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好像下去一些了。”

帶土微微鬆了口氣,將放在誠一額頭上用以降溫的溼毛巾再度更換。

雖然現在誠一的體溫依舊不算正常,但好歹是不會讓帶土再感覺到燙手了。

“正常情況應該燒不了這麼久才對...”

“所以本大爺才跟你說,他的情況根本就不正常。”

“我知道...”

這些天下來,帶土早已沒有了根守鶴鬥嘴的心思。

因為不管怎麼說,守鶴之前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盡力幫忙。

這隻做派好似一直都極其憎惡人類的傢伙...其實人其實挺好也說不定。

誠一的狀態依舊不容樂觀。

發燒這麼久下來,他還依舊處於昏迷之中不能主動進食。

但在守鶴的指導之下,好歹是用毛巾滴水的方式少量的讓誠一喝下去過一些水分,應該不至於陷入脫水的境地。

也不知道為什麼,只不過做了些極其簡單的事,帶土此刻卻感受一股異常的疲憊。

難道這就是醫療忍者成天都要面對的壓力?

難道自己以前受傷的時候,琳也會這麼想?

那可真是不輕鬆...

帶土一屁股坐在地上,扭頭看向那在黑色茶釜之上露出的貓腦袋。

“謝謝你守鶴,沒你的話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哼...再有誠意一點的話,本大爺說不定會開心一些。”

見這胖狸貓一幅死傲嬌的口氣,帶土也是扯著嘴角誠摯道:“是是是...得感謝守鶴大人的英明神武博學多知,這才能幫我救下無比珍貴的同伴,在下的感激之情可謂無以言表。”

“哼...這還差不多。”

聽得這般真摯的感謝,守鶴這才微微點頭又虛著眼睛看上床上那個躺屍的小子。

查克拉的侵蝕並未結束...但體內經脈之中混亂現象倒是在逐漸平息。

“這小子命應該是保住了沒問題,就看什麼時候能醒,醒完腦子有沒有燒壞了。”

帶土稍稍抿抿嘴唇,但也只是‘嗯’了一聲。

守鶴這傢伙說話往往都不中聽,可說的卻也基本都是實話,帶土差不多已經習慣了。

連續的高燒會破壞身體組織,乃至於連大腦神經元一併燒壞這種事並不算少見。

事已至此,他便只能寄希望於誠一吉人自有天相。

“說起來守鶴...”

“又怎麼了?”

雖然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因為守鶴的存在,帶土才沒有辦法將誠一帶回木葉之中得到完善的治療。

但這些天下來,若是沒有一旁這嘴碎的狸貓,帶土恐怕也早已經自亂陣腳。

經此一役,這一人一貓之間的關係倒是又真誠不少。

雖然守鶴是越來越覺得這個呆逼小子是真的越來越呆逼就是了。

而帶土這邊,則是越來越覺得守鶴就像是木葉之中某些脾氣稍微怪一點兒的老人那般,雖然嘴上老是會說些不好聽的,但心卻是不壞。

“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

守鶴不屑笑道:“還以為你要問個什麼...你以為本大爺活過多少年頭了?”

“就算本大爺從來沒有認真看待過你們人類,但這麼久下來就算是不想看也早就看煩了。”

帶土微微搖頭:“我倒不是想問這個...你是怎麼知道關於誠一現在這種狀態的?”

“你不是說他現在很不正常嗎?”

這般發問令得黑紋黃狸稍稍沉默,而後卻又是露出些許猙獰的樣貌道:

“還能為什麼?因為本大爺用這種手段殺過的人柱力,已經不止兩手。”

“侵蝕身體、消磨意志,最後將其從精神到肉體完全由本大爺同化,這樣一來所謂的人柱力封印便只是一張破紙,想怎麼捅破就怎麼捅破。”

帶土微微張嘴,似乎是有話想多。

但最後他卻又是把口中那根本就不用問的話語給忍了下來。

‘為什麼你之前就沒有想過跟人類好好相處?’

...

這個問題實在有些太蠢了...

守鶴可是不知道已經活過多少年...又怎麼可能沒有想過要與人類好好相處過?

之前它也曾提到過,那名為分福的僧侶,守鶴的上一代人柱力。

便是得到過守鶴認可之人。

想來並非是守鶴從一開始就不願與人類相處...

而是人類從來就沒有把它當成過可以相處的目標。

傲慢的是人類,不是守鶴。

它會用這般傲慢的姿態面對人類,或許也不過是報復吧?

這種犯蠢的問題要是真的問出來了,守鶴恐怕才真的會生氣...

帶土此刻的沉默似乎是讓守鶴比較滿意,它便又繼續為這傻小子解釋其中秘辛。

“不過這小子的情況不太一樣。”

“本大爺在被封印入人柱力體內時,雖然也會用查克拉展開大幅度的侵蝕,但終究還是有一個分寸...”

“那就是不能把人柱力給搞死了。”

茶釜裡的狸貓此刻就像是一個愛講故事的黑道老爺子,為一旁的年輕傻小子講述爺曾經的故事。

“畢竟要是在同化完成之前人柱力死了...那本大爺可就得被連帶著一併消失一段時間了。”

“但這小子體內的這股查克拉,可不像本大爺這般有理智,基本就是在胡作非為。”

“這小子能不死...說實話本大爺也會感到有些意外。”

說道此處,守鶴那本就不算大的眼睛再度微微眯上。

“理論上而言,他之前腦子裡那麼混亂的景象...其意志應該早就該崩潰了才對。”

“這小子是吃什麼長大的?精神意志的水平還不錯啊。”

...

守鶴的故事似乎恰巧到一段落,一個音啞且輕微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

“唔...帶土...”

“!

!誠一你醒啦?”

帶土立馬轉頭看向誠一,卻發現這個分明已經睡了好幾天的人,此刻卻還像是久未閤眼一般眼眶發黑眼皮浮腫。

只見他嘴唇蠕動,喉嚨彷若已然嘶啞。

“水...”

這一點倒是並不意外,帶土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相當的清水。

不管是為誠一降溫又或是按照時間慢慢用毛巾往他的喉嚨中少許浸入一些水分都用得上。

帶土輕輕扶助誠一的腦後,幫他將頭顱抬起一分。

“來,水...慢點喝。”

...

“呼...”

一碗清水下肚,誠一那虛浮的雙眼終於好似有了一點神光,語調之中也終於有了些力氣。

“我睡了...多久?”

“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要是你今天再不降溫,我可是打算帶著守鶴跟你一起進木葉的哦?”

帶土擠出一個分外無奈的笑容。

“你醒得太是時候了。”

第三天...

第...三天?

誠一突然掙扎起身,但卻又是勐地扶助額頭,像是有某種劇痛。

“誠一?!你幹嘛,快躺好。”

一旁褐色茶釜之中的狸貓此刻竟也是出言勸慰道:“小子,你要是不想明天突然暴斃,最好就聽這傻小子的話。”

但誠一卻還是用另一隻手,抓住了那想要將他扶回床上的手掌。

“我得...去救他。”

“帶土...”

虛浮且無神的目光,與帶土相對。

“你應該...能明白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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