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獠最終還是沒有殺陽頂天,他忽然感到一陣惶恐,自己不想做一個嗜殺之人,陽頂天雖然一直對自己非常輕蔑侮辱,但是罪不至死,如果自己因為這個殺了他,那麼,他就違背了自己做人的原則。

殺人也是一種慾望,如果任憑慾望放縱下去,總有一天會毀了自己。衛獠雖然沒有聽說過這句話,但他也懂得這句話裡的意思,如果仰仗武力,窮兵黷武,瑕疵必報,那麼總有一天會召來天下的共同討伐,做人還是應該講道理,殺人則應該不留情。

衛獠站在斷魂山的一處山巔,俯視著下面像是小螞蟻一樣的搜查隊,臉上古井無波,有的只是無盡的威嚴。

翌日,天星城正中央,突然出現了兩具屍體。

這裡是人來人往的密集之地,光天化日之下,很多人都沒有注意到,莫名的就突然在中央廣場的高臺上出現了兩個跪著的人,這兩人已死,但是表情仍然栩栩如生。

一人身穿紫衣,臉中間有縫合線,五十歲上下年紀,臉上盡是恐懼駭然之色。

另一人身穿緋紅色長袍,面貌姣好,三十多歲年紀,面容中隱現祈求之色。

兩個人肩並肩跪著,就像是一對怨侶,但是從他們蒼白的臉色,散發著屍臭味的身體上看來,這兩人已經死去多時。

廣場大亂。

如此恐怖的兩個人直勾勾看著你,任誰都會害怕的,其實她並沒有看任何人,但是當你看著她的眼睛的時候,就會以為她在看你。

有膽大的人沒有跑遠,而是議論紛紛,這兩個人究竟是誰?他們是怎麼死的?

有人忽然認出了其中一具屍體。

“這……這好像是魏大爺,魏家老爺子的大公子,他怎麼……他怎麼會死?不對,一定是我看錯了……可能是看錯了吧?”

“是啊,你看,他身上還繡著‘魏’字呢,他就是魏家的人!”

“旁邊那個女的不是魏家的大少奶奶嗎?她還是姑娘的時候,我家老婆和她是密友!”

天星城人口上千萬,這訊息很快就傳了出去,許多好事者都跑來圍觀,其中有認識的,直接道出了魏子雄和蘇雪的姓名。

不久,城守府派人把屍體收走了,當然得維持治安了,總不能讓兩個死人就這麼在外邊兒曬著。

有心人仍然在議論。

“聽說魏大爺前些天進山了,怎麼會在這兒?”

“進山幹什麼?”

“這都不知道,你還是不是天星的人啊?他兒子在學校比武的時候被同學失手打死了,他替兒子報仇,進山捉兇手去了。”

“什麼?那這麼說,難道他是被那個兇手打死的?”

“不對啊,他兒子同學能有多大本事?難道他兒子不小心得罪了什麼大門派的公子?”

“不知道啊,聽說是個沒爹沒媽的野小子,不知道走了啥狗屎運,竟然把他寶貝兒子給弄死了,然後那小子就逃了。”

“呵,還有這種事?魏家這次臉可丟大了,這屍體看來也是那小子放的。”

“不對不對,一個小孩子哪兒有那麼大本事,估計肯定是背後有人。”

“對,一定是的,哎呦,司馬家的人來了,別說了。”

司馬獅離著老遠,親眼看著官差把屍體拿走,眉宇間似乎微微閃過一抹詫異。

“大哥,這……”司馬昭嘴巴長得大大的,正要說出來,司馬獅一把捂住她的嘴。

“小昭,事情鬧大了,我們回家。”

司馬世家中。

司馬凌空正在和一個侍女調笑,他歲數不小了,卻還頗為流連花叢,用別人的話說,就是老不正經。

“父親!”司馬獅一進來,就大聲道,嚇得司馬凌空趕忙遣退了那名侍女,整了整袍服,正襟危坐起來。

“獅兒,不要驚慌,有什麼事慢慢道來。”

“魏子雄死了。”

司馬凌空沒有反應,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爹,魏子雄死了。”司馬昭搶著道,這女孩子最受爹爹寵愛,所以也比較敢說話。

司馬凌空凝眉道:“你聽誰說的?確定嗎?”

司馬昭道:“爹,他和他老婆的屍體都被放在道中央了,光天化日之下,我和大哥看得清清楚楚。”

“什麼?”

司馬凌空大驚:“屍體在哪兒?”

