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選擇的代價
“菲娜！”
艾蓮娜低聲呵斥道。
目前掌握全域性的三人中，就菲娜因為真的就是個小孩，能成為草神神教的是聖女就是正兒八經的一夜之間普通人掌握了一個正常社會能給予她的最高身份，在艾蓮娜和奧利蘭這兩個一路上摸爬滾打過來的人眼裡再怎麼樣她也只一個心智還不算成熟的小孩。
平時兩人不擔心菲娜會不會對新生的草神神教有什麼麻煩，神教的實際管理權目前還不在她的手中，但問題是草神大人出行的話她作為神教聖女那就是草神大人在凡間的門面。
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需要深思熟慮的。
“無妨。”
將手從藍楓的肩膀上收回，白葉隨意的開口：“沒什麼不能說的，倒不如說誰若是經歷了這種事情心裡一點感覺都沒有那反而才是騙人的，這就是宇宙間的自然鐵律，很冰冷也很殘酷。”
“這就是現實，無從改變，也無法改變。”
她又抬手指了指面前的星空，繼續說道：“對於任何一個剛剛走出自己的行星目睹宇宙璀璨的個體而言宇宙的確是美好的，但他們卻不知道越是美麗的東西越是致命，宇宙就像是一個充滿了各種美好外皮的陷阱，無非就是每個文明之間的運氣不同罷了。”
“白聖文明在三百多年前的遭遇，不過只是這場宇宙內各個文明為了生存而掙扎從而誕生出來的一個縮影，對於宇宙而言這不是一個特例，反而是每秒鐘都數也數不清的文明在經歷類似的遭遇。”
“本質上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對錯，正義邪惡的說法。”
說到這裡，白葉目光又看向了眾人：“白聖文明只是在倒黴之後運氣又十分不錯，遇到了我們而已，凱撒集團和藍海文明也是同理。”
話已至此，艦橋之中是安靜到落針可聞。
對於初登宇宙的艾蓮娜等人而言這番言辭和剛剛眾人所經歷的一切無疑是狠狠的衝擊了一次他們的三觀，曾經他們眼裡正義和邪惡是存在劃分關係的，但如今踏入了更加廣袤的世界之後卻發現曾經很多認為是至理名言的東西在宇宙面前就是個笑話。
這種尺度之下，對錯的界限已經變得模湖，甚至都不存在了。
“但是，草神大人。”
艾蓮娜想了想，還是選擇了開口：“這些規矩的本質實際上還是建立在弱肉強食上的，強者制定了規矩讓弱者不得不去遵守，但若是有個強者實力強大到了可以突破這個界限，應該是可以改變的吧？”
“對啊，如果感覺不爽的話，那就全部一拳打爆算了。”
菲娜的言論是讓旁邊的人一陣汗顏，也有一些人面對這番言論一臉的懷念之情，當年自己和聖女一個年齡的時候，也是這麼的天真純粹啊。
“可以改變，可改變之後呢？”
白葉沒有去搭理菲娜這隻蘿莉，她突然感覺今天的這一幕很想當初自己和老貓談論暗區環境的時候所交談的那些話語。
腦海之中快速的整理了一番邏輯，語氣平靜的將當初自己和老貓交談的那些話語原封不動的送了出去：“你想改變這本質上是一件好事情，就是因為一次次的改變，智慧生物最終才能建立起完整的社會體系發展成一個成熟文明，但是改變並不是沒有代價的，相反這個代價非常非常的高昂，你若是沒有一個要你當前情況更加優秀的替代方案，那麼你什麼都不做反而才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你只會讓所有跟著你前進的人受苦。”
“比無所作為更加不能容忍的是自以為是。”
最後的這四個字。
不知為何，眾人在聽聞之後只感覺彷彿是有一柄鐵錘狠狠的敲擊在了內心的深處，也敲在了他們思想的深處。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強者優先，弱者退散。
這條自然規律早在人類帝國都沒有誕生之前就已經存在於任何一個地方了，無論文明間如何的發展，如何的進步，又如何的用各種包裝手段來美化自己的行為，這條律法其實本質上一直都沒改變過，也沒有消亡過。
它不是不能改變，而是你找不到任何一個比它更加優秀的新選擇。
“這……”
奧利蘭雙手抱懷，眉頭緊皺的他低頭看著自己腳下的地板：“草神大人，我能說髒話不？”
“不能。”
聽到白葉的回答，他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那就算了，我沒有什麼話可以說了。”
“好了，哲學思想方面的探討到此為止。”
白葉抬手擺了擺，示意眾人把思緒重新放在眼前的正題上：“凱撒集團的問題已經解決，我們這裡得考慮一下白聖文明的後續處理問題了，藍楓，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這話一問，藍楓一臉懵逼：“啊，我？”
“就算是凱撒集團會為曾經他們對你的文明所做的那些事情給予足夠的賠償，也會把當年所有做了這些事情的人送到你面前接受你的審判，但無論現在怎麼做怎麼說，你的文明徹底消亡已經是個既定事實，無論後面怎麼補救，這些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她打量著藍楓，開口繼續問道：“我現在只是想知道，在如今這個情況之下，你未來打算怎麼做？”
還有一點她是沒有明說。
藍楓是11號構造體選中的存在，按理說如今白聖文明的事情已經解決那麼11號構造體也該出來了，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的動靜。
除非……
“我……這個……”
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重大問題，藍楓一時間是變得不比當初剛剛見到白葉的時候還要不知所措的，這一切對於她來說都來的實在是太過於夢幻，從三百多年前傳承下來的執念結果今天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解決掉了。
而現在幫助自己解決這個問題的人還要問自己，未來要怎麼做。
“……”
許久，藍楓才終於算是想明白了什麼，換上了一副堅定的面色：“經歷了這些，我也都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弱小就是要被欺負，正如同我一開始對您所述的那些，於公於私，我都會追隨您！”
“我會召集所有目前還僅存的白聖文明的倖存者，我決定選擇您的勢力作為我們的宗主國。”
這個回答無疑是讓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倒是白葉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
她只是澹澹的反問了幾句：“你確定嗎？你個人的效忠對於我來說倒是沒有什麼，這是你個人的自由誰也無權干涉，但你現在是在決定一個種族的未來，你將承擔起你無法想象的責任和代價，以一個人的私念而選擇凌駕於整體之上，將僅存文明碩果放置於一個未知的未來面前，以這個決定而在背後會存在的代價你現在承擔得起嗎？或者是說，你真的有做好承擔這些責任的心理準備了嗎？”
“如果未來出現了任何因為你的決定而導致更嚴重的事情發生，那麼到時候在你的族人眼裡，他們不會仇恨我，他們只會仇恨你，因為這是你替代他們做出的決定。”
“這個決定，請你想清楚再說。”
一時間。
是個人都能感覺到艦橋內的空氣頓時變得沉重壓抑了起來，就算不是這個問題的直麵人，其他人在旁邊也能感受到那隨之而來的巨大心理壓力。
“白葉大人，這些道理我都明白，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藍楓卻是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在帝國生活了五年多，我不是什麼都不懂，相反該懂的不該懂的我都清楚，曾經的白聖文明因為弱小而毀滅，而我無法改變這一客觀事實，相反也讓我知道了這種情況下最好的選擇是什麼，責任我會承擔，我也會給所有我能找到的族人一個機會，我會給予他們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