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冷溶無故失蹤,丁衛那傻小子也不知去向後,家裡的氣氛就十分壓抑。

偏偏屋漏又逢連夜雨,於白晨不慎打翻燭臺,燃起大火。

雖然屋子已經修復完畢,但家裡的氣氛變得越加沉悶起來。

一直十分靈動愛笑的姐姐,最近時常沉默獨坐,像個木頭人,讓人看著心煩。

不就沒了一個男人,再尋一個便是了,何必擺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真是十分窩囊,令人窩火。

今日早起時,於白晨見孃親神情鬱郁,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多嘴問了一句。

未想到,姐姐竟然也離家出走,丟下他與孃親兩個人。

他是個沒用的瘸子,孃親是個體弱的寡婦,她們娘倆個被丟棄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平日裡裝出一副孝順模樣的於白鷺,狠起心來,真是有夠殘忍。

算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本來,她也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

嘴上說著不在乎於白鷺是去是留的於白晨,但當看到於白鷺回來時,心裡還是十分高興的。

他轉動輪椅迎上前,想要問她去了哪裡,卻發現她身上縈繞著絲絲縷縷的黑色魔氣,登時驚得從輪椅上摔了下去。

摔在地上的於白鷺腦袋嗡了一下,有一瞬間的失神,身上也湧出黑色魔氣,耳邊還響起一個陰森可怖的聲音。

“你該怨恨的!”

於白晨嚇得哇哇亂叫,拖著雙腿一邊往屋內爬,一邊朝渾身纏繞魔氣的於白鷺大喊大叫。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雙眼空洞的於白鷺好似行屍走肉,完全沒有聽到於白晨的喝止,搖搖晃晃行進屋內,朝於白晨步步逼近。

“你不要過,不要過來,你走開。”

於白晨抓起翻倒的凳子,朝於白鷺砸去。

凳子“砰”的一聲砸在於白鷺的身上,停下腳步的於白鷺直勾勾的盯著於白晨,眼如鉤,但神情麻木,像個沒有靈魂的石像,靜立一動不動。

“你該怨恨的,你該怨恨的。你能站起來,你能站起來。”

那個陰森恐怖的聲音再次響起,於白晨扶著屋柱快速的站起身。

只是還未等他邁步,縈繞在他身上的魔氣突然化作一隻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將他的身體抵在柱子上,向上提起。

雙腳離地的於白晨兩腿亂登,雙眼翻白,耳邊又再次響起那個陰森的聲音。

“殺了她,殺了她,你就解脫了。”

於白晨的白眼仁漸漸染成了黑色,閃著可怖的紅光。

他雙臂一震,掐住他脖子的黑色魔氣迅速被收攏回體內,雙腳穩穩落在地上。

他望向於白鷺的雙眼充滿怨毒怨恨,抬起腿,一步、一步,堅定且有力的走向前。

時隔十五年了,他再一次用自己的雙腳走路,可他沒有一點兒歡喜,滿心都是怨恨。

沒一會兒,他便行到於白鷺面前,抬起生出長長黑色指甲的手,抓向於白鷺的心臟。

“噗”的一聲,血花四濺,於白晨一臉驚恐的看到孃親在他面前緩緩倒下。

剛剛熨燙好為女兒親手裁製的喜服,於母李氏打算將喜服裝進箱籠中,以免女兒看到傷心。

結果捧著喜服剛走進屋內,就看到渾身籠罩黑氣,像是中了邪的兒子要傷害自己的姐姐。

她想都未想,就立刻擋在了女兒的身前。

魔氣散盡的於白晨,抱著渾身是血的母親,眼淚不住的往下流。

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於母李氏,緊緊握著兒子的手:“晨兒,你我母子緣分已盡,乃命數註定,莫要怨恨任何人,更莫要怨恨你姐姐。以後,就剩下你們兩個,一定要......一定要......”

於母李氏的遺言未盡,撒手人寰。

“娘。”

於白晨撕心裂肺的抱著他娘嚎咷痛哭,而站在原地的於白鷺,雙眼仍舊漆黑滲人,沒有半點兒反應。

哭了不知多久,於白晨惡狠狠的瞪向於白鷺。

他知道,孃親最後的未盡遺言是要他與姐姐相互扶持。

可他,心中只有怨恨,恨不能殺了她。

“沒錯,殺了她,殺了她。就是她,把你害成如今這步田地。”

陰森的聲音又出來蠱惑人心,於白晨完全沒有發現,在他的身邊,黑色魔氣化成了人形,尖耳狐尾,邪氣逼人。

數月前,於白鷺在箕山撞見冷溶,九天玄衣認錯主人,跑到了她身上。

那時封印九尾妖神殘魂的九天玄衣已經破損,魔神之氣不僅侵蝕了於白鷺的身體,還附著在了於白晨的身上,慢慢壯大,偷偷滋養於白晨內心的邪惡。

今日,當渾身魔氣的於白鷺回到於家時,於白晨身上的魔氣被徹底激發。

凝聚成形的魔氣左右於白晨的思維,蠱惑他的情緒,令他心中充滿怨毒怨恨。

於白晨的白眼仁再次被黑色浸染,身上蒸騰出更多的魔氣。

沒錯!

若是十五年前,於白鷺沒有帶著他一起爬樹,他就不會摔斷腿。

若是十年前,她生日時,沒有嚷著要吃野豬肉,爹爹就不會上山被惡妖殺害。

若是今日,她沒有將身上的魔氣傳染到他身上,他就不會誤殺了孃親。

這個從山上被撿回來的災星,奪走了他的雙腿,他的雙親。

害他成為了一個腿腳殘疾的孤兒,從此在這世上,無依無靠,悲涼苟活。

曾經,她還厚顏無恥的不斷表示,要賺錢治好他的腿。

可她明明知曉生活拮据,卻又將丁衛帶回家,之後又將冷溶帶回家,花光微薄的積蓄。

如此下去,就算他到死,也攢不夠錢來治他的腿。

所以,她一直都只是在敷衍哄騙他,並未真心想要醫治好他的腿。

越想越氣,越想越恨,於白晨身邊那個半人半狐的魔氣身影,隨著他不斷增長的怨恨壯大,勐地展開身後九條狐尾。

殺了她,只有殺了她為雙親報仇,才能解心頭之恨。

否則,他將永遠活在怨恨的深淵中,鬱鬱而終。

雙眼又開始閃爍暗紅光芒的於白晨勐地抬起手,吸取於白鷺身上的魔氣。

他要變強,即使獨活於世,也沒有人敢再欺辱到他頭上。

“冬。”

身上魔氣少了一半兒的於白鷺摔倒在地,發出“嚶”的一聲,似有甦醒的跡象。

於白晨勐地收回手,他有了一個令於白鷺生不如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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