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快來,就在這邊。”

帶土急匆匆的走在身前,好似再度化身宇智波帶路黨。

但水門卻是有些遲疑道:“帶土...之前好像不是這一間。”

“嗯?”帶土微微訝異,“老師你不都沒出過房門嗎?你怎麼知道剛才是哪一間?”

水門則是微微一笑,開口道:

“這家溫泉旅館在木葉周邊還算有名的緣故...而且帶土,從建築內部也並非就一定不能感知到外部乃至於整體的情況。”

他抬起一手指向廊道一旁的景色道:

“從窗外的景色可以斷定大致方位,幾層幾樓,大致院落佈局。”

“而從房屋的建築結構佈局來看的話,其實每一間好似大差不差的房屋,其實都有著一定的區別,結合兩者資訊管中窺豹,想要確定自身方位便不難了。”

言道此處,水門微微正色。

“帶土,你現在也有了宇智波一族那被稱作最強的血繼童術,但也不能因此就只依賴它,有些東西不僅要以視線去觀察,更要用心去看。”

“哦!!!這就是所謂心眼?”帶土好似恍然,想起了那年今日火影大樓下,有個傢伙說過同樣類似的話語。

“心眼...也可以這麼說吧。”水門微微撓了撓臉頰,“但更重要的是不能被一葉障目,不能因為有了太過強大的力量便忽視了很多基本。”

“其實人類的眼睛,已經足夠看到這片世界的太多,而寫輪眼既是能夠幫助你可以更加清晰看待的世間的工具,也有可能會是讓你反被其誤的捷徑,要小心這種抄近路的想法哦?”

水門摸了摸帶土的腦袋。

“要記住,帶土。”

“人生是沒有捷徑的,走好此刻腳底的每一步,就是最好的捷徑。”

“是老師,我記住了!我們趕快進去吧!”

水門嘴角笑容變得稍有無奈。

其實在這位木葉最頂級感知忍者的‘視野’之中,那道房門之後到底有什麼,又或者說正在發生什麼,早就已經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縱使帶土三番五次的催促,也是在稍待兩息之後,水門才敲響房門:“誠一君,是我,水門。”

“水門大人請進。”

房門拉開,帶土急匆匆往裡一看。

可惜,就像是之前被守鶴那傢伙拖延了時間一樣,老師突然而來的傳道說教,似乎也是把絕佳的時機拖延了過去。

屋內的葉倉早已換上了一身寬鬆的浴袍,恭恭敬敬跪坐在地,好似久等。

“四代目火影大人,很榮幸能與您相見。”

此時的葉倉似乎也是終於收斂好了心神,雙眸輕闔再配上那一身浴袍倒顯得有了那麼幾分端莊。

水門同樣目不斜視,語氣柔中帶剛。

“砂隱的英雄,灼遁使葉倉...你的大名我也早有耳聞,不想會是如此相見。”

葉倉嘴角輕挑,像是有絲絲苦澀內藏,但仍是不卑不亢。

“相比起這般年紀便成為火影的金色閃光,區區灼遁葉倉之名,也不過只是宵小。”

所來金色閃光微微搖頭:“不必這般自謙,若是灼遁葉倉只是宵小,那會被此名驚擾的霧隱,又該作何?”

水門與葉倉這般寒暄,可謂是顯得相當正式。

不像是審訊‘俘虜’,更像是奉候來賓一般極其客氣。

他們這般姿態,跟之前與這兩位小小宇智波言道之時差距甚大。

畢竟不管是這誠一又或是帶土,多少都還是有些少年心性,相交起來...比較麻煩。

可說是那宇智波誠一少年心性行為做事多少會不合規矩,但此刻這兩個在各自忍村都有頭有臉乃至於招牌級別的忍者需要這般說話...

卻還是因為那宇智波誠一,‘不願意讓葉倉成為木葉俘虜’的期許。

對待俘虜當然需要恩威並施,強硬之後的懷柔,才是最容易攻破對方心理防線的時機所在。

但縱使再如何‘懷柔’...那也都不至於讓這位‘四代目火影’親自來進行。

因此,寒暄過後,水門的目光再度轉向一旁好似身居側位的誠一。

“誠一,你之前還有什麼想要單獨與我說的?”

葉倉若不是作為木葉的俘虜的話...

