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溶想要留在下界,同於白鷺過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可惜,斷情絕愛的仙官福祿拒絕的十分乾脆,沒有一絲猶豫。

“師尊,你的道行偏了,若是執意繼續走下去,咱們只能分道揚鑣。”

道不同不相為謀,仙官福祿覺得自己已經把該說的話全都說完了,若是冷溶繼續執迷不悟,貪戀紅塵,那他們的師徒緣分便只能止步於此。

從此相忘於江湖嗎?

一直竭盡全力都要守在於白鷺身邊的冷溶萬萬沒想到,他們二人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想著自己洞府內那還鋪著大紅喜被的床,冷溶感覺整顆心似被人摘走,胸膛裡面空落落的,不知該何去何從。

從前,他曾對於白鷺言:無論你想做什麼,吾亦往之。

如今,他對著仙官福祿,卻說不出相同的話。

她想重返天界,他想留在人間。

一個想走,一個想留,那麼註定要分道揚鑣。

仙官福祿見冷溶表情痛苦,明白他心中的掙扎,決定再給他最後一點兒時間,讓他想個清楚明白。

瑟瑟寒風吹碎葉片上晶瑩的雪花,只留給樹木蒼黃的孤寂。

躲在洞穴中的田鼠,思量該是出去覓食,還是繼續餓著肚子躲避空中盤旋的獵鷹?

飢與飽,生與死,這是田鼠要面對的選擇。

冷溶也在沉默中,面對屬於他的選擇,是去是留?

等了半晌的福祿很是詫異,她師尊盛水上神絕對不是這麼個優柔寡斷,猶豫不決的性子。

看來在下界太久,已經徹底磋磨其道心,仙官福祿輕嘆一聲,終是失去了對冷溶的耐心,也失去了尊崇。

眼前這個男人,已不是她的師尊,只是個深陷凡塵泥沼的凡人。

既如此,那便就此別過。

仙官福祿朝冷溶微微頷首,不再言語,也不再等待,轉身便走。

冷溶欲追,但又停下了腳步。

於白鷺變成了斷情絕愛的福祿,他再繼續獨留下界也是毫無意義。可是若與其一同重返天界,他又該以怎樣的心態面對福祿?

左右為難又傷心不已的冷溶面如白紙,望著福祿的背影在他眼中越走越遠,逐漸消失不見。感覺從此以後,她便會徹底的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仙龍鎮,於家大院。

一場大火,將於家大院後面的房屋燒燬厲害,不過隔天就被於白鷺請人從新修繕一番,裡外換新。

可惜沒過多久,於白鷺與丁衛二人同天劍山仙師在於家大院內激戰,導致主屋坍塌,其他房屋皆有受損。

事後於白鷺被冷溶帶走,受傷嚴重的丁衛被唐小茶救走,繼續裝腿腳不便的於白晨在鄰里鄉親的幫忙下,為母親出殯下葬。

之後曾有人好心人慾幫助於白晨重建房屋,但他表示後面的房屋還可以住人,不想麻煩,以此謝絕了大家的好意。

偌大的於家一夕間,只剩下於白晨一個腿腳不便之人,有人擔心他吃飯問題,敲響後院大門,想要給他送些吃食,但一直沒有人應。

大家擔心他是餓死了,或是想不開做了傻事兒,有人跳進院子內探望,卻發現於家內外空無一人,於白晨不知去向。

一個腿腳不方便行路的人能去哪裡,大家紛紛猜測,有的是因擔心,有的則是單純的好奇。但都很快,眾說紛紜的人開始忙碌各自的生活,沒有人再關心於白晨的去向。

又過了些時日,丁衛回到了於家。

師姐於白鷺死了,曾經親如兄弟的於白晨現在與他幾乎是反目成仇,天劍山百舸真人那邊又不肯輕易放過他和唐小茶,心灰意冷的丁衛決定遠走他鄉。

他與唐小茶在一番商議後,決定到中原去生活。

二人趁夜回到於家收拾行李,丁衛戀戀不捨的環視於家,不免觸景生情。

父親去世後,師姐於白鷺和於家嬸嬸李氏接他到於家生活,一家四口兒,日子過得十分緊巴兒,且因於白晨的古怪脾氣時常發生爭執吵鬧,但還是十分幸福,有滋有味兒,充滿希望。

誰想到,變故來得如此突然。

師姐的骨灰據說被冷溶帶走,他無法去祭拜;於嬸嬸下葬他也未能弔孝,充滿遺憾。

回憶過往的丁衛站在桌子前,桌面因為他平日裡做機巧之物已是傷痕累累,他伸手輕輕撫摸。

之前從未在意過這破損之物,如今看著上面的一道道傷痕,想起自己曾經在此埋頭做東西的時光,心中滿是悵然和不捨。

眼見丁衛神情落寞哀傷,唐小茶上前握住他的手。

天下沒有不散的延席,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乃世間之常情,唐小茶勸丁衛不要太過哀傷,若以後實在想念故土,他們還可以回來。

唐小茶善解人意,丁衛一想到她要為了他與父親決裂,叛離師門,心內就覺十分愧疚。

他握住唐小茶的手,問她可要再回天劍山看看?

唐小茶若是迴天劍山,她爹百舸真人一定不會再放她離開。且若是她爹知曉丁衛的訊息,一定會再來殺他。

唐小茶搖頭,表示不會回去,並說出自己的擔憂,希望丁衛收拾好東西后,二人儘快離開這裡,以免夜長夢多。

兩次險些死在百舸真人手上的丁衛,想要安慰唐小茶兩句,但知曉她說的沒錯,只好快速收拾好東西,最後在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曾居住過的屋子,然後牽著唐小茶的手往外走。

二人剛行進院子,就聽到後院大門響起“吱呀”一聲,有人從外推門。

嚇了一跳的二人急忙閃身躲回屋內,藉著明亮月光望著後院,就見一個輪椅緩緩行進院子,正是失蹤已久的於白晨。

眼見是於白晨,並非百舸真人,丁衛與唐小茶皆鬆了一口氣兒。

“你去哪裡了?”

丁衛從屋內走出,行到於白晨近前,擔心的詢問其去了哪裡,卻被於白晨一把緊緊的抓住手臂。

銀白月光下的於白晨面色慘白,猶如紙紮人,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冒著恐懼,眼珠子都從眼眶內冒了出來,身子抖如篩糠。

眼見於白晨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丁衛蹲下身,握住他的雙臂,關切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於白晨的牙齒不住的打顫,張著嘴,好似水裡吐泡的金魚,吞吞吐吐,半天才磕磕巴巴的吐出幾個字兒:“於......於白鷺成魔了,她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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