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過冷水與超對稱（上）

“……”

“三句話解釋清楚。”

看著眼前依舊是在等待著自己回應的勞倫斯，又聽著自己意識通訊中來自艦載AI的言語，她眼神一動，周圍環境的時空間立刻陷入了停滯狀態。

【這是不可能的，除非您不讓我加標點符號。】

載AI的回答倒是難得的皮了一下，後者聽聞頓時一陣無語：“那就用通俗易懂的語言給我解釋一下，啥叫量子真空態技術，還有這個技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咋就能毀滅宇宙了？”

【不是毀滅宇宙，是毀滅該奇點爆發之後所誕生的宇宙扇區。】

不想艦載AI開口第一句不是解釋，反而是糾正了白葉言語之中的一個概念錯誤：【多元宇宙之中的很多宇宙都有截然不同的誕生方式，宇宙大爆炸誕生方式則是其中一種比較常見的誕生方式，但宇宙大爆炸無法炸出無限大的宇宙出來，無論是技術上還是邏輯上都是說不通的，宇宙之中奇點其實存在無數個，實際上宇宙大爆炸並非唯一，宇宙誕生之初這個宇宙中有無窮多的奇點同時在互相相隔無限遠的情況下發生了大爆炸，每一個大爆炸都誕生了一個宇宙結構，這個宇宙結構就叫宇宙扇區，無數的扇區交融起來之後就是整個宇宙的全貌，無限大的單體物質宇宙。】

【但對於原始文明來說，一個宇宙奇點爆發的宇宙大爆炸所誕生的宇宙扇區，就已經是他們認知之中的無限宇宙了。】

“所以呢？”

白葉雙手抱懷，宇宙大爆炸理論前世她也清楚，這是前世人類文明主流的一個對於宇宙誕生論的有力推測，現在看來倒也是得到了一定的正解。

【不去談無數的宇宙奇點是如何在無限遠的情況下同時起爆的，你只需要知道資訊在物質化後的表現上等於物質但本質等於宇宙本身即可，按照大一統理論，量子真空之中存在巨大的能量，按照量子物理，就算是空無一物的空間裡面，也必然會存在巨大的零點能量。】

【這處難以實際觀測只能透過各種理論計算來證明的虛擬空間之中存在著無數的虛擬粒子，它們就好像是幽靈一樣不斷的飄來蕩去，在海森堡極限之下衍生又再次湮滅，從而釋放出巨大的能量。】

【但對於原始文明來說，就算是證明了量子真空的真實性，這股能量也是無法利用和觀測的。】

艦載AI將話題談到了正事上，開始對白葉用最簡單科學的邏輯解釋真空態為何物：【因為無法利用和觀測，這也就導致了很多剛剛觀測到這個現象的文明會潛意識的認為這只是一個存在於理論之中的假設，一個看上去很完美的數學模型而已。】

“嗯，大概理解了，所以呢？”

白葉依舊是那個表情，至於她到底有沒有明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就算是腦子算力驚人可她的確是沒有接觸過這類知識。

自己又不知真正的帝國人，對於那些帝國人來說恐怕想要理解這些東西那真的很簡單，可自己只是一個剛剛穿越過來一年不到的黑戶罷了，知道的知識也都只是建立在自己需求上。

【但無論如何，它就是存在的。】

艦載AI似乎也沒管自家艦長到底有沒有真的聽懂，而是繼續解釋道；【量子真空之中的確是存在著許多能量，也存在著相關的技術可以把它從真空之中提取出來，但這種科技不是原始文明可以掌握的。】

“科學的永動機？”

聽到這裡，白葉的腦海之中立刻就冒出來了這個想法。

對於如今的帝國技術來說，別說是科學的永動機，就算是民科的永動機那也是極其落後原始的東西，在能隨便扭曲，創造或者毀滅宇宙法則本身的高度下任何傳統物理學定義都失去了存在意義。

永動機，你想要幾個，說！

但對於這些文明來說他們不會感覺這是科學被顛覆，而是一個新的科學體系取代了舊的科學體系，某種意義上這算是一個哲學問題，科學發現並不是單純的在繪製地圖，科學是科學家們創造出來用來解釋的方法，科學家們理解的是前人的思維，科學家們去看見的，也是前人進行觀測的結果。

換句話來說，如何真的造出來了顛覆能量守恆定律的永動機，那也只是在更新的科技體系之下建立起來的而不是憑空就那麼出來的。

科學家們否定永動機並不是否認永動機本身，而是否認你對科學在態度上的不尊重。

【差不多，但這個永動機也是會磨損，會損壞，獲取的能量也是從宇宙之中借出來的的，只是從無限之中借實數本身比起數學更容易變成一個哲學問題。】

【問題就會出現在這裡，這個哲學問題會引起另一個科學問題……】

“什麼問題？”

【自發性對稱破缺。】

“什麼？”

【原始文明的物理學定義中真空是空無一物，如果你能從真空之中借走一部分能量，無論這個能量對於它本身來說多麼的渺小乃至根本就不需要去算，但在物理定義上真空就會變成偽真空，如果代入質能方程那麼就會很容易出現一個大問題。】

【宇宙大爆炸之後不久的真空同樣是空無一物的，但是能量量級要比現在高得多，而透過自發性對稱破缺的過程，一部分能量轉換成了質量，這個過程之中宇宙就逐漸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也正是因為這個過程，真空的能量量級降低了許多。】

“呃……所以呢？”

白葉直接懵了，她感覺自己是不是應該在有時間的時候去抽空學習一下科學知識，作為帝國貴族竟然不懂這些東西也虧是艦載AI不是其他人。

她感覺自己現在已經進入了草神的智慧之中，全程只剩下了阿巴阿巴的狀態。

【舉個例子。】

艦載AI看白葉這個樣子就曉得她完全沒懂，直接從帝國網路中搬來了一個比較合適的啟蒙解釋；【假設存在一杯完全沒有雜質的水，這種情況下這杯水具備完美的對稱性，從量子角度去看的話這個水分子周圍任何一個方向找到另一個水分子的可能性都是相同的。】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將這杯擁有完美對稱性的水不斷冷卻，那麼它在低於零度之後還會結冰嗎？】

【答桉是不會。】

談到這裡，艦載AI繼續說道：【這杯水在低於零度之後只會變成一杯過冷水，因為冰的對稱性要比水低得多，微觀角度上水分子在不同方向上都不對稱的，在晶軸線上有的是順著，有的則不是，這種情況下純淨水將無法從中優選出一個結晶的方向，自然無法結晶。】

【但如果你要是往裡面放入一個雜物，哪怕就是一顆微不足道的灰塵，你也會看見這杯過冷水將在瞬間凝結成冰。】

【這個過程，叫做爆炸性結晶，這就是對稱性破缺。】

“你的意思是，真空和這杯假設的完美對稱性水一樣，也是存在對稱性的？”

聽到這裡，就算是傻子也可以聽明白艦載AI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概念了，白葉思索著其中的各種邏輯，得出了自己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