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新海家裡談到很晚。
主要聊開海的準備工作，以及各自的分工。
陳遠和周升主要負責找魚，和收網時的水下作業環節。
圍網很簡單，也很複雜。
簡單的圍網，一艘七八米小船，三五個人就能操作。
複雜的圍網作業，一千多米漁網，又不是現代化的專業圍網漁船……那操作起來就有一些麻煩了。
不過只要都是熟練工，相互有配合，也是很簡單的。
回到家都十一點過了，洗漱過後倒床就睡。
夜，美夢。
夢裡陳遠看到了一望無際的大海，透徹湛藍，一大群金槍魚在轉圈圈……
陳遠興奮了，拿著對講機呼叫林新海過來展開圍網，就聽到‘鼕鼕冬’的聲音，是敲門聲。
“吃飯了。”陳欣喊道。
陳遠昨晚喝了點白酒，回來後又和彥小兮聊了許久的微信，很晚才睡，這時候已經七點半過了。
陳遠起床洗漱後，換了身衣服出去：“這麼早。”
“平時都這個點吃飯。”陳欣說：“你昨晚幹什麼了，看你一臉瞌睡的樣子。”
“昨晚看小說了，睡得晚。”
早上一個番茄蛋湯，一個素炒土豆絲……
都是素菜。
吃過飯，陳遠給周升打了電話，跟著就收到彥小兮發來的微信：“下午有時間麼，出去趕海。”
“不知道，今天要出去幹活。”陳遠回了訊息：“今天是四點鐘退潮吧？”
“6點半，幹潮。”
幹潮的意思是潮水退到最低點……
和幹潮對應的就是滿潮，海水上升到最高點。不同時間，潮水漲落高度也不一樣。
“我看一下，如果結束的早，就出去趕海。”
“好的哈。”沒一會兒，彥小兮又發來簡訊：“你給我的魚乾被大橘偷吃了，我待會兒和陳欣出去釣魚，看能不能釣一些貓糧回來。”
“出去要注意安全，釣魚的時候穿上救生衣。”陳遠說。
“好的。現在要開海了，後面的時間，你是不是都很忙？”
“就是些出海的準備工作，不算忙。”
“哦哦……”
陳遠來到地下停車場，等了一會兒周升。
這丫的還沒有吃早飯，就開著車子去了老字號糖水鋪子。陳遠點了一個冰糖木瓜雪耳。
周升點了些吃食……
糖水鋪子有早餐，就比如四川說的湯圓，這邊叫做湯丸。還有四川人說的糯米粑粑，這裡也有，就是名字不一樣……
早晨吃上一碗冰糖木瓜雪耳，感覺精神都好了幾分。
周升吃東西是真的墨跡，一邊吃，一邊說：“我也感覺南海圍金槍魚不靠譜。你在張老三的船上待過，參與過底層圍網，要是我們兩個人配合，能不能搞？”
“問題不大。”陳遠說。
張老三也是一名船長，性格和周升很像……
張老三捕魚的風格就很狂野，但也很危險。因為多次違規操作，三年前就被公司開除了。陳遠在他的船上待過半年多的時間……
“別老是盯著金槍魚，也搞一搞大眼鯛、笛鯛、棘鯛這些。”周升說。
“能搞什麼魚，要看情況的。快點吃東西吧，吃完飯了過去幹活。”陳遠催促著，就看到外面停了一輛車，是周升的車子。
周蘭，陳欣，還有彥小兮，何歡不在。
“哥……”陳欣和周蘭喊道。
“陳遠，周哥。”彥小兮喊道。
陳遠點點頭：“你們這麼早就要出去釣魚？”
“早起的鳥兒有魚吃。”陳欣笑著說。
“現在還早，出去了也是打空杆。”陳遠說。
“我們去江港大橋那邊釣鱸魚，然後再回來釣黑鯛、黃鯛這些。”陳欣說道。
“可以啊，欣欣現在成釣魚高手了。”周升笑著道。
每次聽周升叫欣欣，陳遠就想捶這丫的：“快點吃飯，你他媽墨跡十分鐘了。”