這樣幾句寒暄,便是水門想說的所有了。

真正還擁有足夠自己並不知情情報的人員,從來都是自己這位‘親衛暗部’。

“不,水門大人,之後的事我們在這裡說就可以。”

“在這裡?”水門看向那跪坐於一旁的端莊女忍稍有皺眉。

誠一上前兩步微微躬身道:

“我得先向您道歉水門大人,之前我擅自做主想要施計考驗葉倉並未與您先做勾兌,還請原諒我的大膽。”

施計試探葉倉?

看了一眼葉倉那略顯不自然的神色。

水門心中稍有疑慮,但此刻卻並未展露,反倒像是點頭瞭然。

“所以,你試探的結果,就是決定了此刻我們可以敞開詳談的原因?”

“正是如此。”

誠一側眸一撇:“好了帶土,把門關上吧。”

“啊?哦...”

帶土和上門。

“...你進來幹什麼?”

“啊?她都可以聽...為啥我不行?”

“因為之後的事我怕你這小腦瓜子聽不明白重要性,到時候多嘴。”

“誠一你...”

“好了帶土,身為老師的親衛暗部,你得聽話。”

顯然,水門也還覺得帶土暫時還不能直接參與到忍村乃至於國家政治之中。

誠一?

別人會覺得這個小屁孩兒不行也就算了,水門還能不知道這個小鬼頭曾掀起過怎樣的政治風暴?

甚至就連木葉此刻的內部局面,都可以說是這小鬼頭一手創辦,還用得著擔心他被政治汙染?

水門擔心他會染指政治還差不多。

而聽到連老師都這般‘反水’,帶土那也只能是嘴巴一撅,像是有點被孤立之後產生的小脾氣一般拉開房門氣沖沖地走了。

報復!絕對是報復!

這傢伙...真是小心眼兒!

屋門閉合之後,水門微微並指,幾道漆黑的封印紋路頓時佔據幾個屋角將內部聲息隔絕。

“不愧是水門大人,這手比起在下還得用符紙創造隔音陣法的手段,可要高明太多。”

水門眼眸微微一撇。

“你要是有興趣,之後我可以教你幾卷常用的封印術式。”

“誒嘿嘿,水門大人這是說的哪裡話...是漩渦一族的封印術嗎?”

水門:“...”

“太貪心可不好哦?”

聽到這話,誠一也好似突然就變成了宇智波祖傳傲嬌一般微微偏頭:“難道我誠一為木葉所作的一切,都還換不得幾個封印術了嗎?哼...”

水門深吸一口氣,像是有點忍下心中泛起的衝動。

“這些事我們之後再說...”

“之前你所說的...少做了一件都會覺得壞事,到底是什麼意思?”

誠一眉頭一挑:“我還以為憑水門大人的悟性,能夠自行領悟呢?”

水門搖頭:“想到了一部分...但我要知道你的意思。”

說到此處,水門語調稍稍低沉,似乎話裡有話。

“誠一,你可是我所識之中,意外性最高的忍者了。”

然而,宇智波誠一這傢伙卻好似突然化身滾刀肉一般,尬笑道:

“水門大人這可真是折煞我了,要是在下其實真就只是闖禍了給自己找藉口怎麼辦?”

水門眼睛一閉,腦門上青筋一挑。

“那我可能...就得先把你查克拉封印一半,然後讓自來也老師帶你去妙木山好生修行一段時間,將你心中的動盪氣息好好磨平一番了。”

“三大聖地之一的妙木山?還有這種好事?”

水門澹澹道:“那裡...可沒什麼正經的飯食可以吃。”

誠一:...

“我開玩笑的水門大人...”

好像是哦!

相比起龍地洞還算正經的蛇飯,不管是水門還是鳴人去妙木山修行的時候...

好像都只有吃蟲子?

嗯...

看來之後就算要去,可得多帶幾個封印卷軸去才行。

“咳咳嗯...小子也就不再斗膽繼續跟水門大人繞彎子了。”

“之前屬下與帶土所作的一切...闖砂隱,敗羅砂,收守鶴,俘赤砂之蠍,這一連串的戰果組合起來...”

“才能真正達成與砂隱之間的下一次和談。”

話剛到此處,葉倉的情緒卻是忍不住的有些激動。

“和談?我們砂隱不是早就跟你們木葉達成過和平協定了?”

即便是在這四代火影到來之前,眼前的少年就跟她說過...

‘之後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相信我。’

可他做了這一切...將砂隱村所有的底氣打散,將他們的未來磨滅之後...

