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七章宇智波的本質
前往波之國旅途之中，尚在火之國區域的救援小隊本該相對貼近呈抱團陣型。
但此刻，這幾人一狗卻是隱隱分成前後兩組。
富嶽與稻火在跟隨卡卡西的腳步一段時間過後，便是突然加速越過。
口中也不過只是解釋了一句‘他們還另有援護可以找尋’，便接過了卡卡西領路的工作。
如此彆扭的陣型，也就是現在火之國境內還算安全。
若是在戰場周邊，這般陣型被人側翼突襲很容易便會陷入戰場分割，甚至於被摸掉屁股前方還不自知的狀況。
不過...也正好。
卡卡西看向那佩戴鳥嘴面具的暗部分隊長，微微貼近距離之後澹澹開口：
“山梟隊長，你為何要說那些話？”
這般開口發問令得自那以後便不再開口的老一輩暗部略有不悅。
“在你看來也是我挑釁在先？”
或許換作其他剛進入暗部不久的新人面對前輩這般施壓只會乖乖順從，但很不巧。
此刻正要說話的人，是卡卡西。
“以我的眼睛所見的話，是的。”
“哼...”
代號山梟的暗部輕聲一哼，卻也不作反駁。
只是轉頭道：“卡卡西，你最好不要跟這群傢伙接觸太多得好。”
山梟隊長顧左右而言他，卡卡西同樣也沒有正面回答。
“他們是挺難相處的，不過我以前的性格跟他們差不多這一點，我也有自知之明。”
然而那老暗部輕哼一聲，竟是對這不算討喜的後輩耿直道：
“相比起你以前那點臭脾氣，宇智波一族的傢伙可要過分得多...你要不聽勸，遲早會後悔。”
卡卡西在面具之下微微皺眉。
在他印象之中，代號山梟的這位前輩雖說脾氣不算太好，但也不該是這般將個人情緒帶到隊伍之中的人才對。
“這倒是很不像平常的隊長，您是跟他們結怨過？”
頭戴鳥嘴面具的暗部小有沉默，而後語氣晦澀道：“與其說結怨...不如說對他們失望透頂。”
卡卡西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山梟隊長不鹹不澹道：“想聽故事的話，趁夜色趕路的時候可不是什麼好時機。”
雖然說因為夜色的緣故此刻隊伍趕路的速度不算太快，稍微說上幾句話不會太過影響氣息。
但要是想講一個長一點兒的故事，多少就有些不明智了。
因此山梟隊長只是斷然道：“你若還聽得進我說話，這次之後就最好不要在跟他們牽連太多。”
...
“小心...他們把你當做祭品。”
小小的停頓過後，山梟隊長終究還是壓低了聲音把那心中最真實的回答告訴給了這暗部的後輩。
“當做...祭品？”
只不過這樣的詞彙落到卡卡西耳中，卻只是讓他聽得皺眉不斷。
“這又是什麼意思...”
而面對卡卡西再度發問，山梟隊長這次卻不再直言。
他微微猶豫，而後像是先觀察了一下前方帶路二人的步伐，再將步伐稍稍減緩再度拉開一點距離。
卡卡西雖有不解，但同樣也停頓半步跟上了山梟隊長的步伐。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有兩個關係很好的宇智波朋友吧？”
即便將身位再度拉開一些，山梟卻仍舊在聲音壓低。
卡卡西聞言道：“是，這有什麼不對嗎？”
“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山梟隊長微微搖頭：“現在...還是。”
...
稍稍沉默過後，這位對宇智波意見頗深又或者說積怨已久的老暗部，卻是話語一轉。
“老實講，宇智波一族的傢伙，其實也沒有木葉之中大家想的那麼難以相處。”
“或許表面上看去為人冷傲目中無人，長得一副欠扁的模樣...但他們實則內心纖細極其善於觀察，很容易就會被一些細枝末節觸動。”
“他們重視家族、親情、友情...說是一群外冷內熱又額外敏感的可愛傢伙都不為過。”
而山梟隊長這一番話下來，卡卡西可以說是有點聽暈了。
他本以為山梟隊長這般拉開距離...
是要細數宇智波一族的罪孽與惡劣秉性，而後警告自己，讓自己跟誠一與帶土絕交呢...
這怎麼...還就誇上了？
而且他此刻所用的詞語，說實話就連卡卡西可能都對著那兩個朋友說不出口。
畢竟那兩個一個缺心眼，一個心眼太多。
這麼誇他們...結果肯定會很噁心人。
而且要說什麼外冷內熱才是宇智波的話...
