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承望道:“掌門已經觸碰到了化神的門檻。

以星雲宗的行事風格,即便掌門不突破,我們多半也要被針對。

可沒有化神境的宗門,受到的關注卻絕不會太大。

若是掌門能隱忍一些時日,我們便可以多做一些準備。

等時機到時,我們便可以從容許多。

現在我們還沒有做好直面星雲宗的準備!”

餘潮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跟劉承望辯論,而是輕嘆了一聲道:

“當年我也覺得自己準備不足,想要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突破化神。

結果不知不覺已經過了數百年,我卻一直沒能找到那個合適的機會,反而淪為了一個只能靠著延壽丹藥度日的廢人。”

劉承望完全沒想到餘潮生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茬。

在他愣神的時候,又聽餘潮生繼續道:

“在我之後,還有兩個驚才絕豔之輩。

落霞宗的楚星劍和無相山的戚越澤,兩人在元嬰境時便號稱可以與化神老祖對抗。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兩人隨時都有可能化神。

就連他們自己也覺得,突破至化神境不過是一次閉關的事。

兩人為了對抗星雲宗可能的打壓,默默準備了數十年,又相約在同一天突破。

可結果呢,楚星劍突破時,忽然爆發了史無前例的靈氣狂潮。

這個驚才絕豔之輩當場暴斃。

戚越澤則走火入魔,十數年後離開無相山,不知所蹤。

元嬰化神,哪裡是他們想的那般容易。

為了防備星雲宗的打壓而苦挨數十年,讓道心蒙塵。

結果人家隨意弄點兒手段,就能讓你萬劫不復。”

劉承望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聲。

他之前一直考慮的,是掌門突破化神之後如何應對星雲宗的針對,並沒有考慮單天華能否成功化神。

在他看來,自家掌門道基深厚,突破至化神十拿九穩。

聽了餘潮生一番他才意識到,元嬰化神本就是極為困難。

若是突破之時再瞻前顧後,那便極易被外魔所趁。

最主要的是,你在準備的時候,星雲宗那些化神老祖也多半在暗中偷偷動著手腳。

你準備的時間越長,那些化神老祖的安排就會愈發縝密。

反倒是如單天華這般不管不顧的突破,還能讓星雲宗的那些骯髒手段無處施展。

劉承望呆立了片刻後,忽然深深一躬道:“師叔教訓得是。

弟子之前考慮不周,沒有去想化神之艱難。”

餘潮生擺了擺手道:“無妨,你沒有體會過元嬰蛻變之艱難,自然不會考慮那麼多。

而且你說的也沒錯。

天華突破之後,星雲宗也多半會弄出些骯髒手段,倒也不得不防。”

劉承望順勢問道:“您覺得,星雲宗會用何種手段坑害掌門?”

餘潮生毫不猶豫道:“無非就是說我們實力暴漲,要多承擔一分責任,讓我們鎮壓一處魔窟罷了。

他們畢竟還掛著第一仙宗的名頭,總不能直接派人圍攻我們長生門。”

劉承望點了點頭道:“若只是鎮壓魔窟倒也沒什麼,怕就怕星雲宗在魔窟中留下什麼後手。

到時候我們在鎮壓魔窟的同時,還要防備星雲宗圈養的那些妖魔搗亂。

若是我們應對不當,長生門必然損失慘重。”

就在劉承望跟餘潮生討論著星雲宗可能用的手段時,山脈中的靈氣旋渦迅速消散。

緊接著,一股從未有過的精純的氣息,從主峰之上緩緩擴散。

餘潮生雙眼一亮道:“看來天華突破成功了。

走,帶我去主峰。

這可是長生門千年未有的大喜事!”

餘潮生說完,卻見劉承望並沒有什麼動作,而是有些尷尬的站在了原地。

他有些不解道:“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飛梭拿出來,帶我去找天華啊!”

“那個……”

劉承望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道:“我的飛梭丟了!”

餘潮生:“?”

他完全沒想到,劉承望這個結丹巔峰的修士,會弄丟自己孕養了數十年的法器,一時有些發愣。

不等他開口詢問,劉承望便解釋道:

“當時是在秘境中,我見到有一頭大妖……”

餘潮生靜靜聽完他的講述後,澹澹道:“哦,那就算了。

反正給天華道喜也不急在一時。

你自己回去吧。”

劉承望:“……”

他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拱了拱手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說完又在原地等了片刻,確認餘潮生沒有其他話要說了,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太平峰。

等劉承望的背影徹底消失之後,餘潮生才扭頭對許成飛道:

“劉承望的那把飛梭對他挺重要的。

你要是有空的話,就出去替他找找。

若是能找到,就給他送過去吧。”

剛剛劉承望在講述飛梭丟失的經歷時,許成飛就一直有些坐立不安。

劉承望顯然已經猜到飛梭的丟失跟他有關,只是沒有明說而已。

此時聽到餘潮生的明示,許成飛反而鬆了一口氣。

他連忙躬身道:“弟子必然竭盡所能,將劉長老的飛梭找回來。”

餘潮生點了點頭道:“這就好。

你奔波了這些天,應該也累了,自己回去休息吧。”

他說完之後,又指了指鸚鵡家生道:“記著把這傻鳥也帶走!”

“嘎?”

家生聽到‘傻鳥’兩個字,頓時又支稜了起來。

可沒等他跟老頭好好辯論一般,就發現自己的嘴邊多了兩粒靈丹。

它想了想,最終還是選擇用靈丹堵上自己的鳥嘴。

今天它接連蹭到了好幾粒靈丹,又跟老頭互動了好半天,早已心滿意足。

不用許成飛主動開口驅趕,它就一撲稜翅膀,離開了太平峰。

許成飛獨自回到自己的草屋之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之前他雖然已經料到,這次秘境之行不會那麼簡單。

可秘境中發生的事,仍舊讓他頗為震撼。

玉佩中的老祖竟然徹底摧毀了那處虛空巢穴,這可是連元嬰境的修士都無法做到的。

在此之前他就一直覺得玉佩中的老祖深不可測。

現在看來,他之前還是太過保守了。

這位老祖的實力簡直無法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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