周升作著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陳欣：“欣欣，你哥好凶。”
“打死你。”陳欣也兇巴巴的道。
彥小兮在旁邊笑，拿起選單，點了些甜品。
陳遠懶得看周升的嘴臉，等著彥小兮她們點好餐，過去把賬結了：“你搞快點。”
“好，吃完飯……吃個飯你都要催。”
“一頓早飯吃了十幾分鍾。”
“細嚼慢嚥懂不懂。”
“我懂個崔子，你吃個湯圓……”
來到船廠，王鵬正在拆除船上的絞盤機，還有幾個工人正在幫忙。
這艘漁船駕駛室在船首，整個漁船放棄了前甲板，只有一個寬敞的尾部甲板。
之前船上只有一根起重枝杆。起重枝杆是為了方便吊裝魚獲……
絞盤機，這個東西在圍網作業中主要用來收攏括綱。
括綱通常是鋼絲製成，是起網時用於封閉網具底部的鋼索。同時又加快沉降速度的作用，括綱長度通常是網具長度的—倍。
林新海在輪機室，做出海前最後的輪機檢查。
“又在拆輪機。”陳遠走進去，笑著說。
“你們咋過來了。”
“過來幫忙。”陳遠道。
“好久沒有和你一起拆除輪機了。”周升說。
“你個吊毛，我是在保養。”
就是拆開來保養，懂得。
陳遠笑著，說：“你小心拆下來再裝上之後，地上有多出來的零件。”
林新海白了周升一眼：“你來嘛。”
“我過來幫忙的，好久沒有和你一起幹活了。”
“你們兩個臭皮匠，一加一小於一。”陳遠看著周升：“還是分開工作的好。”
林新海以前做過輪機工。
林新海最喜歡的就是拆裝機械。在海上，偶爾的，輪機難免出現故障，這就需要維修。
林新海一個人的時候就好好的，但要是和周升一起幹活，兩人說說笑笑嘻嘻哈哈，經常出現拆裝完成後，地上還有多餘的零件……
“怎麼跟師父說話的，你也是個吊毛。”林新海看著陳遠，周升就哈哈哈的笑起來。
這個感覺真好，感覺像是回到了從前，他們幾個一起工作，一起玩鬧。
林新海是個有趣的人，也是好耍的人。
在茫茫無邊的大海上，有那麼幾個一起吹牛皮口嗨嗨的人，就不會顯得特別無聊。
周升過去幫著打下手，陳遠在船上轉悠，看看漁船的配置，以及新安裝的大型製冷裝置。
製冷裝置還在安裝，是直接將以前的冰鮮艙改成了超低溫冷凍艙。
看凍庫的大小，要是全部堆滿，估摸著可以裝個三十幾噸。但是吧，超低溫凍庫得留下一些空間，最多最多……二十幾噸就到極限了。
要是全部裝滿，凍庫就達不到零下六十度。
漁船的船員室很小……這個很正常，漁船的船員室，陳遠就沒見過大的。
這艘漁船長度是37米，另一艘漁船要小一些，35米左右，駕駛室在甲板中間的位置。
這艘37米的漁船還很新，看外形應該是一艘燈光圍網船，可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完成後續建造。
網艙很大，總體的佈局相當可以。
但是另外一艘漁船，完完全全的老式漁船了，也可以獨立下網，就是有些佈局不合理。林新海將它改成了輔助船使用，變成了一艘小型加工船，運輸船。不過魚情要是好的話，也可以進行單獨作業。
而且35米的漁船動力更大一些，最快速度可以到20節左右，用來輔助圍網就很完美。
陳遠之前一直沒有上來看著這兩艘船的配置，現在看了看，也明白林新海為什麼有膽量搞金槍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