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二章水門——四代目火影的覺悟
“四代目大人，裡面請，三代目大人正在等您。”
面對那躬身相待的年輕人，另一位有著一頭金髮的年輕人卻只是微微點頭。
“嗯，辛苦了。”
“不...哪裡話...”
猿飛一族的年輕忍者在這位四代目面前表現得稍有膽怯。
無他，就算是在政場之上這位四代目還略顯稚嫩孱弱。
但金色閃光的威名遠傳忍界，所有年輕一代的忍者又有誰不仰慕？
更別說這位四代目火影，甚至將那位團藏大人都一併清算了進去...手段可謂無情。
而這位本來面目和善的年輕火影，此刻眼中的神采...又有些像是之前的時候了。
未穿羽織的年輕人腿腳極其利索，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便直直前往了上一任火影所在之處。
茶室之中，那位年老的三代目已然沏好了茶水等待著這位年輕人。
他那張本來就顯老態的面龐，似乎是在放下肩上的擔子之後太過放鬆，臉上的褶皺愈發明顯了一分。
半年前還算烏黑的頭髮，也開始從髮根處變白，已然是一位老者模樣。
再看水門，老人也笑顏和藹：“哦，水門你來了啊。”
“嗯，三代目大人，叨擾了。”
“不，這麼說就有些見外了。”
三代目微微搖頭，示意水門落座。
然落座之後，水門卻是沒有去端起那由三代妻子親手所沏的茶水。
茶水未動，三代目抬手握拳微微清嗓。
“昨晚久辛奈突然那麼著急找來，可是把我這老頭子也嚇了一跳，好在水門你年輕力勝。”
面對這般客套的誇讚，褪下那一身弄髒御神袍的水門並未有任何波動，只是靜靜道：
“不，說實話，晚輩直到現在都還心有餘季。”
他那雙湛藍的眼眸微微轉動，像是在觀察茶水之上升騰而出的熱氣，口中謙遜。
“若非是有大蛇丸前輩相助，木葉恐怕有累卵之危。”
“嗯？”
水門把話說道這個份兒上，三代目是怎麼也聽出其中不對了。
昨晚久辛奈雖然火急火燎的趕來了三代目所居之處，但之後卻並未因此拉響警報。
事態，應該還算可控才對。
可水門此時的面色...卻不像是有那麼簡單。
三代目率先拿起茶杯小飲一口滾燙的茶水：
“水門，你要是不嫌棄我這老頭子年老體衰，倒是可以跟我說一說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水門微微閉眼，不再繞彎。
“事情恐怕比您想的還要嚴重，三代目大人。”
“昨晚霧隱的水鏡失倉攜帶大量霧隱暗部潛入木葉核心區並將琳擄走，甚至在火影巖之中的避難所裡設下了通靈陣法。”
三代目火影的面容陡然一僵。
水門卻好似並不溫柔，沒有給這位老人緩和的空間只是直言道：
“他們企圖用通靈而來的海水將火影巖內部結構沖垮，以此形成泥石流掩埋木葉。”
三代目火影陡然從坐位上站起，表情變換不定。
被敵方暗部潛入木葉之中抓取人質，再被埋下有可能滅村的炸彈？
這樣的事...難怪久辛奈與水門會著急成那般模樣。
可...這怎麼可能？
頭髮都已經開始發白的老人突然深吸一口氣，本來渾濁的眼眸緩緩變得銳利。
“...結界班呢？”
“沒有反饋。”水門的眼神之中寒意微閃，“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發現問題所在。”
“東部戰線並未傳來有效情報，就連暗部，也沒有察覺到此番動向。”
三代目眉眼幾乎都要皺到一起。
是...對方計劃盤算得太過精密以至於難以察覺？
恐怕到不了這種地步吧。
沉默半晌過後，這位本來打算戒菸的老人，終究還是從抽屜之中拿出了那陪伴他半生的菸斗。
“哧...”
“呼...”
熟悉的菸草味瀰漫茶室，本已徹底鬆散了的老人似乎也在慢慢迴歸曾經的身份。
“水門，你來找我，應該還有別的事要說吧。”
“是，我希望三代目，能夠輔助我早日完成對木葉各個部門的交接。”
“木葉...有些太過鬆懈了。”
水門點頭很快，顯然對這件事已經早有預期並非話頭到了隨口而提。
年輕的金色閃光就連看向三代目的眼神之中，似乎都隱隱有著某種銳氣。
“這樣的危機，決不能再出現下一次。”
畢竟...
他這位現任火影想要調動暗部，都還有無數的章程等待著他。
而讓久辛奈找到這位三代目...卻是立馬就可以調動。
該說是...現在的暗部班子，畢竟是三代目火影一手提拔而起的原因嗎？
恐怕不止如此吧。
三代目火影自然也聽得出水門語中的不滿，與那一絲絲的銳利。
但他還是抽上了一口菸斗，好似再度審視這位年輕人。
“這當然無妨，本來也該是我這老頭子的分內之事...但水門喲...”
...
“老夫這輩子做過的錯事，已經夠多了。”
老人看向那眉眼神情不再與以往相似的年輕人，沒有再多言語。
當初，便是這位金髮的年輕人聯合了他猿飛日斬最喜歡的那位弟子，與一位到現在都還身份不明之人的支援。
將他猿飛日斬徹底從那片囚牢之中解放。
同時...也帶走了他自兒時起，便已兄弟相稱的好友。
他何嘗不知道他的那個好友早已惡貫滿盈...
只是他也清楚，他這三代目到如今都還依舊被木葉的大家所愛戴...
便是因為有那位好友，替他接下了所有‘不乾淨’的事。
因此，即便是他早已越線，所做之事也越來越不能令猿飛日斬容忍...但三代目火影，卻能將其保下來。
三代目火影能夠被人所愛戴...跟志村團藏是脫不開關係的...
想要真正管理好木葉這個大家庭，只是和藹與仁慈...都遠遠不夠。
但他卻又不能像二代老師那樣一個人就承擔起這一切，所以團藏與他的根，才會有存在的必要。
而如果...波風水門真的能夠做到二代老師那樣的程度。
根，確實就只是一團腐朽的膿瘡。
而自那次事件以來，猿飛日斬就好似真的變成了一個退休老頭，不再過問木葉大小任何事務。
甚至有了戒菸再試著去釣魚的想法...
可他其實也是在觀察水門。
觀察這位能夠狠下心，把木葉舊疾撕扯開來而後包紮傷口的新一代火影...
到底能不能一直都能這般狠下心。
只有坐上過那個位置的人才知道...
想要一點都不弄髒手便把這個複雜的村落保護下來，其實是一件極其難為人的事。
猿飛日斬這一問。
便是在告訴水門...
三代目不會替四代目接下那些可能存在的錯誤...也不會成為他水門的‘根’。
而你水門。
做好跟他猿飛日斬一樣，接受自己‘將會犯錯’的準備了嗎？
面對如此質問，水門閉眼而答。
“錯誤不可避免，人尚且如此，更莫論木葉這個大家庭。”
“但人不可因噎廢食，發現錯誤，改正錯誤，才是水門一直以來所接受的教育。”
他語氣平靜，但卻是鋒芒內斂。
“就像是這次意外突襲之中所犯下過錯的各個部門。”
“我相信這是可以糾正的錯誤。”
三代目沉吟良久，最終將手中菸斗之中的菸灰磕掉。
“...是嗎。”
“你有如此覺悟的話...那老夫自然願意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