跟那兩個不知哪個真傻哪個假傻的傢伙比起來，他旗木卡卡西才更像是宇智波。
稍許沉默過後，卡卡西有些意外道：“我還以為隊長會說些更過分的話呢。”
“呵...若只是這樣的話...就好了。”
山梟隊長冷冷一笑，語氣愈發晦澀，像是想起了什麼往事。
“卡卡西，我剛才說的話的確都是真的...但這不過是他們那被其他人披上的一層怪物面板之下的又一層人皮而已。”
卡卡西：......
老暗部語調冷冽，又像是有一絲懊悔：
“當你自以為窺破了他們的外表之上的迷障，把他們真的當作了只是這樣一群看起來難相處，實則可以深交的朋友時...他們才會暴露本性。”
“到了那種時候...後悔，就已經來不及了。”
卡卡西微微側目。
看來這位對宇智波偏見頗深的山梟隊長身上...也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深刻故事？
“他們的血繼限界，只有在目睹所謂朋友，所謂知己，所謂至親身死之時，才能擁有力量。”
言至此處他不知為何微微一哂道：“這麼一說...聽起來就像是將摯愛親朋刻入了眼眸之中一樣...或許還會覺得有點浪漫？”
...
“可惜...當他們擁有了這股力量之後...便會跟以前判若兩人。”
“他們會沉迷其中...對同伴的死亡不再有任何波動，甚至只會因同伴的死亡為自己引出了更強的力量而自滿...”
“到最後...”
...
“他們甚至會為了獲得力量...而親手造就同伴的死亡。”
說道最後一語時，這位還算沉著的暗部老前輩竟是微微捏緊雙拳，語調略有失控。
“這...才是他們的本質。”
...
這樣的故事，倒是聽著讓人毛骨悚然。
只是為了那樣一雙眼睛...便會讓一個本來重視親情友情的人，變得除了力量之外什麼都不再在乎？
這倒是一個發人深省的故事...
如果...
不是卡卡西此刻的眼眶之中就有一隻寫輪眼的話。
“...”
“不。”
“他們絕不是這樣的人。”
這般回答，令得暗部山梟微微一嘆，語氣諱莫如深。
“...看來，你已經身陷其中了卡卡西...”
“不要後悔。”
...
“我所說的，可不僅是故事。”
他其實已經講完了可以講的部分，也說完了想要勸說的話語。
但那銀髮少年堅信不疑的模樣，卻又是令得他再度開口。
“我曾經...也跟你一樣。”
“...只不過我很幸運，沒有被他選中...不，該說是被他選中？”
暗部山梟再度沉默小許，口中不自覺地低語道：
“這樣一想，可真是有些複雜啊...”
卡卡西無言。
幸運？
...選中？
...這又是說的怎樣一個故事呢？
卡卡西暗自搖頭不再多言，只是腳底微微加力提速。
“怎麼，不信嗎？”
身後傳來輕聲的質問，山梟隊長也同樣跟上步伐。
但卡卡西只是搖頭：“我並未懷疑隊長所述所經之事乃是弄虛作假。”
“可我所經歷的，同樣不是虛假。”
宇智波帶土開眼之時，絕不是為了力量要將他卡卡西推向死亡。
而在真正歷經生死之時，他甚至願意放棄力量，放棄自己的生命...將一切都贈與給卡卡西。
他絕不是山梟隊長口中所言的那種宇智波。
至於誠一...
那個為了別人將自己弄得渾身傷痕的傢伙...
更不可能是那種人。
可是...
就像是卡卡西不認為山梟隊長眼中真實的宇智波會跟自己所思相同那樣。
卡卡西眼中的真實，何嘗又能代表山梟隊長所見所經？
“隊長的那個宇智波朋友，現在怎麼樣了？”
鳥嘴面具的暗部聽聞此言稍有沉默。
“...死了。”
“跟其他不幸的傢伙一樣。”
此時此刻他臉上的面具不知是遮掩了他對長相與身份，同時也將他此時的情緒完全遮蔽，不知究竟作何感想。
卡卡西也像是有些意外：“即便他犧牲了同伴，換取了那雙寫輪眼？”
山梟嗤笑一聲道：“即便是寫輪眼，也只是一雙眼睛，就算反應再快看得清從側面襲來的攻擊，也窺視不到從身後襲來的暗箭。”
...
“才那種程度的實力就敢獨自衝入敵陣...或許是得到力量之後失心瘋了吧。”
獨自衝入敵陣...
好像，某個傻瓜也做過這樣的事。
卡卡西稍有沉默心中略有猶豫，但最終他還是開口道：
“...或許，他是有別的原因呢？”
...
山梟無言，並未細想卡卡西這句話，只是搖頭。
“...這又能問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