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夜鴉的後手之一
……
時間再次匆匆而過，轉眼間這又是幾日過去。
暗區還是那個暗區，似乎這裡無論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都無法影響到這裡生活的人們日常絲毫，公司勢力依舊是肆無忌憚，暗區各大本地勢力還是互相牽制糾纏。
普通人日常是普通人的活法，暗區精英們日常是暗區精英們的活法。
若是非要扯個什麼異常的話……
倒也有一個。
暗區下層，一處無論怎麼看都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的街道。
“張家烤肉，好吃不貴！”
望著周圍來往的行人們，一個正在吆喝著烤肉的小攤倒是在這裡增添了些許除了暴力和流血之外，文明社會的味道。
就和隨處可見的那些個體戶從當地管理部門手中租借過來的一小塊公共地皮，在上面建設了一個簡易的速食商鋪一樣，三角形造型的簡易排擋內一名身形過於發福的中年男子正不斷的對著來往行人吆喝招呼，招攬生意。
不多時，就有了幾名熟面孔來到這裡。
“老張，還是老樣子。”
其中一名身形壯碩的硬漢男子隨意的坐在了外面的長椅上。
他一隻手搭在面前的高強度玻璃桌板上，開口就是曉得，互相之間是熟人了。
“好嘞。”
老闆聽聞，一聲過後手中立刻嫻熟無比的將十來串烤肉串擺盤上桌。
雖然烤架上還在炙烤的肉串都是成本低廉的合成肉，但架不住一信用點就可以買來好幾串，是很多普通人看見之後都會掏錢買一些既可以開葷也可以吃飽的好東西，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天天進館子，更不要上去點一些在這些平民眼裡高檔的菜色了。
這幾位客人見烤肉端上，立刻一個個都迫不及待的抓上一串，也不顧剛剛出爐的肉塊燙熱張口就咬。
“嗯，肥而不膩，還是老樣子！”
壯漢兩三下將手中肉串消滅，很是滿意的對著眼前男人點了點頭：“老張，你這手藝，能把合成肉都做成這種味道，感覺自己開個店鋪在這裡混也有些太虧才了，要我說你直接進館子當個主廚也沒啥問題。”
“明明可以去賺大錢，你幹嘛還要給這些傢伙每星期交保護費？”
說著，他又目光掃向了旁邊的街道。
不遠處的位置，可以看見有幾個打扮怪異的幫派成員正站在一起，和往常一樣湊一起聊天吹牛。
“呵呵，我不太習慣那種地方，還是感覺自己在這裡開個小店，挺好的。”
被稱之為老張的人則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目光也是掃向了那幾個街邊湊著的幫派混子，對於一些耳熟能詳的大幫來說這些傢伙所在的幫派那就是個不入流的小菜雞，但對於大部分暗區的普通人來說可以混到加入幫派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這種地方。
你能建立起來一個幫派，還能在其他同行的競爭中活到現在，並且做到對街道產生影響力的話，無論你成立的幫派規模有多小，那都是普通人惹不起的存在。
暗區成立的幫派千萬萬，能撐過被其他同行僱傭殺手或者傭兵出手的幫派，可沒有多少。
“行吧。”
男子似乎早就知道了老張會是這個態度，隨意的搖了搖頭示意隨你便吧，又拿起了一串烤串，卻是突然目光微微一變，對著周圍的幾個人眼神示意。
其他的人看見之後也都紛紛會意，看似外表上沒有任何問題，實際上都一個個進入了戒備的狀態。
他又將目光掃向老張，突然開口：“對了，我這次過來還有個事情……今天哥幾個路過你家門口的時候，發現你家門口附近的階梯上不知道被誰扔了幾袋工業垃圾，真不知道是誰這麼沒素質的，我順手幫你清理掉了。”
