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沉芳洲立刻否定這個猜測,“監察院上下,每一個人的底細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身份不清楚的人是不可能混進來的。不過說起此事,我倒是想到一個人。”

“誰?”杜若問。

沉芳洲放下杯子,緩緩吐出三個字:“長公主!”

“這不可能!”燕歸立刻否定他的懷疑,“這次我能與杜若相定,多虧得葉先生和長公主幫忙,長公主不可能是這種人。”

“長公主應該不會出賣我們。”

“應該不會?”沉芳洲語氣嘲弄,“為大楚江山,楚氏兄弟都可骨肉相殘,這世間還有什麼不可能之事?”

燕歸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沉芳洲是被背叛和出賣過的人,對他人多持懷疑態度,這也可以理解。

“那……”杜若接過話頭,“會不會是葉聞笛?”

如果說誰更值得懷疑,那杜若反倒是更傾向於葉聞笛。

畢竟,他是葉家人,與葉氏一族有著血緣之親的關係。

既然連長公主都要作為懷疑物件,那葉聞笛自然也不能不防。

提到葉聞笛,燕歸不由地想起之前他悄悄看到的事情。

“說起來,葉先生與太后的關係似乎有些親蜜。不過……”燕歸輕輕搖頭,“這件事情牽扯重大,我也一直在提防他,並沒有將真相告訴他,之前他向我問起,我只說皇上身邊的一個小宮女是我想找的人。事發之時,他應該還不知道我們的關係才對。

“哼!”沉芳洲冷哼,“只要找到徐朝鳴,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燕歸輕輕點頭。

此時此刻,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停留在猜想的階段。

沒有任何實質的證據,當然也不能輕易去確定什麼。

手肘撐在桌子上,杜若抬袖掩口,輕輕打一個哈欠。

這幾年沉芳洲不在京城,她日夜牽掛,自然也是沒睡好。

燕歸心疼妹妹,忙著開口:“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去休息吧。”

告辭燕歸之後,夫妻二人重新回到秦觀為杜若安排的院子,翠鶯早已經吩咐侍女為沉芳洲準備好乾淨衣物和沐浴用的熱水,見二人回來,她很知趣地行禮告退。

“熱水已經備好,千歲和夫人早些休息,一應雜物明晨奴婢再來收拾。”

杜若也知道沉芳洲的習慣,不喜歡在她面前赤裸,在小廳裡停下腳步,她笑著向沉芳洲轉過臉:“去好好洗……”

話未說完,腰上一緊,人已經被他擁過去,再次擁到懷裡。

“若若!”沉芳洲一手擁著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面頰,“這是真的,我不是做夢對嗎?”

燭光下,他墨眸深沉,裡面血絲明顯。

比起前幾日,男人明顯地削瘦下去,眼圈下面甚至都已經有些明顯的澹青色。

“笨蛋!”手掌抬起來,輕輕扶過他的頰,杜若只覺得心頭髮酸,“當然不是夢,我活著,好好的!”

抬起手掌,按住她的手背,沉芳洲含笑點頭。

掌心,有什麼東西輕輕地刺著掌心,杜若疑惑地抬起手掌,觀察著他的側頰。

男人的頰側,澹澹的青色痕跡。

那是……

她伸過手指,輕輕地撫了撫他的臉。

那不是汙跡,而是胡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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