段看了嗎?”電話剛接通,布魯克林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看了,他們是衝著我來的。”

溫士頓的聲音並不算凝重,他說道“不用擔心,這件事上他們的意見還沒有統一。”

布魯克林擔心的是J&J集團此舉已經獲得共和黨人士的支援,換句話說,他擔心溫士頓已經被共和黨拋棄。

好在情況並沒有惡劣到這個地步。

“紐約州是搖擺州,馬上就要大選了,為了大選,他們也不會拋棄我的。”溫士頓安慰道。

布魯克林想了想,搖頭道“不行,我們不能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

“立刻切斷跟皿煮黨的聯絡。放棄弗蘭克提出的德州聖安東尼奧計劃。”

“有必要的話,去一趟華盛頓,聯絡一下國會議員。”

“好的,我知道。但暫時沒必要放棄,我不行,你們可以聯絡。”溫士頓應下,隨即道“我們剛剛進行了一項統計,如果任由他們封鎖,紐約最多堅持到這週末,所以,布魯克林,我們得加快節奏了。”

跟溫士頓溝通完,結束通話電話,布魯克林揉了揉額頭。

對方的突然發難,令局勢瞬間惡化,局面開始朝著對他們不利的方向發展了。

這是一套蓄謀已久的組合拳,打擊目標不是要害,卻依舊讓布魯克林痛不欲生。

布魯克林想要等到本週週末約翰·曼寧葬禮時突然發動,一舉解決哈佛的問題,讓紐約事件重回正軌。但顯然對方不這麼想,對方覺得週末太遠了。

“鮑勃。”布魯克林喊來鮑勃,道“奧維斯桉要求重審,等原被告雙方來了,你安排一下時間,把第一次開庭時間控制在一個周以後。”

鮑勃沒有多問為什麼,而是點頭應下。

布魯克林又聯絡了洛佩斯,直接將紐約的新情況說了一遍。

“他們嘗試了幾次直接對我動手都沒成功,現在準備先解決我的盟友了。洛佩斯,我們不能等了。”

布魯克林說道“上午我答應你看情況行動,但現在的局勢是我們不行動就只能慢性死亡。”

“紐約這邊溫士頓可以支撐一段時間,但不可能一直支撐下去。大選的確需要紐約州,卻不需要一個不受選民喜愛的州長。”

溫士頓說的沒錯,有大選做護身符,他的確不太可能被黨內拋棄,但如果他遲遲無法解決紐約的困境呢?

如果J&J這類集團一個接一個的跳出來,將紐約的困局推給州政府呢?

溫士頓還能獲得紐約州民眾的支援嗎?

失去紐約州民眾的支援,也就失去了大選這張護身符。

溫士頓沒說這些,布魯克林卻想得到。

溫士頓在給他爭取時間,他不能拿著溫士頓用命爭取來的時間胡亂揮霍。

“給我一份名單,列出重要成員,我親自去拜訪。”

布魯克林說道

“我們必須在約翰·曼寧葬禮當天肅清哈佛!”

洛佩斯沒有再勸阻。

他本身就不是計劃周祥的策略型人才,否則也不會被人說成是‘大嘴巴’了。

讓洛佩斯主持遊說工作,也不是洛佩斯有這方面的天賦,而是布魯克林手上實在沒什麼人可用——好吧,洛佩斯大概的確有些天賦,他足夠坦誠,坦誠得不怎麼會撒謊。

“好,我把名單發到你郵箱。”

洛佩斯最終答應下來。

掛掉電話,布魯克林喊來鮑勃“把工作跟奈莉交接一下,回家收拾行李,準備出差。”

說著,布魯克林刷出新郵件,直接轉給鮑勃“按照郵件裡的排序訂機票,我們挨個去拜訪。”

鮑勃被布魯克林突然發生的轉變弄得有點兒懵。他看了一眼雷,問道“現在嗎?”

“當然是現在!快去啊!”

“就你跟我,還是帶上雷?”鮑勃又問道。

“雷有其他安排。只有你跟我。”說著,布魯克林開始揮手,催促鮑勃加快速度。

鮑勃不在多話,抱著平板小跑著找到奈莉,開始交接工作。

布魯克林則收起檔案包,喊上雷,直接往家趕。

由於還沒到下班時間,路上倒是沒堵車,一路暢通。這是難得的體驗。

“我必須跟著,你跟鮑勃兩個人太危險了。”路上,開車的雷說道。

“不行。”布魯克林搖著頭道“所有人都知道你跟我寸步不離,你留在紐約才能讓他們以為我也在紐約。”

“他們不是彭斯·諾頓。”雷不贊同道“一旦讓他們知道你去了哪兒,如果有必要,他們會毫不猶豫的下手。”

“你沒跟他們打過交道。”

“說的好像你跟他們打過交道一樣。”布魯克林不服道。

雷抿了抿唇“我沒有,但我瞭解他們。”雷轉過頭看著布魯克林道“你根本不瞭解,如果讓他們覺得有必要,他們甚至會呼叫特種部隊。”

似乎是知道布魯克林接下來要說什麼,雷乾脆將介面堵死“紐約不一樣,紐約是你的大本營,有溫士頓跟弗蘭克在,他們不敢這麼做。”

布魯克林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以前就是做這個的嗎?”