卻要說所謂‘和談?’

哪裡像是有‘和’的影子?

然而,這個宇智波一族的小混蛋,卻是眉眼微冷,反問道:

“那樣隨手就能一撕的廢紙,算什麼和平協定?”

“你們砂隱不也照樣進行尾獸實驗,照樣封鎖國境,分明與霧隱之間的戰鬥都還沒有結束...卻是用那樣的重兵,繼續提防木葉?”

“難道你想告訴我,砂隱所作的一切乃是信任木葉?又或者說,乃是珍惜和平?”

葉倉好不容易提起的心氣驟然一挫。

水門稍有猶豫之後,開口道:“所以,你想要在徹底摧毀砂隱的根基之後,再度將砂隱的勢力範圍收縮,讓其不再能有反攻木葉的機會?”

“我們...早就沒什麼所謂反攻的力量了...”

葉倉神色悽苦。

“我們只不過...想要保護自己的故土,保住自己忍者的身份...不至於成為無家可歸的流浪忍者。”

然而這般言語,卻是令得水門微微搖頭:“當然,我不管是作為火影,又或者是隻作為波風水門自己...都可以理解你們砂隱的苦衷。”

“但是相信我...你們做不到。”

水門抬眸,直視那位看上去愈發可憐的英雄女忍。

“人的貪慾,是無窮的。”

“或許這一刻你所言乃是真實,亦是真心...但當你們砂隱真的熬過了最難熬的時候...或許你可以保留住初心。”

“但絕大多數沙漠的子民,何嘗不想要更富足更安定的生活?只要這一切不曾改變,火之國的大片沃土就永遠會成為下一次開戰的衝鋒號。”

“那就給我們一點足以生活的土地啊!”

葉倉近乎是用呼喊道出了她的真心...但她也自知自己這般發言是有多愚蠢。

給你一點足以生活的土地?

然後呢?

兩國的子民,兩村的忍者...難道就會因此相親相愛了嗎?

永不飽足的野心,難道就會因此罷休了嗎?

當然不...

嘗過鮮血與屍體滋味的勐獸,永遠都不會因為上一頓的美餐而放棄下一頓的獵物。

這才是所謂‘人類’這種生物,作為‘勐獸’的本質。

剛才這般彷若哭泣的話語...其實就連葉倉自己都不信。

這不過是,此時身為‘弱者’的哀鳴。

正如水門所說,他可以理解,但無法贊同,更無法做出保證。

這就是所謂‘火影’,必須考量的事物。

誠一也在此時幽幽開口:

“所以,我才會將砂隱徹底擊潰之後,再選擇和談。”

“而且...並非只是相安無事的和平契約,而是同盟。”

“...同盟?!”

葉倉有些不能理解...

木葉派出兩位天資與實力都像是在絕頂之上的天才忍者...把砂隱還算穩定的局面打得一片稀爛之後,說所謂‘同盟’?

“葉倉姐姐應該再清楚不過...大漠這一片區域,對於木葉又或者說火之國而言,毫無價值。”

“若非風之國一直不據安分,火之國根本就沒有攻打風之國的必要。”

他眼眸輕瞥,像是把眼下所謂國家戰局之爭鋪陳開來。

“但這對於霧隱...卻不一樣。”

“他們在幾次戰役之後,發現想要直接攻取火之國領土太過異想天開,因此扭頭進攻風之國,想要藉此獲得足以在大陸立足的根據地。”

“因此砂隱相比起防備火之國而來的突襲,與霧隱的交戰實則更為致命,因為他們才是真的想要攻佔風之國的領土。”

“火之國的反擊,到底不過是無奈之舉...”

誠一話語微頓,像是不解。

“說來羅砂大人,是為何要將主力部隊調往川之國邊境呢...這倒是我一直都想不通的地方。”

葉倉指爪微微握緊,但卻沒有向著眼前兩位木葉的忍者吐露心中所想。

誠一也懶得在此處發力,繼續道:

“所以作為砂隱對霧隱主力的葉倉姐姐應該明白...”

“此刻砂隱在沒有了灼遁葉倉,也暫時失去了四代風影羅砂之後...就算火之國不出手,你們砂隱可否還頂得住霧隱的進攻?”

他輕輕一笑,好似此刻對話之人已不再是葉倉,而是在詢問所有砂隱村的高層。

“你們砂隱,現在不與木葉結盟,又能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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