“已經被官府收走了。”

“哎呀呀。”司馬凌空眉頭緊皺,仍然似乎不敢相信。

司馬獅道:“爹,看來天星城要亂啊。魏家如果遭到打擊,我們就趁機從後面給他一刀。爹,機不可失,我們得趕快調集人手啊。”

“急什麼?還沒到那時候!”司馬凌空一句話把司馬獅噎回去。

“情況尚未查明,不可擅自行事!”司馬凌空道:“等我們在魏家的臥底把訊息傳遞回來再說,現在天星城裡各家都有自己的情報網,我們偷偷調集力量,被別人知道了,肯定以為是我們弄死的魏老大,到時候矛頭就會指向我們。”

“爹說的是。”司馬獅低下頭,其實他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做一番大事情的心切,而且他也知道,反正他自己也做不了主,過過嘴癮總是好的。

城守府,陳老大人心情很糟糕。

陳金在天星任上十年,與魏和司馬兩家關係相處的都很好,他是老好人性格,講求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凡是有事都儘量往外推,這下魏家大公子死了,死在自己的地面上,這可怎麼都說不過去啊,兇手還特別囂張,把屍體當眾展覽,這要是魏家追究起來,找不著兇手,把氣往自己頭上撒可怎麼辦啊?

監管不當,治安鬆懈的責任總是跑不了的,事實上,陳老大人治下,天星城的城市管理確實不怎麼樣。

噔噔噔。

“報!魏家二公子求見。”

陳大人嚇得激靈靈從位子上坐起來,有些結巴道:“有……有請!”

他話還沒說完,魏子鐵就自己走進來,一屁股在他對面的座位上坐下。

“二……二爺,別來無恙啊。”

“無恙你個頭,我大哥大嫂的屍體呢。”

“哦,屍體被仵作驗過之後,就放在停屍間。”

“還不快帶我去。”

“是,是,小順子,快帶二爺去看屍體。”

“是,大人。”

魏老爺子魏無忌端坐在大堂中,他手上的傷口還未完全癒合。老人眼神空洞,手裡拄著龍頭柺杖,在他旁邊的茶几上,放著他成名幾十年的“烏巢鐵劍”!

烏巢山下南華派,這是魏無忌的出身之所,南華派雖然算不上一流大派,但是在數代掌門人勵精圖治之下,也算是蒸蒸日上,從魏無忌能夠在天星城裡站穩腳跟這一點上,就可見一斑。

魏子鐵讓人把兩具屍體抬進大廳,和魏豹的屍體並列在一起。

“兒啊,蘇雪!”

魏無忌老淚縱橫,這裡只有他兒子和老僕人阿忠,所以他不必忌諱,可以盡情抒發心中感情。

“爹,是不是讓進山搜查的人都回來?”魏子鐵試探著問。

“這群廢物,白白浪費我老魏家糧食。”魏無忌帶著吼聲,“不許回來!讓他們繼續找,我兒子都死了,他們如果找不著兇手,就讓他們一樣被殺死算了!”

“是,爹。”魏子鐵不敢再說,垂手肅立一旁。

魏無忌開始檢查兩人屍體。

“一刀兩段,從中間切開,分毫不差,好快的刀法,好厲害的刀。”

魏無忌臉色慘白,他不敢相信衛獠竟是如此厲害的敵人。

“能夠破開四級武師的防禦,功力至少也要在一級武師之上,那小子只有十七歲,就算是天才,也絕不可能達到一級武師。”魏無忌得出結論。

“進山的除了我們,還有誰?”

“麒麟學院的陽頂天帶了一批人,還有就是司馬家,他們說是幫我們捉拿兇手。”

“司馬凌空!”魏無忌眼睛裡閃過一絲狠色。

“一定是司馬家出的手,這方圓八十里以內絕沒有人敢殺我魏無忌的兒子!”

魏無忌沉吟了少許,終於下定決心。

“阿忠,備馬,去司馬家討個公道!”

老僕人阿忠立即道:“老爺,使不得,現在我們沒有任何證據,就這麼去司馬家,難道還要和他們全面開戰不成?天星城這十年能夠太平,就因為我們和司馬老頭能夠相安無事,鬥而不破,一旦打起來,那就是玉石俱焚啊。”

“魏忠!”魏無忌惡狠狠道,“這種話怎麼能從你嘴裡說出來,你還是跟我出生入死幾十年的那個老兄弟嗎?”

阿忠沉吟了一下,嘆口氣道:“是,老爺,我這就去辦。”

******

衛獠仍然在山裡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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