“哦，那還真是謝謝你們了。”
老張聽聞，也沒什麼特別誇張的表現，微笑著道謝之後拿出了幾張面巾紙。
“沒啥大不了的，舉手之勞罷了。”
男子接過老張遞過來的面巾紙，擺出了一副要插嘴的姿勢，目光卻是掃向了面巾紙裡面。
面巾紙就是普普通通的面巾紙，唯一的區別就是裡面用只有透過特殊光譜波段才能看見的塗料寫了一些文字，對於這個科技高度發達的社會來說這種手段無疑是相當的古老了。
說一句博物館級也不為過。
面巾紙上的內容很簡單，就兩行字：
【半個小時之前‘目標’在暗區下層蒂斯藍大街長露出過蹤跡，後續追蹤疑似‘目標’已經深入了暗區地下世界，具體行蹤不明。】
【轉告使者，目標沒有發覺自己已被追蹤。】
“繼續忙吧，哥幾個走了哈。”
男子表情沒有任何的異常變化，只是掃了一眼就已經在外人看來十分正常的用面巾紙擦了擦嘴，付了錢之後擦過嘴的面巾紙往旁邊那有些滿出來的垃圾簍裡面一丟，就招呼其他幾個離開了這裡。
老張目送幾人離開，將桌子上的垃圾簍隨手拿過，將裡面有些多的垃圾倒入了旁邊的大垃圾箱裡面。
一切過程都十分正常，不會有任何值得人懷疑的地方。
“……”
他卻是順著倒垃圾的時候手指間一動，準確無誤的將那張男子擦過嘴的面巾紙握於手中，輕輕一捏，則是感覺到了裡面包裹著一個異樣的硬物。
老張內心清楚，這是一張不記名的信用晶片。
這是報酬……
同一時間，像是這種事情在整個暗區中下層不知道有多少個類似的正在發生。
其中這些人的身份也是五花八門，從最底層的無業遊民到有些名聲的傭兵殺手，甚至是在公司上班的成功人士，都統統被包括其中，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在暗區組成了一個不借助現代網路的情報與偵查網路，將大量的情報最終傳輸到了同一個地方。
……
“現代資訊網路這種東西，方便，但是有的時候它也會倒戈相向，所幸我知道怎麼把這種風險降低到最低。”
還是那個房間。
夜鴉翹著腿一邊說著，一邊用指尖不斷的點觸著面前全息螢幕上快速更新的各種資訊情報，沒有人會相信夜鴉手裡竟然會有一個如此龐大的暗區人肉情報網。
各種身份不同的人混雜在暗區的大染缸之中，透過各種耳目組成一個諜報網路，其中關鍵的內容也是各種暗號代稱，就算是有人想要透過駭客手段大資料搜查，不知道關鍵詞的情況下面對整個暗區龐大的賽博空間，那也是兩眼一抹黑，無處下手。
“真是大手筆，不愧是你，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級別的底牌。”
“血玫瑰知道了會很驚訝的。”
暗夜紳士則有幸成為了知曉夜鴉這個秘密的同伴。
看著她來到這裡沒多久只是透過網路嚮往傳送了一封郵件之後就突然有大量動態情報透過各種渠道傳遞過來的時候，他表情上雖然沒有任何變化實際上內心……你明白的。
想起夜鴉的真實身份，暗區最早的一批建設投資人之一。
恐怕三百多年前她就已經把這個諜報系統的框架給植入到整個暗區內外了吧？
看著全息螢幕上那一份份無法被朔源的匿名信件內容，鬼知道到底有多少身居高位或者生活在底層世界的人是她的“眼睛”，搞不好這裡面還有一些人是自己的同行，血玫瑰要是知道了怕是表情會很精彩。
結果這種人竟然還天天花錢從自己手裡買情報，一買還買了好幾年！
“血玫瑰嗎？”
夜鴉目光依然是集中在面前不斷更新的郵件資訊上，對於暗夜紳士的感慨倒是隨意的回道：“……談起這個，我還真是有點懷念當初建設血玫瑰前身的日子，可惜它就和網路一樣，有的時候會突然背叛它的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