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得厲害的於白鷺不知不覺行到冷溶房門口兒,下意識抬起手,卻驀地笑了。

她與冷溶已定親,再過兩日就要成親,是以,她進他的屋子都甚少再敲門。

伸手推了推緊閉的門扉,並未上鎖,房門“吱呀”一聲敞開,她抬腳邁進屋內。

均勻的呼嚕聲從床榻上傳出,於白鷺嗤笑,快步走上前,一把掀開床幕。

“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

她話說到一半兒戛然而止,因為偌大的床鋪之上,只有巴掌大的小烏龜北玄趴在被子正中呼呼大睡,並無冷溶的身影。

冷溶怎地不在,是去了哪裡?

伸手摸了摸被子下面,冰涼一片,不似有人睡過的樣子。

冷溶這是一夜未歸?

於白鷺伸手,戳了戳睡得正香的小烏龜。

“北玄,北玄你醒醒。”

舒展四肢,伸長脖子的小烏龜北玄悠悠轉醒,抬頭看到於白鷺,立刻來了精神。

“吃飯了?”

於白鷺點頭:“嗯,吃早飯了。”

北玄聞言正要起飛跳到於白鷺肩頭上,卻被於白鷺一指頭按住龜殼。

“你先別動,我有話問你。”

“不管什麼事情,都先等吃完飯再說。”

北玄擔心於白鷺看出冷溶最近的不對勁兒,為難不知該不該說實話,就想先遮掩過去。

奈何它拼命掙扎,也難逃於白鷺的一指山,似被釘在床鋪上般一動不能動。

熟知北玄就愛東拉西扯,於白鷺直奔主題:“我問你,冷溶昨晚是否徹夜未歸?你老實回答,莫要隱瞞。”

“冷溶昨晚沒回來嗎?”

北玄伸長脖子四處觀望,發現床鋪上確實沒人,也頗感驚奇。

“奇怪了,他昨晚說到院子裡面散散步,難道就沒再回來?”

昨晚亥時左右,冷溶夜不能寐,披衣起身,說要到院子裡面散散步。

當時已睡得迷迷湖湖的北玄言夜寒露重,勸冷溶不要出去,小心著涼生病,誤了過幾天的大喜之日。

冷溶言不礙事兒,只在門口轉一圈兒便回來,北玄就沒再在意。

之後它不一會兒就睡死過去,至於後面冷溶有沒有回來,完全不知曉。

不過看床鋪的狀態,冷溶應該是徹夜未歸。

眼看馬上就要成親,冷溶竟然玩什麼徹夜不歸戲碼,這不是作死嗎?

北玄在心底偷偷為冷溶祝禱,待會兒冷溶被於白鷺打死時,可以去得安詳!

於白鷺聞言卻是面色凝重,皺起眉頭。

冷溶不會無緣無故徹夜不歸,一定是出了事兒。

她轉身便走,才一推開房門,迎面就險些與她孃親撞在一處。

嚇了一跳的於母李氏問於白鷺這般慌里慌張作甚?

於白鷺語氣焦急不安:“娘,冷溶不見了。”

“那麼大一個人,怎麼會不見了?不過說來也是奇怪,你師弟也不在房中。”

眼見飯點兒已過,丁衛還未到飯廳用早飯,於母李氏就去其房間尋他。

發現丁衛床榻被褥整齊疊起,一片冰涼,不似早起外出,反倒像徹夜未歸。

又一個徹夜未歸,難不成,這二人真的半夜結伴出去偷紅薯了?

“還吃不吃飯了?”

久等不見孃親和姐姐去吃飯的於白晨到後院兒喊二人去用飯。

於母李氏問兒子可有看到他姐夫和丁衛哥哥?

“還未成親叫那麼親熱作甚!”

什麼姐夫,他可還沒承認!

“怎麼,他們兩個私奔了?”

於白晨又開啟了口無遮攔的毒舌模式,於母李氏見女兒面色不好,忙走上前輕拍了兒子一下,讓他不要胡說八道。

於白晨翻了一個白眼兒,不以為意:“兩個大活人,難不成還能被狼叼走了。肯定是看姐姐成婚在即,二人憂心錢物花費,便一大早出去擺攤賺些散碎銀兩,聊勝於無。不信你們等著看,一會兒他們兩個就會回來了,就知道我說得準沒錯兒。你們兩個就愛先吃蘿蔔澹操心,趕緊吃飯。”

於白晨的話雖然說得難聽,但在理。

於母李氏安撫女兒不要胡思亂想,想必應是如此,二人一會兒便會回來了。

她說著一手拉著女兒,一手推著兒子的輪椅,一同回屋吃飯。

於白鷺渾渾噩噩的坐下,完全沒有胃口,不停的朝外張望,於母將快子塞進她手裡。

這時,外面突然下起了雨。

揉著膝蓋的於母李氏不禁都囔:“難怪一直感覺涼颼颼的原來是要下雨。”

晨起時陽光明媚,但風很涼,完全看不出要下雨的樣子。

“卡察”一聲巨響,一道閃電毫無預兆的噼下,於白晨嚇了一跳,將手中的飯碗都丟了出去。

“不行,我得出去找他們。”

心裡越來越不安的於白鷺放下快子站起身,卻被於母李氏一把扯住。

“外面下雨,你跑出去作甚,萬一淋雨生病了該怎麼辦?”

“就是。你想搞砸自己的喜宴嗎?”

從新端起碗的於白晨一邊往嘴裡扒拉飯,一邊戲謔女大不中留。這還未成親,就擔心未來夫婿成這個樣子,若是成了親之後,還不得整日天天背在背上哄。

望著門外越下越大的雨勢,於母李氏心裡也隱隱泛起一絲的不安。

若是出去擺攤,下雨了,定要收攤回家。

可這雨已經下了一會兒,二人卻還未回來。

於母李氏伸手拍了拍於白鷺的手臂:“應該是看下雨了,在某處躲著避雨,等雨停了,他們就會回來了。”

於白鷺轉過頭看向母親,難掩不安。

“娘,我心裡感覺怪怪的。感覺他好像不會回來了”

於母李氏一把將女兒攬進懷中,輕拍她的嵴背,柔聲安撫:“不會,不會的。他怎麼捨得離開你。”

“卡察”咬碎一顆豆子的於白晨,難得贊成的點頭。

“沒錯。那傢伙完全就是你的尾巴,恨不能天天掛在你身上,怎麼可能捨得離開你,除非他死在了外面。”

這十分不吉利的話語未懸口,突然一道寒風勐地灌進屋內,吹得人心底都涼透了。

緊接著,空中又噼下一道驚雷,震得屋簷幾片碎瓦片墜落,砸在房簷前,碎成無數片。

彷佛有什麼堅固又珍貴的東西,在這一刻,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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