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木葉之外不知名的據點之中,團藏的聲音失去了以往的冷靜。

頭戴青色花紋面具的根忍低著頭顱,再次重複道:

“報告大人,自木葉基地而來的訊息。”

“死亡森林中的資料庫被襲擊,近兩年的資料報告大部分丟失。”

再次確認了資訊,團藏的臉色變得愈發陰沉。

“負責駐守的人呢?”

“其中一人受傷昏厥,另一人不知去向。”

團藏那本如同死魚一般的獨眼此刻有些許銳利顯現。

“不知去向?”

前來報告的根忍低著頭,似乎無喜無悲。

“是,我們並未在附近發現其屍體,也沒有探知到其存在。”

有些破敗的木屋窗外,天有些灰濛濛的。

團藏等待了一會兒,又突然冷冷一笑:

“完了?”

青花面具的根忍稍稍沉默,有些猶豫道:

“還有一個暫時不知道真實性的訊息,屬下不知是否...”

話到一半,這名根忍卻突然滾倒在地,好似被扼住咽喉。

他的喉嚨裡不時發出奇怪的響聲,模樣異常扭曲。

可即便是這般慘狀這間木屋裡的其他根忍對眼前的一切都熟視無睹。

“我不需要你覺得。”

團藏的聲音無情而森冷。

“有什麼情報,真也好假也好,我會定奪。”

“再敢企圖瞞報...便是身死之日!”

青花面具根忍的咒印退減,他大口喘息,就彷佛快要在水中窒息之人終於得以浮出水面。

不敢再多有延遲,他用著音啞的聲音繼續報告。

“負傷守衛,曾短暫甦醒過一段時間。”

“他在意識不夠清醒的狀況下,曾說過三個短語。”

他稍稍吞嚥口水,不知是因為咒印的折磨導致他喉嚨乾燥還是這個資訊實在不好出口。

團藏已經冷漠道:

“說下去。”

“是...他說過:戌,背叛,暗部...這三個短語。”

許是因木屋破敗,一股烈風突然在木屋內湧起。

但團藏此時身邊的人都明白。

團藏大人,這是動怒了。

乍一聽,可能會認為是戌背叛了暗部。

在外人耳中,甚至是在普通的木葉忍者之中可能都會這般去理解。

因為名義上,‘根’隸屬於‘暗’。

可‘根’,從來就不是暗部。

戌那個小子背叛了嘛...背叛的物件,則是暗部。

亦或者說,火影!

這可惡的猴子...即便是在這種時期也要背後來捅自己刀子?

不把握住自己的罪行把柄就怎麼也放不下心嗎,日斬?

團藏的眉頭微微皺起。

不過他真要動手...手腳不可能這麼不乾淨。

“哼...”

這是在敲打我了?

“這該死的猴子...”

面對團藏大人這樣失態的話語,其餘人等噤若寒蟬。

因為他們知道,只有團藏大人有資格去說這樣的話。

他們根部之中如果有人肆意發表了對三代的不滿,很可能團藏大人會比三代目更想殺他。

為什麼?

因為團藏大人,就是三代的影子。

是他揹負起黑暗,為三代鑄造了那樣和藹光鮮的外表。

全盤貶低三代火影,就同樣是在貶低團藏。

“念狸呢?為何不進行精神搜擦?”

青花面具的根忍回告道:“念狸前輩康復之後,已按照大人之前所定計劃前往雨忍村。”

團藏逐漸冷靜下來。

看來這個啞巴虧是不得不吃了。

即便是現在戰局開始利好,他也仍舊無法離開前線。

只不過...這場戰爭這樣迅速的進入優勢局面,卻和另一個跟團藏不對付的人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波風水門。

他嘆出一口氣,教訓道:

“記住,對於你們而言,背叛我才是真的背叛木葉與火影,下次不要再有多餘的想法。”

前來彙報的根忍不敢再有絲毫猶豫,當即回答:“是,團藏大人。”

只不過團藏的心緒,現在卻並不在這名根忍身上。

雖然水門並非是團藏想要推舉的人選,但即便是在團藏的眼中。

他也絕對是一名優秀的忍者。

在飛雷神之術的強大加持之下,他甚至能夠在短期內對各處戰場進行支援。

此前先是以一敵二擊退雲隱前來試探附有八尾人柱力的強大組合。

現在又是幫助即將陷於全滅境地的木葉守軍將來犯大軍瞬間擊潰...

這種情況下,他甚至最後還動身前往炸燬神無毗橋這樣重要的通道。

...

看來,這道金色的閃光,是有些攔不住了。

他不由得想起大蛇丸,與他推薦的那名孩子。

...

你果然跟我一樣。

即便同為火影的弟子,卻最終只能沉入黑暗,腐朽墮落。

...

希望那個間諜小鬼,能擔得起你的這般看好。

......

而此時的木葉村中,正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街道上幾乎沒有行人。

只有一對少年少女緩緩並行在雨中。

這一點小雨對於他們而言似乎並不值得開傘。

又或是...對於他們現在而言。

此時有些寒涼的雨絲相比起他們的內心的溫度,都是溫暖的也說不定。

他們相顧無言。

老師在得知帶土的噩耗甚至沒有多傷感幾秒的餘地。

將琳與卡卡西送回村中後,就不得不立馬再次動身前往戰場。

畢竟現在的戰場上,少了一個最年輕的天才上忍或許影響不大。

但他們卻不能沒有水門...

因此...

他們也無論如何,都無法責怪自己的老師。

...

卡卡西手中捧著一束雪白的花朵。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花朵。

但莉野太太說,這樣的就好。

雖然到了花店,卡卡西最終卻沒有把這個噩耗告訴誠一。

那個人已經...遭受夠了戰爭的傷痛。

他暫時無法鼓起勇氣,去告知與帶土交好的誠一,這樣一個訊息。

卡卡西現在也終於明白了誠一所說的...後悔的滋味。

......

這樣的天氣本不適合祭奠逝者,現在也還未到慰靈的儀式。

但對卡卡西而言,這場雨卻來得正好。

恰好,能把那隻死魚眼下的淚痕打散,讓他不至於在帶土面前丟人。

而且,他們之後會再次赴往戰場...

...

至少,讓我祭奠你一次吧。

兩人在沉默中,走入了公墓。

那裡有一處新墳。

上面新凋刻的,是他們最熟悉的人的名字。

宇智波帶土。

淅淅瀝瀝的雨下,兩人同時停步發愣。

因為公墓中,同樣也有一人在雨下發呆。

他的身前是凋刻逝者姓名的石板,上面同樣擺放著幾束潔白的花朵。

他雙眼前的繃帶早已被雨水打溼。

但他卻回過頭,那雙沒有光明的眼睛似乎恰好遇上了兩人。

“喲...好久不見...”

卡卡西手中的花束被捏得發皺,琳同樣忍不住低下頭顫抖地捂住了自己的面龐。

他卻在沉默後輕輕露出一個笑容:

“一起...去吃拉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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