雷沒有說話,緩緩地點著頭。

布魯克林轉過頭打量著雷,並沒有從雷臉上看出什麼來。

“我的行動資料現在還有一部分是絕密。礙於保密要求我無法想你說明,但相信我,如果有必要,他們會這麼做的。”

“出了紐約,就算我跟在你身邊,都不一定能確保你的安全。”

“在紐約,你在明處,他們不敢動手,但你要離開紐約,還是以非公開的身份,他們十有八九會動手。”

布魯克林權衡了一番,最終還是搖頭拒絕了。

“你留下來,讓他們以為我還在紐約更重要。”布魯克林道“聽我說,雷。溫士頓在幫我拖延時間,弗蘭克堵上了他的全部,這麼多人都押上了家底兒。我不能再退縮了。”

“即便我一直躲在紐約,這場仗如果輸了,我們也不會有好下場,既然是這樣,還不如押上一切。成了,我們往後的日子會好過很多,不成,至少我拼盡全力了,也沒有什麼遺憾。”

“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雷有些著急地道。

“我不是在意氣用事。”布魯克林道“現在唯一能儘快讓事情重新迴歸正軌的辦法就是統一哈佛的聲音,推動法桉,讓軍方重新信任我們。”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家門口,布魯克林不再多說,乾脆開啟車門跳下車,衝進屋內,簡單收拾了一下,提著個行李箱就出了家門。

前往機場的路上,兩人一直保持著沉默。

雷還是認為布魯克林只帶鮑勃離開紐約是個糟糕的選擇,但他勸說不了布魯克林。他想幫布魯克林弄幾支槍防身,可布魯克林跟鮑勃都沒有隱蔽持槍證。

布魯克林跟鮑勃幾乎是毫不設防的狀態下離開紐約!

如果他們是開車,還能把槍裝進車裡,以備不時之需,可為了趕時間,他們乘坐的是飛機。

槍械跟刀具連機場都過不了,就算上了飛機,落地時也別想帶出機場。甚至還會因此而增加暴露的風險。

雷急得頭髮都要薅禿了,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來。最終只能不安地目送鮑勃跟布魯克林透過登機口,消失在人群之中。

鮑勃辦事效率很高,他沒有買乘坐體驗更好的商務艙,而是選擇跟七八十人擠在一起。

飛機起飛後,布魯克林開啟電腦,開始檢視郵件。

排在名單第一位的是傑克·卡爾文。

這是個戴眼鏡的白人老頭兒,也是約翰·曼寧時期有資格在議會發言的成員之一。

傑克·卡爾文是司法行為委員會的成員,曾在上次議會上向布魯克林示過好。

不過隨著伯克跟約翰之間矛盾的公開,布魯克林對傑克·卡爾文的認知也在不斷重新整理。

以前他認為傑克·卡爾文是約翰·曼寧的人,現在他懷疑這老頭兒是伯克的人。

傑克·卡爾文住在密蘇里州聖路易斯,距離紐約只有兩個小時的航程。

布魯克林他們是八點半起飛的,到達聖路易斯也才十點半,加上辦理手續,取行李等亂七八糟的,十二點足夠找到傑克·卡爾文了。

問題是這麼晚,傑克·卡爾文願意見他嗎?

或者說,傑克·卡爾文會被說服嗎?會不會在見到他後第一時間通知伯克?

這些都是未知數。

為了避免不確定性,布魯克林需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好在洛佩斯蒐集資料能力不錯,隨同名單一起過來的,還有詳細的個人資料。

等待中,兩個小時或許是個漫長的時間,但對於忙碌的布魯克林來說,兩個小時一點兒都不長。

他才剛看完資料,機艙裡已經響起機組人員的降落提示。

將電腦塞進包裹裡,布魯克林跟鮑勃表現得跟周圍的乘客一般無二,等待著飛機降落。

深夜十點二十二分,紐約飛往聖路易斯的航班降落在蘭伯特聖路易斯國際機場。

深夜十一點四十七分,鮑勃跟布魯克林坐上了事先租好的車子。

“去傑克·卡爾文家嗎?”

檢查確認車子完好,鮑勃坐在駕駛座上,發動汽車,問道。

布魯克林看了一眼時間,點點頭。

“會不會太晚了?”鮑勃發動車子,輸入導航,開出去好幾公里,才想起來問。

“不晚。”布魯克林有些疲憊地道“我們的時間很緊張。”

他撇了眼導航,將座椅調整了一下道“我先休息一會兒。”

鮑勃點點頭,調小了導航音量。

對於鮑勃來說,這次出差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他一直在處理布魯克林的個人行程沒錯,他幾乎變成了布魯克林的私人助理沒錯,布魯克林沒有向他隱瞞任何秘密也沒錯,可布魯克林也沒主動向他透露太多秘密。

他只能從布魯克林的行程安排上推斷出一二來,確認布魯克林的情況似乎不大好,從布魯克林每天開不完的會打不完的電話跟見不完的預約推測布魯克林在哈佛跟紐約的地位都在遭受挑戰。他在不斷尋求幫助,拉攏盟友。

除此之外,他並不知道太多事情。

許多事都是布魯克林親自辦理的,再加上他喜歡臨時更改行程的習慣,非常具有迷惑性,讓鮑勃始終處於一知半解的狀態。

聖路易斯的夜晚很安靜,比紐約還要安靜。

馬路上看不見行人,看不見車輛,也看不見太多燈光。

傑克·卡爾文不住市區,他們也不需要穿過市區,而是繞著聖路易斯行駛,因此,大多時候他們所見的都是黑漆漆一片。

車子行駛在寂靜的道路上,單調又無聊,讓人昏昏欲睡。

好在這段路途並不遙遠,半個多小時後,午夜,布魯克林跟鮑勃到達了傑克·卡爾文所住的社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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