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對。”蕭羽沒有反駁的意思，無論是順從的表情還是敷衍的語氣，我好像怕她一言不合就跳崖一樣。
“你……”藍眸氣的渾身發抖，她很想打人，“你信口雌黃！分明是你自己求而不得，又顛倒黑白反咬一口！”
“這話什麼意思啊？”
藍眸一陣支支吾吾，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後乾脆話也不說，臉色快速恢復清冷，滿臉的澹漠向山下走去。
“還真是半點玩笑都開不得。”蕭羽無奈輕嘆，藍眸和譚幻琴的性格差異極大，一個開朗樂觀，風格強勢，一個沉默寡言，近似冰山。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不知是刻意還是隨意，藍眸一路上總是和蕭羽保持著距離，蕭羽一旦試著加快腳步，她就加快步伐。
蕭羽也懶得上前去自討沒趣，在後方不緊不慢的跟著，想看看她要去哪。
這條道路，並不通往雲村。
“要去哪？”一直走出好幾裡，藍眸都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蕭羽還是忍不住開口。
“沒要求你跟著。”藍眸依然冷澹。
“我好奇。”蕭羽道。
“族長爺爺他，已經仙逝了，對嗎？”藍眸停下腳步，轉頭凝視著蕭羽，道。
蕭羽一時不知怎麼接話。
“你不必感到疑惑，從看到那本古書後，我就料到了他已辭世，”藍眸眼神遙望遠方，悠悠道，“他曾說過，那本滿目瘡痍的古書，就像他殘破不堪的軀體，不到他與世長辭的那一天，絕不會將那本書交給任何人。”
雲智穹，這個古老村莊唯一的雲氏，直到生命的最後都沒有對後輩們有何遺言，一生孑然一身，沒有妻兒，這些雲村居民都是自幼被其他部落拋棄，被雲智穹帶回，從此遺名棄姓，通通將曾經的姓氏改為“滄”。
而他如今駕鶴西去，卻如此悄無聲息。
微風吹過白髮，髮絲下眸光閃爍，一滴滴晶瑩淚珠劃過玉頰，藍眸在哭，卻哭的沒有哪怕一點聲音，只有淚水在無聲滴落。
“族長爺爺，所有人都有名有姓，為什麼唯獨我沒有有名無姓？”多年前，白髮藍童的小女孩趴在垂暮老者身旁，滿臉的茫然不解。
“你會有的。”老人臉上總是掛著那彷佛能將所有煩心事都彈開的祥和笑容。
“不用那麼傷心，依照他當時的狀態來看，死亡，是比活著更好的選擇，他肯定也是這樣想的。”蕭羽走過來慰藉。
他說的都是實話，雲智穹死前的狀態，完全就是強吊著一口氣，他的血液在乾枯，身體在腐爛，那種痛苦或是生不如死。
死亡，才是解脫。
“不用你的安慰，我知道。”藍眸扭過頭不讓蕭羽看到自己的眼淚，性格里寫滿倔犟，“你是唯一在他死前陪在他身邊的人，他有告訴過你一些遺囑嗎？”
“當然，這世上，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他的遺囑就是，讓我把你帶走。”蕭羽啃著路上隨手摘的野甘蔗。
“你再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